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冷冷看着黎曼。
“我不仅要你道歉,我还要你跪下磕头道歉。”黎曼道。
阿瑶冷声反问:“你觉得皇上会答应?”
尽管皇上没有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她到底是皇上的女儿,让她对一个老臣,和一个罪妃磕头道歉。
属实荒谬!
“又想拿父皇来压我,你觉得现在对我有用吗?”
阿瑶懒得接话。
黎曼自嘲笑笑,“母妃出事后,父皇虽没有处罚我和大哥,但我们都看得出来,父皇不会再喜欢我们,我们没有未来了。”
阿瑶冷冷看着她。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把我们害成这样的,都怪你!”
阿瑶不耐烦对她翻了一个白眼,“害人终害己,你们若是没有生出害人之心,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不!不是我们的错,是你的错。”
和黎曼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心累!
阿瑶不耐烦抱臂,冷声反驳:“让我跪下给他们磕头道歉,是不可能了,我娘到底在哪里?”
黎曼不疾不徐转头看向她,“你先跪下向我外公和母妃道歉,我们再谈后面的事。”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娘的下落。”
她瞥了黎曼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
黎曼拿出一根发簪,“你看看这是什么?”
阿瑶回头看去,平静的脸上瞬间掀起波澜。
这是芸娘的发簪!
还是她在街上买来,亲手戴在芸娘头上的。
“东西哪里来的?”
黎曼得意勾唇,“自然是从你娘头上摘下来的,你现在该相信我知道你娘的下落了吧?”
“我娘到底在哪里?”
黎曼指了指两个牌位,“先给我母妃和外公跪下磕头道歉。”
阿瑶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你若是不肯,那尽管离开萧妃,你前脚踏出萧府的门槛,我马上就让君临风杀了你娘,让你这辈子也见不到她。
你害死了我母妃,我杀了你娘,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扯平?
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瑶带着怒意折转回黎曼面前,目光凶狠抬手扼住她的脖子。
缺氧的不适让黎曼皱紧了眉头,五官挤在一起。
“你、你……”
阿瑶冷声说:“你凭什么来威胁我?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若是杀了我,你娘也……别想活命。”
黎曼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
阿瑶犹豫了好久,才松开她的脖子。
黎曼恢复自由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并且冲阿瑶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哈哈哈……”
阿瑶后退几步,“你真的会把我娘的下落告诉我?”
“那是自然。”
阿瑶看向前方的两块牌位,正在犹豫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瑶!”
厅内的阿瑶和黎曼同时回头。
容仟寒径直进入前厅,站在阿瑶身边。
“你别听她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娘的下落。”容仟寒道。
“王爷……你怎么来了?”
容仟寒目光宠溺,柔声解释,“看到你离开苏府,本王不放心,就追来了。”
“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阿瑶又问。
“宋逸传来消息,黎曼私底下确实和君临风见过面,但她并未见过你娘,也不知道你娘的下落,她手中的簪子,是君临风给的,他们合谋来骗你。”
阿瑶听的有些糊涂。
黎曼和君临风拿一根簪子来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容仟寒把阿瑶护在身后,冷冷看向黎曼,“若本王猜的没错,你先是让阿瑶跪下磕头道歉,紧接着就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吧?”
“你……”
被容仟寒揭穿后,黎曼一脸恼怒。
没错!
让阿瑶跪下磕头道歉,的确只是第一步。
她还有好多要折磨阿瑶的法子,就是要狠狠折磨阿瑶泄愤。
“黎曼,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还要把你们自己的过错强加在阿瑶身上,简直罪无可恕!”
容仟寒的话让黎曼全身上下,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凭什么阿瑶能有这个可怕的男人的庇佑?
她勾唇冷笑,冷嘲热讽道:“不过就是仗着有人处处为你撑腰,你才能像现在这般幸运,若是离了他们,你什么都不是。”
“你错了。”容仟寒反驳。
黎曼茫然看着他。
“阿瑶早就成长为一个强者,她不需要任何的庇佑,她反而还能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阿瑶听到这些话,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的。
黎曼怒吼道:“她的路都是你替她铺出来的,她才不是什么强者,她就是一个靠男人的女人。”
“谁说靠男人就不是强者了?你想靠男人,还没人愿意让你靠呢。”阿瑶得意反驳。
“你……”
黎曼怒目圆睁,久久都咽不下这口怨气,又问:“她曾是低贱的婢女,还联合人骗你,难道你真的不介意?”
