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时候实在没心思和苏玉颜纠缠,便假装没看见苏玉颜,扭头就要朝院内走去。
“阿瑶。”
听到苏玉颜的声音,她认命停下脚步。
苏玉颜朝府外看了一眼,才走到她面前。
“王爷呢?”
她没好气挑眉,“不知道。”
就是不告诉你!
“你整日跟在王爷身边,怎会不知王爷在哪里?”苏玉颜问。
她对苏玉颜勉强笑笑,道:“侧妃娘娘要找王爷,可以自己派人去找,我无可奉告。”
“阿瑶!”
苏玉颜不悦提高了音量。
“若侧妃娘娘没别的事,我就要先回房间了。”
“你给我站住!”
她不搭理苏玉颜,径直往前走。
苏玉颜气鼓鼓追上去拦下她,“我让你走了吗?”
“侧妃娘娘还想干什么?”
“王爷到底在哪里?”
容仟寒在京兆府还有要事,她不可能把容仟寒的下落告诉苏玉颜,更不会让苏玉颜去坏了他的大事。她不耐烦瞥了苏玉颜一眼,冷声道:“王爷明日就会回府,你明日再找王爷吧!”
“不行!我今日必须见到王爷。”
“那你自己去找吧!”
“你……”
“能让开了吗?”阿瑶问。
苏玉颜忽然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不告诉我王爷在哪里,你就别想走?”
她倏然沉了脸,“松手!”
“别以为有王爷护着你,你就真把自己当成摄政王府的主人了,我才是王爷明媒正娶进门的侧妃,你什么都不是。”
她面无表情回怼,“那侧妃为何还要为难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苏玉颜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冲阿瑶干瞪眼。
阿瑶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我很忙,没工夫陪侧妃说这些没用的。”
话音落,她继续往前。
苏玉颜再次抓住她的衣袖,“不许走!”
“松开!”
“我就不松。”
阿瑶好话说尽,苏玉颜就是不肯撒手,她冷声警告道。
“侧妃若还不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玉颜神气扬起下巴,“我是侧妃,你还真敢对我动手?”
她冷哼着掀开苏玉颜,刚要往前走,苏玉颜忽然跌倒在地。
阻拦不成,又开始碰瓷了?
“王爷不在府内,侧妃就不用演戏了。”阿瑶冷声提醒道。
“我、我……”
苏玉颜一脸痛苦捂着肚子,下身的裙子很快染上了红色。
这是……
“你……”
阿瑶的话还没说完,苏玉颜的贴身婢女阿香就冲上来了。
“侧妃娘娘,您怎么流血了?”
阿香手足无措站在苏玉颜身边,想搀扶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苏玉颜脸色惨白,虚弱无力道:“快、快请大夫。”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阿瑶疑惑站在一旁打量苏玉颜,半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有孕了?”
苏玉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你猜对了。”
“是谁的?”
她不确定容仟寒有没有碰过苏玉颜,只能这样问。
“自然是王爷的。”
阿瑶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苏玉颜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一脸得意继续说:“没想到吧!王爷看似很宠你,但我还是怀上了王爷的孩子,你仍旧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根本不配怀上王爷的孩子。”
阿瑶沉默了。
“我之所以要找王爷,就是为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苏玉颜强撑一口气说完。
阿瑶再也不说话了。
此时,阿香带着大夫和府内的下人来了。
他们匆忙将苏玉颜搬走,偌大的前院顿时安静下来。
可阿瑶的心,再也平静不了了。
苏玉颜有孕了!
她脑子乱糟糟的,连自己怎么回到房间,何时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直到半夜,她才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阿瑶姑娘,你在房内吗?”
是前院的婢女。
她起身披了一件披风上前开门,门刚打开一阵凉风灌入房内。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问:“怎么了?”
“苏丞相来了,让你去侧妃那边一趟。”
“嗯,我这就去。”
想必是苏玉颜跌倒的事,惊动了苏渊,苏渊亲自上门来找她算账了。
苏家已经死了两个人,这对父女俩是彻底记恨上了她,找到由头就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冬日的半夜凉风阵阵,阿瑶披了一件披风,手里捧着个汤婆子才略微觉得暖和。
苏玉颜的院灯火通明,就一些婢女神色匆忙进进出出,苏渊满脸焦急坐在大厅里,时不时抬眼看向苏玉颜的房间。
她刚踏入大厅,一个下人凑近提醒苏渊,苏渊一脸怒不可遏抬头看向她。
“你还有脸来?”
