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富海鸣准备拿起漆器盒子时,他感到有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脑上。
富海鸣刚想转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对他说道:“不要乱动,当心打爆你的脑袋。”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富海鸣知道是富大龙来了。
他故作镇定的说道:“呵,是大龙哥吧?甚时候用上火器了?”一边说着,他的手悄悄地朝匕首摸去。
只听“铛”的一声,富海鸣的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一股暖流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我说了,不要动。”富大龙的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和深邃。
富海鸣想不到这个一镇之长竟然会真的下手,他忍着疼痛颤声说道:“大……大龙哥,有甚事您就说。咱们也没有愁怨,犯不着下死手啊。”
富大龙却并没有答话,墓室中只有富海鸣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一阵,富海鸣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他背对富大龙跪在地上说道:“这里的宝贝您看中哪个就拿走……要不咱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见富大龙还是没有回应,富海鸣带着哭腔道:“这些东西俺都不要了,大龙哥您全拿走吧。不要再吓唬俺了,俺真的经不住吓啊。”
看着富海鸣瑟瑟发抖的样子,富大龙发出一阵狂笑。
他用枪在富海鸣的头上拍了几下,然后讥讽道:“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海鸣,今天是咋了,成了孬种了?”
富海鸣此时已经彻底没了胆量,他只是不住的央求富大龙不要杀自己。
富大龙向后退了两步,他让富海鸣将身体慢慢转过来。
转过身后,他看到富大龙蓬头垢面的样子,心中很是诧异。
还没来得及多想,富海鸣就被黑洞洞的枪口吓得又一哆嗦。
富大龙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声音说道:“你一定很纳闷我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其实在那个雨夜,将军山里并非只有你一人,我一直在你身后。在你发现将军墓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说实话,要是没有你富海鸣,我不知道还要寻找多久。说起来你也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
富海鸣被这一席话说的云里雾里,他不明白富大龙在说些什么。
看到富海鸣疑惑的样子,富大龙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头雾水,什么也不明白。在你死之前,我给你讲个故事,也好让你死的瞑目。”
事情要从长寿镇刚刚建立时说起。
那时的长寿镇还叫作长河镇,镇里居民除了富姓以外,还有几户其他姓氏的住户。为了在镇上能够立足,这些少数姓氏的居民便聚集和生活在一起。他们于最东头建立了一个“镇中镇”,取名“幽闭谷”。
在幽闭谷里,有几户郑姓人家,他们是最早迁入长河镇的外姓人。由于郑家男丁兴旺,且各个人高马大,所以他们很快就成了这里的掌事者。
那段时期连年的战争,几乎中国的每个角落都受到了影响。长河镇虽然隐秘,但也避免不了被抓壮丁的命运。
为了保全富姓居民,镇长便将幽闭谷当成了全镇的挡箭牌。
这些外姓人被纷纷送去了战场。
但造化弄人,由于战功卓著,郑氏家族的一个后人在朝廷里做了将军,从此郑家在镇里的地位日益上升。而幽闭谷也借着势,渐渐发展到能够和富姓族人相抗衡的规模。
这一变化让富姓族人很不安,他们非常担心镇子会因此变了天。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场罕见的旱灾却改变了这一切。
那次旱灾来势汹汹,人们对此毫无办法。就在镇子要覆灭之际,一个道士拯救了这里。
居民对道士歌功颂德,将他视为长河镇的大恩人。
这名道士不仅救了全镇人的性命,还让他们有机会能够长生不老。
后来这里的住户都知道了永生这个秘密,但在镇里还有一件鲜为人知的事,一直没有公之于众。
就在道士让雨水再次降临到这片土地后,一天深夜老镇长来到了他的住处。
在那里,镇长向道士诉说了自己多年的“心病”。听到镇长想要除掉镇里的杂姓居民,道士捋着胡须笑道:“这有何难,此等小事我只需动动手指头便可帮你办成。”
镇长急忙跪下说:“道长,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有什么用的上俺的,您就开口。”
听闻此言,道士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就是在这一天,二人把修建河神庙及引水入户的事宜商议妥当。
之后,道士离开。镇长则按照约定,带人完成了河神庙的修建,并且规定全镇居民只得饮用河水。
接下来的日子,镇里陆续出现“怪婴”事件,后来大伙也渐渐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镇长虽然对于获得长生的能力而感到异常欣喜,但心里的那块石头却始终没有落地。
多年来,由于镇里的两方势力水火不容,这导致他们之间几乎不存在通婚现象。
但这其中也有例外。在最初迁入长河镇时,有几户郑姓人家将女儿嫁与了富姓居民。他们逐渐融入了镇中生活,后来也没有搬进幽闭谷里。
直到有一天,一场瘟疫席卷了整个西部大地,那场面可谓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在这场灾难中,幽闭谷里的人全部死亡,而长寿镇里的其他人却都活了下来。
至此,老镇长终于明白了道士当年的话。心腹大患虽被除掉,但他还是为这狠毒的手法而感到心惊。
至此,除了富姓居民,幸存下来的只有三户与其通婚的郑姓人家。
就这样,经过了无数的春夏秋冬,时间来到了六十年代。
这天,战马村里喜气洋洋,一对新人即将举行婚礼。男方名叫富玖熙,是当时的副村长;女的名叫郑蘭,是郑家当时唯一一个适龄女性。
婚后,二人一直没有孩子。一直过了七八年,郑蘭才诞下一子。这个孩子非常幸运,他身体健全,没有成为怪胎。
夫妻俩虽然高兴,但他们知道如果没有对河神的祭祀,两人也得不到他老人家的“祝福”。但造化弄人,不论二人怎么努力,郑蘭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为了获得永生,郑蘭做出了一个有悖人伦的事情。她找到村里一个熟识的男人,与其发生了关系。在几次偷欢后,郑蘭就有了喜。
蒙在鼓里的富玖熙以为是自己的孩子,他对郑蘭更是照顾有加。十月怀胎,郑蘭顺利生产。而这婴儿,正是一个“怪胎”。
按照惯例,富玖熙将婴儿扔到水中,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像长辈一样得到长生不老的能力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富玖熙逐渐感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一天天在衰老,而妻子郑蘭却没有任何变化。即使再愚钝的人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心里产生。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富玖熙开始跟踪郑蘭。终于在一天晚上,他发现了妻子的丑事。
原来郑蘭在生产后,被男人要挟,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断。每个星期,她都会偷偷出门与男人幽会。
看着眼前的一切,富玖熙悲愤交加。但他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将此事告诉了村长。
但令富玖熙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决定,让他遭到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