“若没有那一场欺骗,本王也不会遇到阿瑶,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们……”
黎曼彻底惊呆住了。
她以为像容仟寒这样的人,应该最痛恨背叛和欺骗了,可他听到阿瑶从前的欺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一点都不在乎。
这还是传闻中的那个摄政王容仟寒吗?
容仟寒握住阿瑶的手,继续说:“黎曼,本王会把你交给皇上,你难逃罪责。”
黎曼无力跌坐在地上,再也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
那日,黎曼就被人送回了皇宫,交到皇上手中。
听说皇上将黎曼终身禁足于揽月殿,她这辈子都没有出来的希望了。
而黎颢从那日后,就消失了。
皇宫内外都没有他的消息,皇上也懒得派人去找,不见就不见了吧!
容仟寒和宋逸仍旧在暗中寻找君临风的下落。
阿瑶又要在商会和商户们周旋,又要去皇宫打探与冯海来往的女人。
转眼间,年关将至。
京都再次传信,想让容仟寒尽快返回京都,但容仟寒因为放不下阿瑶独自在丰都,又将回京都的日子延后了。
除夕当日,阿瑶和容仟寒被邀请入宫赴宴。
宫中张灯结彩,过年的喜庆感十足。
阿瑶和容仟寒刚入宫,就有穿新衣的禁军和宫人们对他们打招呼,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
但阿瑶却有些笑不出来,面上甚至时不时就掠过一抹难过。
容仟寒牵起她的手,大掌不断传递给她暖意。
“在想你娘?”容仟寒问。
她没有隐瞒,如实点头。
“别担心,你娘会没事的。”
自从上次揭穿黎曼后,君临风那边也没了消息,她甚至都要以为君临风不在丰都了。
没有芸娘的消息,她始终有些不安心。
暂时把芸娘的事抛到脑后,她又想到了东漓的事。
“前段时日京都不是来信催你回去,你为何还没回去?”阿瑶问。
容仟寒对她笑笑,“你还在这里,本王又岂能独自回去?”
“你是为了我留下的?”
容仟寒宠溺捏了捏她的鼻尖,柔声道:“本王还要把君临风带回去,没抓到他,还不能回去。”
阿瑶“哦”了一声,又问:“也不知道子凌现在好不好。”
“不用担心他,他被皇上接进入宫了,一切安好。”
“他入宫和皇上有个伴,倒也不错。”
容仟寒握紧她的手,“不用总记挂别人,多想想自己的事。”
她疑惑望向容仟寒,“自己的事?”
“我们的事。”
她盯着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想到皇上之前反对他们在一起,不禁长叹了一声。
“为何叹气?”容仟寒问。
“皇上……似乎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用担心,交给本王来解决。”
“你有办法让皇上答应我们在一起?”
“算有吧!走吧!皇上还等着我们。”
“嗯。”
走进内宫,容仟寒自觉松开了阿瑶的手。
再往里走,二人便遇到了婉妃和静妃。
双方互相打了招呼,静妃便将目光落在容仟寒身上。
“早就听闻摄政王在丰都,今日总算见到了。”
容仟寒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静妃的话。
婉妃扫了二人一眼,漫不经心道:“摄政王为了阿瑶一直留在南疆,这份心思真是难得,阿瑶真是有福气。”
“能遇上阿瑶,是本王的福气。”
婉妃和静妃对视一眼,面对容仟寒这般直白的话,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就在此时,黎琳走来了。
黎琳看到阿瑶,刚想喊阿瑶,又看到婉妃和静妃在那边,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后,婉妃便不让她和阿瑶来往,在婉妃面前,她要尽量和阿瑶保持距离。
“皇上在等着咱们呢,咱们快进去吧!”静妃道。
静妃和婉妃走在前面,容仟寒和阿瑶、黎琳走在后面。
趁静妃和婉妃进入宴会大厅后,黎琳悄悄拽了拽阿瑶的袖子,示意阿瑶到外面说话。
阿瑶跟容仟寒说了一声,就跟着黎琳去了外面。
黎琳深吸一口气,说:“总算出来了,刚才真是太险了。”
“什么太险了?”阿瑶问。
黎琳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我开玩笑呢。”
“你叫我出来,想和我说什么?”阿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