阿瑶轻笑一声,回:“不是丞相派人请我来的?”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有孕的玉颜动手!”苏渊怒斥道。
“我从未碰过她,从头到尾都是她对我拉扯不休。”
“有人看见吗?”
没有!
当时苏玉颜独自一人来的,她又急着回房,就没过多留意周围是否有旁人。
见她不说话,苏渊冷哼道:“编不出来了吧?玉颜肚子里怀的可是摄政王的孩子,你敢对她下手,就是要谋害摄政王的孩子,你该当何罪?”
“是否有罪,还要等摄政王回来再下定论,这里是摄政王府,苏丞相未免管得太多了吧?”阿瑶反讥道。
“眼下摄政王不在府内,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出面,给我可怜的女儿做主了。”
阿瑶没接话,开始回想遇上苏玉颜的事。
从她回府遇上苏玉颜,到苏玉颜跌倒,再到苏渊上门兴师问罪。
这一切,就好像是事先为她安排好的。
他们就在等这一刻!
阿瑶看了进进出出的婢女们一眼,反问:“眼下侧妃那边情况不明,摄政王又未曾回府,丞相就着急把谋害侧妃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什么叫扣你头上?玉颜本来就是你害的!”
苏渊拍案起身,企图用他丞相的威严胁迫阿瑶认罪。
可阿瑶早已不是丞相府那个,只会任由他们欺负的阿瑶了。
面对苏渊咄咄逼人的态度,她镇定自若分析道:“当时就我与侧妃在场,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全凭侧妃的一面之词就能作数吗?”
“当时阿香也看到了。”苏渊道。
她勾唇冷笑,“阿香是在侧妃跌倒后冲过来的,她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情况,再者她是侧妃的贴身婢女,她自然是要向着侧妃的。”
“你……”
“您贵为丞相应当知道,仅凭一面之词不能给犯人定罪的道理吧?还是说丞相大人今日要光明正大偏袒侧妃?”
苏渊一时语塞,瞪着她坐了回去。
此时,负责给苏玉颜看诊的大夫出来了。
苏渊焦急询问:“侧妃如何?”
“回丞相的话,侧妃只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
苏渊松了一口气,面色略微缓和了不少,“幸好玉颜和腹中的孩子无事,但凡他们谁有个好歹,你这条小命算是保不住了。”
“我问心无愧!”
“你……”
苏渊的话还没说完,阿香就走过来了。
阿香略微施礼,恭敬道:“丞相大人,侧妃娘娘让您进去。”
“嗯,知道了。”
苏渊对大厅的几个下人道:“看住她,别让她跑了。”
“是。”
苏渊走后,几个下人盯贼一样盯着她,生怕她长翅膀飞走了一样。
她瞥了这些下人一眼,悠闲在大厅坐下。
坐下后,她抬眼看向下人们,“客人都坐下了,还不倒茶?”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一番思量后,还是上前给她倒了茶。
她泰然自若坐在大厅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夜至关重要,不管他们要闹什么,她都不能让他们去妨碍容仟寒。
苏渊在苏玉颜房内待了半柱香,就返回大厅,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杯,狠狠摔碎在脚下。
她马上沉了脸,坐着问:“苏丞相要干什么?”
“摄政王在哪里?”
“我不知道。”
“放屁!”
苏渊位居丞相,此刻竟说出了这般粗鄙不堪的话,让她诧异抬了眼。
“你今夜若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冷着一张脸,倏然起身,对上苏渊愤怒的双眸。
“苏丞相打算如何对我不客气?”
苏渊冷哼一声,“来人!把她拿下。”
“是。”
几个丞相府的护卫立即来到大厅,将她围住。
她扫了几个护卫身上的服饰,道:“苏丞相擅自带人,夜闯摄政王府,就不怕摄政王知道此事怪罪吗?”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说一些废话拖延时间,绝不能让他们去打扰容仟寒。
等天亮了,容仟寒回来,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了。
苏渊并未被她的话吓到,“我再问最后一遍,摄政王到底在哪里?”
“不知!”
苏渊没耐心继续问下去了,挥手示意护卫们动手。
刀出鞘的沉闷声音清晰传入阿瑶的耳朵,她看到几把泛着寒光的刀尖对准了自己。
“苏丞相真要对我动手?”阿瑶冷声问。
“一个卑贱的暖床婢女,我今夜就算杀了你,摄政王也不敢奈我何。”
阿瑶的身份还处于保密状态,除去一些相关的人外,没有外人知晓。
见她不说话,苏渊耐着性子最后一遍问:“死和说,你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