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了几步,直直滑落到地上。
阿瑶立即冲过去,赶紧给齐宸处理伤口。
王奉先大笑几声,仰头大喊:“青禾,为父给你报仇了!”
容仟寒示意宋逸守住房门,不等让王奉先跑了。
齐宸虽作恶多端,但毕竟是西临的太子,他在京都出了事,他们东漓势必要给西临皇一个交代。
齐宸一脸笑容看向阿瑶,断断续续道:“没、没想到……你还愿意救我。”
“你先别说话!”
“我、我再不说话,就来不及了……阿瑶,你、你长得和你娘太像了。”
房内乱做了一团,但阿瑶对耳边嘈杂充耳不闻,只能听到齐宸的说话。
她给齐宸认真检查了伤口,又把了脉,脸上瞬间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我、我是不是就要不行了?”齐宸问。
她不想隐瞒,点了点头。
“呵呵……”
齐宸笑的动作太大,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他立即皱紧了眉头。
阿瑶好心提醒道:“你现在的伤不宜动作太大。”
“可惜……”我还没当上皇上。
她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清楚,不能让齐宸就这样死了。
她给齐宸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喂他吃了一些药暂缓疼痛,让他再坚持几个时辰。
等她回过神来,容仟寒已经将屋内的人都遣散了。
容仟寒走到他们跟前,盯着齐宸问:“他还有救吗?”
阿瑶摇摇头。
容仟寒没说话。
“王爷,能让我单独问他一些话吗?”阿瑶问。
容仟寒看了齐宸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内总算恢复安静。
阿瑶给齐宸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坐好。
齐宸轻咳了几声,感激看向她,“谢谢你。”
“我不要你道谢,我只要你实话告诉我,你与苏荷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何非要带我去西临?”
齐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父皇年轻时候心仪你娘,可惜你娘最后选择嫁到南疆,我父皇后来当了皇上,后宫的每一个妃嫔身上都有你娘的影子,就连我母妃也不例外。”
阿瑶有些吃惊。
苏荷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南疆和西临两位皇帝念念不忘?
“我之所以想把你带去西临,就是想把你献给我父皇。”齐宸如实道。
阿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不知该如何接话。
齐宸反问道:“现在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她没接话,又问:“那苏荷的死,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齐宸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不肯说实话?”
“不是我不愿说,是我真的不知道。”齐宸重申道。
阿瑶不愿相信他的话。
黎云分明提到过,苏荷出事那日,府内恰好出现了这只黑鹰。
即使苏荷出事时,齐宸还年幼,但这只黑鹰既然在齐宸这里,就证明齐宸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只黑鹰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倒是听师父曾提起过苏荷,师父似乎与苏荷有很深的恩怨,每次提起苏荷,言语间都对苏荷有诸多不满。”
“你师父人在哪里?”
齐宸有些累了,他歇了一口气,才继续说:“我师父云游四方,我也不知他在哪里。”
“那你平时如何与他联络?”
“我们已经好多年不联络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事到如今了,齐宸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想必说的都是真的。
阿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黄大牛的家人在什么地方?”
“在……”
齐宸大口大口喘着气儿,“在北街街尾一座废弃的房屋里。”
得知黄大牛家人的下落,阿瑶暗自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们还活着,齐宸没有丧心病狂到杀了他们。
“你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阿瑶道。
“我知道,我不怪谁。”
要怪就怪他没本事,为了那个位置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只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阿瑶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守在门外的容仟寒见她出来了,径直走上前去。
“齐宸如何?”
“时日不多了,他交代了黄大牛的家人在北街废弃的房屋内。”
容仟寒:“本王会派人将他们接回来。”
阿瑶点点头,将视线落在容仟寒身上:“他毕竟是西临太子,如今死在东漓怕是……”
“你不必担心,此事本王有办法解决。”
“嗯。”
容仟寒这些年碰到的麻烦无数,想必早就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困难能难住他的。
“齐宸供出了太后,你打算怎么办?”阿瑶又问。
“本王打算入宫一趟。”
“又入宫?”
他对阿瑶笑笑,“不用担心本王,本王自会平安归来。”
“嗯。”
“本王让宋逸把王奉先送去了京兆府看管,帝居剩下的事你都不用管,回府好生歇息吧!”
