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摄政王呢?为何还不来见我?是心虚不敢来了吗?”周晋在帝居大喊道。
阿瑶正色解释道:“我们东漓知道各位使臣要来,提前就将帝居腾出来,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煜王怎么会出事?”周晋问。
“煜王的事还需要查证,才能下定论,也希望大学士先不要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现在死的是我们的煜王。”
黎云上前来,柔声安抚道:“大学士不要心急,此事是发生在京都,想必东漓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们南疆和东漓是一伙的,你自然要帮他们说话了,若此时出事的是你妹妹,我看你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吗?”周晋厉声反驳道。
“大学士怎么能这样说呢?”
黎琳不满周晋的话,来到黎云身边与周晋理论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我哥是好心安慰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也没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吧?”
周晋黑着脸冷哼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就别说话了。”
“你……”
齐宸上前打断黎琳,“大学士此时伤心过度,公主就不要与大学士计较了。”
黎琳白了周晋一眼,气鼓鼓站在黎云身边。
“大家都少说一句,还是先等摄政王来吧!”齐宸打着圆场。
说完,齐宸又来到阿瑶身边,“阿瑶姑娘也别介意大学士刚才的话。”
“多谢太子解围。”
“客气了。”
看着齐宸靠近,阿瑶下意识瞥了他肩上的鹰一眼,总觉得这只鹰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
半晌,荣迁寒总算赶来了帝居。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阿瑶率先迎上去,轻声道:“王爷,您来了。”
“他们没为难你吧?”容仟寒柔声问。
她摇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关心他们有没有为难她。
周晋带着强烈的怒气冲到容仟寒面前,怒声质问道:“容仟寒,你来得正好,昨夜是你将煜王关在房间的,你必须给我们煜王偿命。”
“大学士此言差矣,煜王的死因还未查明,又何来偿命一说?”阿瑶反驳道。
“他关了我们煜王,我们煜王就出事了,谁害了煜王还不清楚吗?”
王奉先附和道:“老夫觉得大学士说的也不无道理,摄政王作何解释呀?”
“煜王出事后,他的房间谁进去过?”容仟寒问。
所有人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些。
“王爷要查明煜王的真正死因,还望各位如实告知。”阿瑶提醒道。
黎云:“得知煜王出事,我带着琳琳去看过。”
齐宸:“我与太傅也去过。”
容仟寒看向周晋,“大学士?”
“我自然要进去看看煜王究竟怎么了。”
“谁第一个出现在煜王房里?”容仟寒又问。
众人仔细回想一番,齐宸举手道:“是我!”
所有人都看向齐宸。
“太子为何会第一个出现在煜王房间?”
齐宸回想早晨的事,如实道:“早晨我听到看守煜王的伙计大喊出事了,便焦急前往煜王的房间,这只是一个本能,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是听到伙计的声音,才匆忙赶到煜王房间的吧!”
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
“我赶到煜王房间后,见到煜王躺在血泊里,属实被吓到了,也忘了离开煜王的房间,直到老师和二皇子、公主赶来,我才回过神来。”
王奉先接话,“太子所言属实,二皇子和公主都能证明。”
黎云兄妹点头。
煜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着实有些棘手。
阿瑶在心里替容仟寒捏了一把汗。
容仟寒微微皱眉。
煜王死亡现场被毁得差不多了,即便凶手在现场留下了痕迹,恐怕也难寻了。
不过他还是要去看看。
“本王去煜王的房间看看。”
一行人来到煜王房门外,容仟寒刚要入内,就被周晋拦下了。
容仟寒不解看向周晋,“大学士这是何意?”
“按照我们北淮的规矩,煜王是因你而死的,你必须在门口磕了头,才能进煜王的房间。”
“你这是什么规矩?”阿瑶气鼓鼓质问。
“我们北淮的规矩!”周晋理直气壮道。
“你分明就是故意为难我们王爷。”
周晋冷哼一声,“规矩就是规矩,摄政王必须给煜王磕头才能进去。”
先不说北淮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规矩。
容仟寒在煜王房外磕头意味着什么,所有人的心里都明明白白的。
他若是磕了头,不就等于间接承认害了煜王。
他自然不会磕头。
容仟寒冷声道:“大学士是要耽误本王追查害死煜王的真凶。”
“真凶是谁,你心里最清楚。”
“王爷根本没有杀煜王的理由,你凭什么认定煜王是我们王爷杀的?”阿瑶问。
“就是啊!”黎琳看不惯周晋,也替阿瑶说话。
“栽赃煜王是京都命案的凶手不成,就对煜王起了杀心,想将命案扣在煜王头上。”
黎琳反击:“你简直胡说八道!”
