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可怜吗？”
大头鬼哭丧着脸，用手扶正自己沉重本就险些被沈织玉甩掉的脑袋，哪敢反驳，嘴角耷拉着连连应是：
“嗯嗯嗯嗯嗯，对对对，你可怜你可怜你最可怜！”
沈织玉眉心微蹙，眯眼瞥它，“我可怜？你觉得我可怜？可我觉得你现在好像更可怜。”
大头鬼：“……”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没事就吃溜溜梅。
“嘭——！”
耳边一阵巨响，沈织玉扭头，看着脑袋血肉模糊的大头鬼，
“你炸了？”
“这就气炸了，你也太不经气了吧。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你，改明儿等我得了空好好帮你练练。”
大头鬼发疯后自爆威力确实强，但沈织玉早有防范，对她而言简简单单，不仅伤不到她，反倒是当看了场炸烟花。
为了快些做完自己的事，沈织玉特意抄了近路，四周全是山，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大头鬼炸了也不会造成没必要的伤亡。
大头鬼气得以拳捶地。
诡计多端的修仙者！
它刚想鱼死网破地张口骂，这才想起自己脑袋炸了，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只能听沈织玉在那里絮絮叨叨。
不多时，血肉模糊的脖颈上重新长回来脑袋，大头鬼学血红的眼珠明显浅了几分，知道自己的实力对付不了沈织玉，它直接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姑奶奶，你就放了我成吗？你看我当鬼容易吗我！万水千山总是情，放我一命行不行？我已经一年没成功开张了，实在不行你……”
“等等，你刚刚说啥？”沈织玉打断它。
大头鬼瘪了瘪嘴，委屈巴巴道：“我已经一年没开张了……”
沈织玉摆摆手，急切，“哎呀不是这句，上句！”
大头鬼微微一愣。
它想了想，重复道：“万水千山总是情，放我一命行不行？”
沈织玉神情变得古怪起来，试探性问：“奇变偶不变？”
大头鬼血红的眼里闪过震惊，脱口而出：“符号看象限！”
沈织玉：“衬衫的价格是？”
大头鬼：“九磅十五便士！”
沈织玉：“宫廷玉液酒。”
大头鬼：“一百八一杯！”
……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
大头鬼凑到沈织玉面前，可怜兮兮：“既然都是老乡了，能不能放我离开？”
沈织玉笑嘻嘻，“当然……”见对方一脸期待，她话音一转，“不可以。”
沈织玉似笑非笑，“放了你让你去祸害别人吗？”
同是穿书人也不行，人鬼殊途。
大头鬼悻悻地闭了嘴，有些不满，
“那找个脑子给我啃一口也可以啊！饿死我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织玉：“没有。”
大头鬼：“你的也行。”
“哦。”沈织玉睨他一眼，回答得毫不犹豫：“不好意思啊，我没脑子。”
大头鬼：“……”也对，你这些行为不像是有脑干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从最开始的伺机而动到后面的鱼死网破，现在软磨硬泡都不管用，大头鬼再也生不出挣扎逃跑的想法，只会装死任凭沈织玉嘀嘀咕咕就是不搭理她。
沈织玉瞥他一眼，“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大头鬼本来不想回答，但又觉得有点无聊，炸过一次的他身形都淡了许多，只蔫蔫道：“不知道，得有个几百年了吧。”
死了几百年，所以做人的那点记忆渐渐变淡，所剩无几。
说着看了看沈织玉，想到她方才轻而易举的挡在他自爆造成的伤害，一时有些好奇，“你修仙的啊？哪个门派。”
沈织玉眼也没抬，“你猜啊。”
“看你走的这条路方向……天珩宗？”
沈织玉笑而不语，杏眸中闪过一丝暗芒，这么清楚天珩宗？正常人可不知道这条小路。
见沈织玉不回他，大头鬼有些无趣，整个鬼身形越来越淡，“我跟你讲哦，你再不给我找个脑子给我啃，我真的得嘎了。”
沈织玉半点也不在意，冷哼一声：“别想了，少造孽。你都噶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去投胎？反而到处祸害人。”
大头鬼沉默片刻，跟看傻子似的反问道：“呵呵，那你不飞升是你不想吗？”
沈织玉：“？”
沈织玉倒也不恼，神情淡淡地伸手拍拍他的大脑壳子，“……林萧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没点歹毒的智商都听不出来。”
“真要死了，没跟你开玩笑。”大头鬼有些恼怒，“你到底放不放我！”
沈织玉再次重重地拍拍他那大脑袋，膨嘭作响，“别急，坚持坚持，我送你往生呀。”
大头鬼不屑一顾，甚至都懒得跟她再哔哔下去，但还是想打沈织玉的脸。
“切，你当我不懂啊，我以前可同样是修仙的，没有阴差接引根本找不到去冥界的路，往个毛线的生。”
“我知道啊，我有办法联系阴差。”沈织玉淡定的扫他一眼，拽了拽拴住他的绳子。
大头鬼半信半疑。
但在沈织玉的一顿忽悠鼓励下，还是坚持着到了天珩宗。
门口弟子曾在此前的满月宴上见过沈织玉，连忙迎了上来，“尊者？”
沈织玉微微颔首。
她还未开口，那弟子继续道：“尊者前来可是寻宗主有事？容弟子前往禀报。”
沈织玉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如麻烦，从袖中取出一张留音符放到那弟子手中，“将此物带去即可。”
要说的事情安排什么的都记在里面了，这可比当面一点点想快多了。
那弟子应下，转身离去。
沈织玉拍拍手，打算去道衍宗以同样的方式办完事就走，却见大头鬼愈发透明，看起来好像就剩半口气。
沈织玉想了想，拿出一张符将他收入其中，哼哼两声，“暂时保你小命。”
“算你还当个人。”大头鬼奄奄一息，见沈织玉走的方向，微微一怔，“这方向，你不是天珩宗的人？而是道衍宗……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沈织玉注意到了他话中的重点，扭头看去，套话：“你生前是道衍宗的弟子？哪一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