“好。”
他握了握阿瑶的手,柔声道:“等本王回来。”
“好。”
她目送容仟寒走远,去找黎云兄妹说了会儿话,把从齐宸那里问到的告诉了黎云,随后就返回摄政王府。
回摄政王府的路上,她途经一条小巷子,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女子凄厉的哭喊声。
她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进入了小巷子。
她走进小巷子没多久,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瞬间将她罩在网里。
“谁?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随后,一个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铁皮面具的男子出现。
其余人恭敬看向男人,“宗主,人抓住了。”
“带走!”
“是。”
……
容仟寒带着王奉先给的书信入了宫,带着一副撕逼打架的架势,气势汹汹直奔太后的坤宁宫。
王顺德见到他,立即恭敬上前行礼。
“奴才见过摄政王。”
“让开!本王要见太后。”容仟寒冷声警告道。
王顺德没有让开,解释道:“太后正在休息,您此时来不合适,还是等……”
“那本王就在这里等,你现在就进去通传一声。”
“这……”
容仟寒不悦问:“太后不想见本王?”
清楚容仟寒的脾气和秉性,王顺德立即笑着解释道:“怎么可能呢,太后一直惦记着摄政王呢。”
“那你就去通传。”
“可太后真的在……”
“去不去?”容仟寒生气打断了王顺德的话。
王顺德犹豫片刻,只能道:“那就先劳烦摄政王先稍作等候,奴才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快点。”
“是。”
王顺德小跑着回了太后的寝宫,把容仟寒来了的事如实禀告。
太后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没好气道:“把人打发了。”
“奴才嘴皮子都快说干了,摄政王就是不肯离开。”
太后白了王顺德一眼,“你啊你,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奴才该死!”
“把人叫进来吧!”
“是。”
容仟寒很快就跟着王顺德进来了。
见了太后,他还是行了礼,“臣参见太后。”
“起来吧!摄政王怎么来了?”
“今日帝居发生了一些事,臣特意进宫来说给太后听听。”
“哦?哀家记得三国的使臣住在帝居,那里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太后漫不经心问。
“西临太子齐宸竟是杀害煜王的凶手,不仅如此,他还指使王青禾对南疆公主下毒,太后觉得这件事有趣吗?”
太后忽然坐起来,“西临太子杀了北淮煜王?这也太荒谬了!”
“还有更荒谬的。”
话音落,容仟寒将王奉先提供的书信递给太后。
太后没接,“这是何物?”
“太后看看。”
太后犹豫了片刻,才接过来,看到是书信后,她立马就变了脸。
“太后还没看内容,这是怎么了?”容仟寒问。
她沉着打开书信,粗略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抬眼看向容仟寒。
“摄政王相信这些东西?”
“本王信无风不起浪。”
太后重重将书信拍在桌上,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究竟是谁伪造出这些信件来陷害哀家。”
“巧了,也是齐宸。”
“又是他!此人居心叵测,他说的话自然信不得。”
“是吗?”容仟寒将桌上的书信拿起来,仔细端详着,“可本王觉得这些书信不像假的。”
“你这是何意?”
他对上太后的目光,“太后不觉得这些字迹熟悉?”
太后瞥了书信一眼,冷声道:“不知道,哀家没见过。”
“哦?王公公觉得呢?”容仟寒忽然将视线落在王顺德身上。
王顺德紧张跪在二人跟前,抬头看向二人。
“太后明察,不是奴才干的。”
容仟寒冷冷勾唇,“本王还什么都没说,王公公就急忙解释不是你干的,这是何意?”
“奴才……”
王顺德一时语塞,心虚垂下了头。
太后冷哼道:“王顺德,你给哀家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奴才……”
容仟寒打断了王顺德,“本王来这里之前,已经去找人核对过,书信上的笔迹与王顺德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太后和王顺德同时变了脸。
王顺德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如果证实是他干的,就自然和太后也脱不了干系。
正是清楚这一点,王顺德立即对容仟寒磕头,“摄政王恕罪!是奴才一时糊涂,才假借太后之名与西临太子暗中联络,奴才只为求财,绝不敢有害摄政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