“太后这样想,我也没办法。”阿瑶道。
“你……”
太后黑了脸,看向阿瑶的眼神里尽是不满。
“太后想试试吗?”阿瑶问。
太后冷笑一声,“你以为哀家会怕?苏玉颜毕竟是哀家的亲外甥女,哀家不忍心见她有孕还要颠簸回乡下,留她在京都安胎怎么了?”
她毕竟是太后,是皇上名义上的母后。
就算她做错了什么,皇上还能真的砍了她的头不成?
她就是算准了这些,才会有恃无恐。
“你能对自己的亲外甥女,下这样的狠手,也是人间少见。”阿瑶一脸冷笑,看向太后的眼神里尽是鄙夷。
论不要脸,康王和太后真是如出一辙。
“你说哀家杀了苏玉颜,你有证据吗?还是你亲眼看到了?”
阿瑶冷笑一声,“看来太后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所以才会这般无所忌惮。”
太后面露笑容,又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训话,“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哀家奉劝你一句,这里是东漓,你一个南疆公主,还是少管我们东漓的事。”
“那本王能管吗?”
熟悉的声音传入屋内,阿瑶和太后同时转头看向屋外。
容仟寒负手朝里走,站在阿瑶身边。
“你怎么来了?”阿瑶问。
容仟寒目光温柔,柔声道:“得知你入宫了,本王就来找你了。”
说完,容仟寒抬眼看向太后,“阿瑶是做错了什么,惹太后不高兴了?”
太后对容仟寒笑笑,“没有的事,摄政王误会了。”
“既然阿瑶没有惹太后不高兴,那太后为何要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太后面上的笑容逐渐变僵,容仟寒和她一直面和心不和,自从苏家的事后,容仟寒对她面上的客气都没了,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既然他主动撕破了脸皮,那她就没什么可顾忌的。
太后冷冷瞥了阿瑶一眼,冷声开口,“阿瑶身为南疆公主,却对哀家言语不敬,哀家自然要告诫几句。”
容仟寒微微勾唇,转头看向阿瑶,“你如何对太后言语不敬了?”
“苏玉颜死了,孩子被太后的人带走了,我是来找太后要回孩子的。”
有容仟寒在,阿瑶就没什么可怕的,直截了当把一切告诉了他。
容仟寒佯装出一脸吃惊,“苏玉颜不是跟苏渊回了乡下?难道她一直没回乡下,竟还留在京都?”
“她……”
太后打断阿瑶,抢先说:“没错,她毕竟是哀家的亲外甥女,哀家不愿见她有孕还颠簸回乡,就把她留在京都安胎。”
太后一副就是我做的,你们能拿我如何的模样,让阿瑶不禁不佩服她的理直气壮。
真以为自己是太后,别人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容仟寒微微皱眉,“苏渊可是皇上亲口撤的职,然后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没杀他们,只是让他们一家回乡,太后擅自做主把苏玉颜留在京都,是不满皇上当初的决定吗?”
“你……”
太后一时语塞。
“太后就因为这些,训斥了阿瑶?”容仟寒问。
太后黑着脸,冷声说:“这些本是东漓的事,阿瑶现在是南疆公主,怕是不便插手我们东漓的事吧!”
“在微臣心里,阿瑶已经是微臣的王妃了。”容仟寒道。
“可你们毕竟还没有成婚。”
容仟寒反问:“太后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成婚?”
“哀家不是那个意思。”
差一点就上了容仟寒的当,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
只要有她在,他们休想成婚。
“皇上和南疆皇都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我们成婚是迟早的事,阿瑶早晚都会嫁到东漓来,她为何不能插手东漓的事?”
“她……”
太后再次语塞。
阿瑶高兴得嘴角抑制不住扬起,悄悄拉了拉容仟寒放在身后的手,对他刚才说的话十分满意。
见太后迟迟不说话,容仟寒又问:“苏玉颜真的死了?太后真的带走了她的孩子?”
“哀家不知她的生死,也不知她的孩子在哪里。”
阿瑶不服气看向她,“你刚才分明……”
不等阿瑶把话说完,太后忽然捂住胸口,踉跄坐回去。
“来人。”
候在门口的宫女匆忙进屋,来到太后身边。
“太后,您怎么了?”
“太后,您没事吧?”
“……”
宫女们围着太后,七嘴八舌询问起太后的情况。
太后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开口,“哀家头晕,胸口疼,快透不过气来了。”
“快去请太医。”
阿瑶看了容仟寒一眼,拦下正欲去寻太医的宫女,“不必这么麻烦,我也会医术,就让我给太后瞧瞧吧!”