周晋冷冷看向黎云,不客气道:“二皇子,现在是我北淮与东漓之间的事,还请你管好公主,不要再让公主胡言乱语了。”
黎云一脸抱歉,将黎琳拽到后方去。
“哥,你拽我干什么?”
黎云没好气小声提醒,“此事兹事体大,你别乱说话了。”
“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大学士倚老卖老,还什么北淮的破规矩,分明就是他编出来为难摄政王的借口。”
“即便如此,你也不许多言,摄政王自有法子解决。”
“好吧!”
周晋挡着房门,再次重申,“你若是不磕头,就休想踏入这个门槛。”
容仟寒冷哼一声,直接将他拎到一旁,再径直跨入门槛,来到煜王的房里。
周晋怒冲冲追上来,刚要和容仟寒理论,就被阿瑶的拦下了。
“大学士口口声声为煜王悲痛,却要阻止我们王爷追查煜王死亡的真相,你方才的悲痛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周晋气得竖起了眉毛,指着阿瑶的鼻子道。
“你什么意思?你、你竟敢质疑我……”
“若大学士真心为了煜王好,就应当让王爷早日查明煜王是被何人害死的,而不是在这里为难煜王。”
“你……”
“大学士若是怕触景伤情,就在房间外等候,不要打扰王爷勘察现场了。”
说完,阿瑶用自己的身子筑成一道墙,隔开了容仟寒和周晋。
门外的黎琳见了,对阿瑶竖起了大拇指。
太痛快了!
这种倚老卖老的人,就该被这样怼。
黎云瞥向身边的黎琳,“不许跟着胡闹。”
“我什么都没说,怎么又胡闹了?”
黎云没好气摇摇头,不再和黎琳多说什么。
煜王的房间的桌椅没有被挪动的痕迹,门窗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屋外又有人守着,他究竟是如何被杀的?
容仟寒抬头望向房顶。
阿瑶也跟着望向房顶,小声问:“房顶的瓦片似乎有松动的迹象。”
“上去看看。”
容仟寒上了房顶,不仅看到了瓦片松动的迹象,还看到了一些脚印。
他用自己的脚对比了房顶脚印的大小,粗略猜测此人的身高应该和他差不多。
看过房顶后,他返回地面。
“王爷,如何?”
“房顶上有脚印,瓦片的确被人挪动过。”
一旁的黎云接话,“看来真凶是从房顶进入房间,杀了煜王的。”
“嗯。”
周晋指着容仟寒,“你武艺高强,一定是你半夜趁人不备,从房顶潜入房间害了煜王。”
容仟寒冷冷看向周晋,“本王杀了煜王,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你栽赃……”
“煜王是不是京都三起命案的真凶,大学士比谁都清楚,他活着本王才能破案,给皇上、太后和京都百姓一个交代,本王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他。”
周晋动了动嘴唇,忽然就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容仟寒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有杀煜王的理由。
容仟寒目光凌厉,继续质问:“本王奉劝大学士尽快将实情如实交代,等本王拿出确凿证据,向你们北淮皇讨一个说法时,煜王只怕连最后一点声誉都保不住了。”
“你……知道了些什么?”周晋心虚道。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本王都知道了。”
“我……”
周晋目光闪烁,不敢再直视容仟寒的眼睛。
一旁的齐宸敏锐嗅到这件事的不寻常,疑惑追问:“大学士怎么了?难道煜王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煜王已死,还能有什么秘密。”周晋急忙否认。
“那你……”
周晋匆忙打断齐宸的话,“这是我们北淮的家务事,就不劳烦太子挂心了。”
听出他的画外音,齐宸没再说话。
“此事关乎到我北淮与东漓,不方便对外透露,还请太子和二皇子行个方便。”周晋一本正经道。
黎云是个识趣之人,立即对周晋和容仟寒拱手。
“那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落,黎云就带着黎琳离开了。
看不成热闹了,齐宸不情愿和王奉先离开。
所有不相干的人离开后,周晋抬眼看向容仟寒,“摄政王,我们进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