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仟寒瞥了说话的王青禾一眼,转头问身边的阿瑶。
“你认得王小姐?”
“我……”
阿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青禾打断了,“太子的鹰先前不小心伤了她,太子已经赔了她钱,她竟还追到这里来了。”
闻言,容仟寒立马黑着脸将视线落在王青禾身上。
“是太子的鹰伤了她?”
王青禾对上他凌厉的眼神,顿时生出一股惶恐,所有的理直气壮也消失了一大半。
但她想到阿瑶衣着普通的阿瑶,一看就是个身份卑微的奴婢。
摄政王难道还要为了一个奴婢,为难自己和太子?
她轻抬下巴,小声道:“鹰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太子已经赔了钱,她还……”
容仟寒冷哼一声,打断她,“本王不缺那点钱。”
“我……”
齐宸走上前来,一脸歉疚道:“都是本宫没看管好鹰,让这位姑娘受了伤,本宫真诚向这位姑娘道歉。”
“太子……”
齐宸对王青禾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阿瑶有些震惊,没想到鹰的主人是太子!
她不以为意笑笑,“太子言重了,我的伤已无大碍,太子不必介怀。”
话音落,她悄悄拽了拽容仟寒的衣袖,示意他就这样算了。
容仟寒无可奈何看了她一眼,继续对齐宸说:“既然阿瑶无事,那就算了。”
“我们在京都的这段时日,都住在帝居,姑娘若是有任何不适,随时都能来找本宫,本宫会对姑娘负责到底。”齐宸补充道。
一旁听了许久的煜王笑着接话,“好一个负责到底,太子该不会是要娶了这位姑娘吧!”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笑,阿瑶难为情低下头。
容仟寒黑青着脸,冷冷抬眸,“本王竟不知煜王是个爱说笑之人。”
“摄政王为东漓日夜操劳,自然对本王不熟,若是熟悉了……”
“咳咳——”
周晋轻咳打断了煜王后面的话,一本正经道:“摄政王不要介意,我们煜王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煜王回过神来,笑着附和道:“对对对!我就是想缓和下氛围,大家都别这么严肃。”
“缓和氛围的方式有很多,煜王的这种方式很明显不讨喜。”
“我……”
周晋再次打断煜王,“摄政王说得对,我们煜王初京都有许多不适,还望摄政王不要见怪。”
“想必煜王舟车一路,定是乏了。”
“那下官就先行带煜王回去歇息了。”
“嗯。”
煜王不情愿被周晋拽走,等走远了,才被周晋松开。
“舅舅,您干什么呀?我还没看够热闹呢。”
周晋沉着脸,“你啊你!这里可是京都,不是你随意胡闹的地方。”
煜王撇撇嘴,“一个京都而已,还比不上我们那里。”
“你……”
见周晋抬手就要打他,他赶紧抱头求饶,“舅舅,我错了,你别打我。”
周晋叹息重重拂袖,沉声提醒道:“我们这次来京都可不是来胡闹的,你别忘了皇上交代我们的事。”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见煜王回头还想看热闹,周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煜王白了脸,痛苦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着。
“舅舅,好、好疼。”
见状,周晋马上变了脸,焦急靠近他身边,“煜王,你没事吧?你别吓舅舅。”
煜王拿开手,对他大笑起来。
“我骗你的!哈哈哈……”
周晋沉了脸,“你……”
看出周晋真生气了,煜王开始服软道歉了,“舅舅,我错了,我不敢再吓你了。”
“你啊你!永远都没个正形。”
“嘿嘿……”
周晋无奈扶着煜王回了房间。
周晋和煜王走远后,王奉知率先回过神来,笑道:“咱们也进去吧!”
一行人进了帝居的大门。
入眼即是一条蜿蜒的人工河,从院内流过,河里还开着荷花。
围绕着这条人工河,建造了许多供人居住的庭院。
齐宸称赞道:“初冬时节,这里不仅盛开着荷花,一踏入这里周身就是一股暖意,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京都,竟然打造出这般奇幻的房屋。”
“帝王房屋的建材特殊,才保证了这里的冬暖夏凉。”容仟寒道。
“可否告知是何特殊建材?”
