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颜怎么知道娘被带去了南疆?
阿瑶眉心倏然紧皱,“你还知道些什么?”
苏玉颜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缓缓走到她面前。
“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得到这些消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总该付出些什么吧?”
“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帮我生个孩子。”
帮她生个孩子?
苏玉颜凑到阿瑶耳边,低声道:“你只要怀上王爷的孩子,剩下的一切我自会安排。”
“你要干什么?”
“你只管怀上王爷的孩子,别的都不用管。”
帮苏玉颜在新婚夜,骗了容仟寒一次,她内心就时常备受煎熬,后悔骗了他。
她绝不能再骗容仟寒!
她冷冷抬眼,“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这辈子都别想再想见到你娘了。”
“苏玉颜!”
“你娘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你真的不打算再见她了?”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咬牙切齿瞪向苏玉颜。
苏玉颜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劝道:“想想你的身份,你认为王爷对你有几分真心?你真要为了一个,不是真心待你的男人放弃你娘?”
苏玉颜毕竟是丞相嫡女,又是太后的亲侄女,能查到娘的下落。
她丝毫不意外。
眼下娘在南疆,寻回娘难于登天。
难道真要对苏玉颜妥协?
见她迟迟不开口,苏玉颜继续说:“你慢慢考虑,我等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冷冷抬眼,“我自己会想办法寻回我娘,不用你帮忙。”
“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娘落到我手里了,你就没选择的余地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话音落,她冷哼着离开。
她一边想苏玉颜究竟是如何查到娘的下落,一边走出了苏玉颜的院子。
见不断有人朝后院去,她疑惑拦下几个家丁。
“今日为何这么多人去后院?”
家丁看向她,如实道:“关在后院柴房的徐嬷嬷死了,宋侍卫命我们将后院收拾干净。”
徐嬷嬷死了?
她跟着家丁们一同去了后院,远远就看到宋逸正在指挥几个家丁做什么。
等家丁离开后,她径直走向宋逸。
“宋侍卫。”
宋逸寻声回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徐嬷嬷死了?”
宋逸点头。
“徐嬷嬷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宋逸一脸自责,“王爷让我审问徐嬷嬷,究竟是何人指使她污蔑你,她嘴硬不肯说,我便将她关在后院柴房,没曾想她被人杀了,是我疏忽了。”
“何人能闯入摄政王府杀人?”
宋逸目光游移,似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该不会是你杀了徐嬷嬷吧?”阿瑶问。
“我杀她做什么?”
“那是……”
宋逸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是影宗的人。”
影宗!?
就是上次刺杀君七夜的神秘杀手组织!
影宗闯入摄政王府,就只为了杀一个徐嬷嬷?
“影宗为何要杀徐嬷嬷?”阿瑶又问。
宋逸摇头,“王爷也百思不得其解。”
徐嬷嬷是受苏玉颜指使,故意揭穿她流产的事。
最想灭徐嬷嬷口的人是苏玉颜,影宗为何会出手?
难道苏玉颜和影宗有渊源?
她猛地抬眼,之前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
怪不得苏玉颜能这么快查到娘的下落,是影宗在帮她!
若真如此,那娘就危险了。
见她忽然心神不宁,宋逸疑惑问:“你怎么了?”
“没事。”
她抬眼看向宋逸,“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宋逸一头雾水目送她走远,自言自语道:“她怎么怪怪的?”
因为娘的事心绪不宁,阿瑶独自一人坐在府内的小亭子里,思索该如何找回娘。
不知不觉太阳偏西,天色暗沉下来。
入冬前的京都已有几分凉意,她却全然未察觉。
“为何一个人坐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让她回头。
“王爷来了。”
容仟寒走近她,一把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你风寒还没好,坐在这里做什么?”
“好久没出房间了,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时忘了时辰。”
“宋逸说你今日怪怪的,你有心事?”
她幽幽轻叹一声,“照顾了我几日的徐嬷嬷,忽然就这样死了。”
“她污蔑你罪有应得。”
“她若是肯说出指使她的人,兴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了。”
容仟寒将她的手握紧,“再过几日本王的禁令就能解除,到时候本王带你出府散散心。”
“好。”
容仟寒虽从未亲口说过喜欢她,对她却是无微不至的体贴。
她对他隐瞒了太多事,已经愧疚难安了。
让她如何再做欺骗他的事?
