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后面的声音很小,阿瑶没能听清,却也隐隐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
她径直上前,来到两个婢女面前。
“他们在哪间房?”
两个婢女疑惑打量她,其中一人小声问:“你是谁?我们在府内为何从未见过你?”
阿瑶没心思回答她们,冷声质问:“老爷在哪间房?”
“你到底是谁啊?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
阿瑶不耐烦抬手,分别掐住二人的脖子,“他们到底在哪间房?”
二人立即被吓白了脸,颤抖着声音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那间厢房了。”
“得罪了。”
阿瑶松开二人,按照她们所说找到了那间厢房。
她站在门外,听到了黄文盛和陈乾的说话声,以及周娇蕊带着几分克制的惨叫声。
他们果真在这里!
她一脚踹开房门,房内的一幕让她瞳孔地震。
周娇蕊未着寸缕跪地爬行,她脖子上栓着一条绳子,绳子被她前方的陈乾牵在手上,而黄文盛则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拍打她的屁股。
看到周娇蕊被这般侮辱,阿瑶浑身的血液立即冲上头顶。
“你们在干什么?”
她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问出这句话的。
屋内三人同时看向她。
黄文盛愣在原地。
周娇蕊羞愧难堪落泪,不愿被她看到这一幕。
陈乾因没去过商会,不认得阿瑶,笑着问黄文盛,“这个也是黄会长安排来的?”
“这个……”
不等黄文盛把话说完,陈乾带着一脸淫邪的笑站在阿瑶面前,用不轨的眼神贪婪上下打量她。
“这个比屋里的好,我更喜欢这个。”
说完,他抬手企图去摸阿瑶的脸颊。
阿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冷看向他。
“哟!这个小眼神我更喜欢了,我就喜欢这种不能轻易被驯服的女人,更加有味道。”
阿瑶嫌恶皱眉,随即屋内便响起“咔嚓”一声。
陈乾掉着胳膊痛苦呻吟,“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我的手好疼。”
无视陈乾的叫喊,阿瑶径直进屋,捡起地上的衣服盖在周娇蕊身上。
周娇蕊紧紧抓着衣服,遮盖住布满红痕的身子,坐在地上哭起来。
她瞥了周娇蕊一眼,冷冷走到黄文盛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黄会长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这个……”
黄文盛支吾片刻后,指着地上的周娇蕊说:“是她自愿的,可不是我们逼她的。”
“她自愿被你们这般糟蹋?”
黄文盛小声嘀咕,“姑娘这话就说得严重了,这充其量只能算你情我愿,可算不得糟蹋。”
“今日的事,我先记下了。”
话音落,她转身回到周娇蕊跟前,帮周娇蕊把衣服穿好,把周娇蕊扶起来。
“我们走!”
陈乾拦住她们,“不能走!我陈府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丰都所有的钱庄,都是陈乾开的。
换句话说,丰都所有商户的银子,都会从陈乾的钱庄过一遍,说他掌握着丰都所有商户的命脉都不为过。
他虽是丰都商会的一员,但却从不把商会任何人放在眼里,商会有任何会议,他都是看心情参加的。
黄文盛为了讨好陈乾,也没少费心思。
黄文盛走到陈乾身边,小声劝道:“陈东家,让她们走吧!你就别为难她了。”
“她弄伤了我的手,我还能让她走?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陈乾反问。
“她身份特殊,你还是别轻易招惹得好。”
“她谁啊?”
黄文盛看了阿瑶一眼,小声说:“她是苏荷的女儿,你还记得苏荷吧?”
“苏荷?”
陈乾仔细回忆,恍然大悟看向对面的阿瑶,“你就是那个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还带着南疆女人忤逆丈夫的女人的女儿?”
说完,他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疑惑呢喃道:“不对啊!没听说过苏荷嫁人了呀,你该不会是她和哪个野男人生下的私生女的吧?哈哈哈哈……”
听芸娘说,苏荷当年为了能正常行商,并未对外透露她婚事的细节,丰都无人知道她婚否,更无人知晓她究竟嫁给了谁?
陈乾会这样说,就是因为不知苏荷的夫君是谁。
黄文盛是萧妃的人,自然对她的身份知晓一二。
阿瑶平静嘱咐周娇蕊,“你先出去等我。”
“你小心。”
“嗯。”
周娇蕊走后,她径直来到陈乾跟前,狠狠给了他一拳。
陈乾被打倒,吐出的鲜血里还带着两颗牙。
他怒不可遏瞪向阿瑶,“你竟敢打我!”