“不方便告知。”
齐宸尴尬笑笑,继续往前走。
容仟寒将几人送到自己的住处,站在院外没有进去的意思。
“太子和太傅大人舟车劳顿好几日了,今日就先好生歇息,明日本王在此设宴好好款待几位。”
齐宸拱手道:“让摄政王费心了。”
“几位不远千里来给我们太后贺寿,本王自然应当尽心。”
二人寒暄了几句,容仟寒作势就要带阿瑶离开。
齐宸忽然喊住阿瑶,“姑娘,本宫刚才的话不是玩笑,你若有任何不适,随时都能来找本宫。”
“好。”
阿瑶淡淡看了齐宸一眼,默默退回容仟寒身边,跟着容仟寒走出帝居。
目送他们走远,齐宸沉脸收回视线。
王青禾气鼓鼓道:“不就是摄政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那样与我们太子说话。”
“禾儿,不得胡言,小心隔墙有耳。”王奉知提醒道。
这里毕竟是东漓的地盘,说话做事都应当万分小心谨慎。
“我只是替太子哥哥打抱不平。”
齐宸转头看向王青禾,“青禾不用往心里去,毕竟的确是这个小畜生先伤了阿瑶姑娘。”
王青禾一脸疑惑盯着鹰,“它从未主动伤过人,今日是怎么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那个姑娘很特别?”
提起阿瑶,齐宸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王青禾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问:“她有多特别呀?竟然让太子哥哥笑成了这样?”
“她再特别,也没有青禾妹妹特别。”齐宸回过神来,笑着安抚她。
听他这样说,王青禾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王奉知无奈摇头道:“你们别闹了,别耽误了正事。”
“是。”
王青禾和齐宸同时严肃看向王奉知。
阿瑶跟着容仟寒走远后,还忍不住回头看向帝居。
察觉到她的异常,容仟寒停下脚步。
“是不是身子不适?”
“不是。”
她总觉得今日碰到的这些人,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别的不会,分辨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这次太后的寿辰,怕是会出不少乱子。
她疑惑抬眼看向容仟寒,“北淮和西临不是我们的附属国,竟也如此重视太后的寿辰?”
“他们来东漓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容仟寒幽幽道。
“目的?”
容仟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这些事过于复杂,你不必知道这些。”
“好吧!”
他将视线落在她包扎好的手上,“煜王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
“王青禾是太傅的女儿,从小和太子青梅竹马,个性嚣张跋扈了一些,你往后不必理会她。”
“好。”
想了想,他不放心继续叮嘱道:“还有那个太子齐宸,他……”
阿瑶扑哧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王爷不必这般紧张,我心里有分寸,不会再受伤的。”
他无奈深吸一口气,“但愿吧!”
二人继续往回走。
在摄政王府门外,二人碰到了恰好要出门的苏玉颜。
苏玉颜愣了片刻,径直上前打招呼,“王爷回来了。”
“嗯。”
容仟寒冷淡的目光从苏玉颜身上飘过。
“我有事需要外出一趟。”苏玉颜道。
马上就要天黑了,苏玉颜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阿瑶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多说什么。
见容仟寒没什么反应,苏玉颜欠身施礼,“那妾身就先走了。”
“随你。”
目送苏玉颜走远,阿瑶跟着容仟寒进入摄政王府。
她偷瞄了容仟寒一眼,问:“侧妃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兴许是回丞相府吧!”
容仟寒对苏玉颜的事漠不关心,丝毫不关心她去哪里。
阿瑶忽然停下脚步,疑惑问:“王爷对侧妃一点都不关心吗?”
“本王关心她做什么?”容仟寒反问。
她忽然垂下眼眸,小声嘟囔道:“她是您娶进门的侧妃,您难道不该关心她的事吗?听说皇上和太后这些年没少给您安排亲事,都给您拒绝了,您肯娶侧妃,想必是对她有感情吧?”
容仟寒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走近站在她面前。
“吃醋了?”
她垂下头,躲开容仟寒的目光,“没有,只是好奇。”
容仟寒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看着本王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心虚看了容仟寒一眼,径直转过身去。
“王爷不想说就算了,我回去了。”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忽然追上来的容仟寒打横抱在怀里。
“呀——”
她惊呼出声,条件反射抓紧了容仟寒的衣襟。
“您快放我下来!”她紧张张望四周。
这里可是摄政王府,人人都认得她。
若是被府内的下人撞见,那些人怕是又该乱嚼舌根子了。
“不放!”
容仟寒不仅不放开她,还抱着她往前走。
她紧紧抿着嘴唇,一脸委屈望向他。
看到她这副模样,容仟寒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