她别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缕细风吹起二人的衣摆,容仟寒柔声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嗯。”
她跟着容仟寒往回走,又遇到了苏玉颜。
苏玉颜笑着走上前,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王爷,阿瑶,你们也在府内散步?”
二人均未出声。
苏玉颜将视线落在阿瑶身上,“阿瑶病人衣着还如此单薄,就算为了王爷,也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爱惜身子好怀上容仟寒的孩子?
阿瑶气恼反驳,“不劳侧妃娘娘挂心了。”
“你已是王爷的人了,我自然要对你上心。”
阿瑶冷冷别开眼。
苏玉颜让出路,笑着说:“我就不打扰王爷和阿瑶了。”
容仟寒瞥了她一眼,带着阿瑶继续往前走。
目送二人走远,阿香愤慨道:“主子,阿瑶敢和您抢王爷,您为何还关心她?”
“你不懂。”
“主子也未免太好心了吧!”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
话音落,苏玉颜走远了。
阿香满脸困惑跟上去。
……
夜色浓厚如墨,阿瑶咳嗽越发严重了。
容仟寒给她端来了药,放在她面前。
“该喝药了。”
“多谢王爷。”
她喝完了药,主动起身走向容仟寒,“我伺候您更衣吧!”
容仟寒握住她的手,拦下她下面的动作。
“本王自己来,你好好歇息吧!”
“可我……”
话还没说完,阿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容仟寒眉心紧皱,“定是在小亭子着了凉,咳嗽更厉害了。”
“都怪我大意了,我这样若是将风寒过给您,那就……”
“今夜哪里都不许去!”
她心里咯噔一声。
发生了徐嬷嬷的事,她知道不能再拒绝容仟寒的求欢,只能去小亭子吹风,让风寒加重。
如今风寒是加重了,可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见她脸色突变,容仟寒笑着凑近她,“想什么?”
“我……”
容仟寒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真当本王只想着那事?”
难道不是?
“今夜安心留在这里睡,本王不会碰你。”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都留在这里,本王不怕什么风寒。”
她不在枕边的这几日,他的头疾又犯了。
他是彻底离不开她了。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容仟寒将她抱回床上,搂着她睡觉。
阿瑶百感交集望着他的侧脸,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容仟寒信守承诺,接连好几日都没碰过阿瑶。
等阿瑶恢复好了身子,容仟寒的禁令也解除了。
见阿瑶这几日郁郁寡欢,容仟寒便叫上了容子凌,陪阿瑶出府散心。
三人出了府,直奔京都最大的成衣铺子。
成衣铺的老板是个女子,见三人衣着非凡,笑脸迎上来。
“三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谁挑选衣服?”老板问。
容仟寒盯着阿瑶,说:“给夫人买。”
夫人?
他竟在外人面前称呼她为夫人!
不同于上次的伪装身份,这次是他自愿的。
阿瑶平静的内心,瞬间被激起千层涟漪。
“原来是给夫人买呀!我这里刚来了一批上乘的粉缎冬衣,正好适合夫人。”
“都拿出来瞧瞧。”
“是。”
老板高兴取来了几身粉缎冬衣,“夫人喜欢哪一种?”
“我……”
“这几身都不错,都买下了。”
遇上大方的大客户了,老板喜上眉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夸赞道。
“这位老爷对夫人真好,我看了都羡慕不已。”
没心思理会老板的恭维,阿瑶转头看向他,“我还有冬衣,用不着买这么多。”
“不多。”
“可……”
容子凌打断她,“娘,这几身衣服适合您,您就别拒绝了。”
“我开成衣铺子好几年了,头一次碰见为自家夫人这般大方的老爷,夫人可不要辜负了老爷的一番心意哦!”老板也搭话。
什么老爷夫人的,他们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容仟寒握住她的手,坚定对老板说:“就这几身了,稍后会有人来取。”
“好。”
付过银子后,容仟寒带着阿瑶和容子凌离开了成衣铺子。
眼尖的容子凌看见卖糖葫芦的小贩经过,高兴大喊:“糖葫芦。”
阿瑶顺着容子凌的视线看去,脸上却看不到半点高兴。
糖葫芦让她想到了娘。
娘现在下落不明,她如何高兴?
容仟寒将小贩叫过来,买了两串糖葫芦,分别给了容子凌和阿瑶。
阿瑶拿着糖葫芦,刚咬了一口,就听到旁边茶摊几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