宫女为难看向太后。
太后摆了摆手,宫女立即会意,对阿瑶说:“太后有专门的太医,奴婢还是去请太医的吧!”
“看来太后真的很不舒服,那我们就先在院内等候,等太后好些了再来。”
说完,容仟寒和阿瑶退出内室,去了院子里。
等他们走后,太后马上松开了捂住胸口的手,阴沉着一张脸。
掌事姑姑凑近太后,低声询问:“太后,可要奴婢去请皇上过来一趟?”
“皇上和他们是一伙的,请皇上来也没什么用。”
“那……”
太后思索片刻,道:“去把内阁徐老请来。”
“是。”
掌事姑姑从内室离开,经过院子时,不敢看容仟寒和阿瑶一眼,匆忙离开了。
看着掌事姑姑走远,阿瑶转头对容仟寒说:“太后真的让人去请太医了?”
“等她回来就知道了。”
“也对。”
顿了顿,阿瑶凑近容仟寒一些,小声问:“太后若是不肯把苏玉颜的孩子交给我们,那该怎么办?”
“苏玉颜的孩子是她手上唯一的筹码,她不会轻易把这个筹码交给任何人的,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
太后能把苏玉颜杀了,想必是已经红了眼,现在谁阻拦她,她就要除掉谁。
容仟寒宠溺捏了捏她的鼻尖,用抱歉的口吻说:“原本带你来东漓,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的,没想到又把你卷入这些事情当中。”
“说到底这些事,也与我有关,我也不算是被卷进来的。”
容仟寒握住她的手,“等这些事结束后,本王就带你离开京都。”
“嗯。”
二人正说话,掌事姑姑就带着内阁徐老来了。
徐老一眼就认出了容仟寒,立即上前行礼。
“下官参见摄政王。”
容仟寒微微皱眉,“徐老?你怎么来了?”
徐老是几个内阁老臣之首,更是两朝元老,在朝中德高望重,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在他的印象里,徐老和太后从未有交集,并且也不是太后的人。
徐老今日来太后这里做什么?
徐老坦荡看向他,如实回话,“太后传唤,下官就来了。”
太后在这个时候传唤徐老做什么?
不等容仟寒开口,一旁的掌事姑姑小声催促道:“大人,太后还在里头等着呢。”
徐老对容仟寒拱手,“那下官就先行进去了。”
“嗯。”
容仟寒看着徐老进屋,逐渐沉了脸。
“怎么了?”阿瑶看出容仟寒的反应不对劲。
“太后找徐老做什么?”
容仟寒自言自语道。
阿瑶单手托腮,“或许徐老也是太后那边的人?”
“不会。”
容仟寒继续说:“徐老是两朝元老,对先帝和皇上都忠心耿耿,他和太后从未私下往来过,他绝不是太后的人。”
阿瑶因容仟寒的话皱紧了眉头,“二人都没有往来,太后此时叫徐老来做什么?”
“这也是本王疑惑的点。”
“我们等等再说。”
“嗯。”
约莫一炷香后,徐老从太后寝宫出来,来到容仟寒和阿瑶面前。
“摄政王。”徐老恭敬道。
“徐老出来了,太后如何了?”
“太后年事已高,身子本就不如年轻人,摄政王有什么事等太后好些了再来吧!”徐老当起了说客。
“也好,那本王改日再来。”
“多谢摄政王体恤。”徐老感激道。
“应该的。”
顿了顿,容仟寒将视线落在徐老身上,“徐老也要离开了吗?”
“太后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下官。”
“好,那本王先走了。”
“摄政王慢走。”
阿瑶跟着容仟寒走出太后的寝宫,忍不住问:“这个徐老刚才分明是在帮太后说话,他一看就是太后的人,你为何说他不是太后的人?”
“朝中与太后有往来的人,本王都一清二楚,徐老绝对不是太后那边的人。”
“可他刚才都帮太后说话了。”
这也是容仟寒觉得奇怪的地方。
徐老为人一向刚正不阿,与朝中大臣从未有过任何私交,太后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见他?他刚才又为何要帮太后说话?
容仟寒带着满腹疑惑,和阿瑶走远了。
二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御书房外,阿瑶盯着御书房三个字,笑着说:“不如去问问皇上?”
“皇上年纪还小,他哪里知道这些。”
“那我们也要把苏玉颜的事告诉他。”
“嗯。”
二人进入御书房,把苏玉颜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君七夜。
君七夜听完后,一脸震惊起身,“太后这是想干什么?还不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