“别说打你,就冲你刚才的那些话,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为过。”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阿瑶把目光落在黄文盛身上,“黄会长已经很清楚,你好好问问黄会长吧!我先带娇蕊回去了,今日的账还没完。”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屋子。
等她走远了,黄文盛才把陈乾扶起来。
陈乾气急败坏问:“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能这般嚣张?”
“她是皇上和苏荷的女儿。”
“什么?”
黄文盛点点头,“我也就知道这么些,你今后尽量别去招惹她,对我们没有好处的。”
“苏荷的女儿怎么忽然回了丰都?她这些年都在哪里?”
黄文盛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她回丰都做什么?难道是……”
话没说完,陈乾就变了脸。
黄文盛趁机游说道:“陈东家,我觉得我们应该联手,不然的话……”
“你先回去吧!”
黄文盛一头雾水,他的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让他回去了?
“陈东家,我的意思是……”
陈乾面无表情抬手打断他,“我想自己安静一下,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
黄文盛不情愿离开。
陈乾忍着手和嘴的双重疼痛,失魂落魄坐在房内,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苏荷的女儿回来了!
……
阿瑶把周娇蕊送回周家,立即为她准备了洗澡水,等她沐浴后,又贴心拿着药膏给她脖子上的伤口上药。
阿瑶始终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多问什么。
她越是这样,周娇蕊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周娇蕊流着泪,哽咽道:“对不起。”
她擦药的动作顿住,疑惑看向周娇蕊。
“你为何要对我道歉?”
“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甘愿沦为他们的玩物,我……”
豆大的泪珠直直砸下,一滴恰好落在了阿瑶的手背上。
她盯着温热的泪珠,逐渐在自己手背上转凉,笑着说:“这是你的选择,你不用对我道歉。”
“阿瑶,我……”
她静静看着周娇蕊。
周娇蕊哽咽说:“我不像你那么有本事,我只是不想周家的基业毁在我手上,我想把家里的店铺管理好,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什么也办不到。”
“是黄文盛威胁你的?”
周娇蕊红着眼眶摇头,“他没有威胁我,他给了我选项,让我自己做出选择,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
“为何不来找我?”
周娇蕊望向她,“你几家店铺重新开张,自己都快应付不过来了,我哪里好意思再去麻烦你。”
“可我们是朋友啊!”
“我也不能只靠朋友。”
阿瑶一时哑然。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黄文盛这个畜生,自己糟蹋周娇蕊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别人一起来糟践周娇蕊。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娇蕊忽然握住她的手,说:“阿瑶,我好像听到陈乾提起你娘了。”
“他说什么了?”
“有一日他和黄文盛折腾完我,以为我睡着了,就在一旁谈到了你娘,他们在说什么当年好多人都在寻苏荷的宝藏,这么多年了还没找到,还提到了你,想从你这边寻找线索。”
又是苏荷的宝藏!
芸娘是苏荷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说苏荷根本就没什么宝藏。
若苏荷真有宝藏,当年在芸娘离开南疆之前,就该把宝藏告诉芸娘,将来留给自己才对。
可苏荷什么都没说。
坊间为何会流传出,苏荷宝藏这回事?
又是谁传出来的?
阿瑶大胆猜测,这个传出苏荷宝藏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加害苏荷的人。
“他们还说什么了?”阿瑶又问。
“黄文盛想提当年的什么事,陈乾提醒他当年的事若是传出去半分,他们都会没命,让他不要再提起当年的事了。”
当年的事?
当年的什么事?
难道和苏荷的死有关?
周娇蕊吸了吸鼻子,道:“黄文盛表面看是丰都商会的会长,可实际上却处处讨好陈乾,他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也不知是如何坐稳商会会长的位置的。”
他能坐稳商会会长的位置,自然是因为背后有人相助了。
“你这几日先好好休息,你家店铺的事,我会替你解决。”
周娇蕊摇头,“不用,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不用替我出面了。”
“可是你……”
周娇蕊忽然变了脸,“阿瑶,从今以后你不用再管我的事,我的事都和你无关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阿瑶一头雾水看着周娇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