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说得倒有几分占理，可……
哎！
“平摊行了吧！”老头儿恶狠狠道。
“这……”沈织玉正要开口，对方眯了眯眼打断：“闭嘴，否则直接免谈。”
“哎。”沈织玉故作无奈，似乎对此也颇为苦恼：“不是说好的商量么，咋还不让人说话呢。”
“这样吧，咱各退一步，三折你觉得怎么样。我出三枚，你出七枚。”
老头儿：“……”
老头儿揉了揉眉心，退回到那把破旧得摇摇欲坠的椅子上，“我考虑考虑。”
沈织玉乖巧的点了点头，屋内再次恢复宁静。
片刻过后，老头儿妥协：“行。”
老头儿起身走到沈织玉面前，将手伸出：“三折，你手上的那枚晶石给我，还差两枚。”
沈织玉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得寸进尺，“老伯你不觉得看我很亲切吗？”
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老头儿警惕起来，对沈织玉的话充耳不闻，沉声：“少废话，东西！”
“我看老伯就很亲切。你说咱这么有缘分，不如再送我一枚，我好歹是个晚辈，我相信老伯不会连见面礼都舍不得的。”
沈织玉抛了抛手中那枚晶石，没有递过去。她本来就是晚辈的，这老头儿都不知道在这儿活了多少年，她才多大啊，不丢人。
“你给我适可而止！”老头儿面上表情险些裂开，脸上褶子都气得颤抖：“死丫头你的名字叫贪婪，死了是进地狱去的！”
“地狱？地狱划分可详细了，你指的那一层，要先去见阎罗大人的，具体点，”沈织玉嗯了一下，笑嘻嘻的掰起了手指，
“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中的哪一位呀？”
“实不相瞒，我在地府当过差，拿这个唬我没用。”
专业对口，完美！
老头儿：“……”
离了大谱了。
老头儿语塞，越想越不理解：“总共就只需要十枚，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你都说了这东西是神血所凝，我没见识，肯定想看看这神血凝成的晶石到底有没有什么稀奇之处，满足一下晚辈的好奇心难道不行？”沈织玉目光落到他脸上，眼底写满了理直气壮。
“你，你……”
“哎呀，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沈织玉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会儿，最终大义凛然的将东西塞到他手中，道：“给你给你。”
“我也不为难老伯，要求你赠送的那枚见面礼后面再说。你就看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你也能离开，那时你再送给我，行不行？反正出去后你也用不到这些晶石，送给我并无大碍，怎么样，够仁义吧！”
“滚！你给我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活了大半辈子，无耻的人他见多了，这么无耻的人还真是头一次。
老头儿在这里待得太久，鲜少与人接触，骂人词汇量自然变得少了许多，即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愣是无处发泄。
握着那枚晶石的右手下意识攥紧，倏地抬起，作势就要往沈织玉脸上砸：“诶诶诶，冷静！”
沈织玉面上极其淡定地出言制止，好言相劝提醒道：“这个可不能随便砸，砸碎了算在你头上哈！”
老头儿动作一顿。
罢了！险些被怒意冲昏头脑，喘了几口粗气，他将门板一踹，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门外：“快滚！”
“好嘞好嘞。”沈织玉对答如流，乖乖应声，“你悠着点就行，可别把东西摔了，我这就滚。”
老头儿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沈织玉身形消失不到瞬息，就在老头儿即将关门的时候，一只手伸进来挡住了他推门的动作。
沈织玉重新从门缝挤进来，面上洋溢着讨喜的笑容：“不好意思，滚错方向了。”
老头儿：“？”
沈织玉指了指门外：“外面天色黑尽，伸手不见五指的，滚不了。我换个方向滚行不行？”
说罢等也不等老头儿反应，沈织玉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看她先发制人！
切，不用老头儿说她也知道他的台词。
现在滚还去外面干嘛，真是的，要滚也是滚楼上去啊。
“……”老头儿死死的盯着沈织玉潇洒的背影，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刚迈上木质楼梯，一个不明物体便被扔了过来，正好砸向沈织玉。
“不是要见面礼吗？带着你的见面礼滚远点！”
没等那枚晶石砸到身上，走在沈织玉身侧的谢少虞便已接住，放到徒弟掌心，沈织玉侧过脑袋：“谢谢师父。”
有个师父就是好。
垂首看老头儿扔出的是自己递出去的那枚晶石，沈织玉唇角勾了勾，语气轻快：
“谢了！”
这老头儿估计认为她刚刚找个借口多要一枚，是换个法子坚持最开始所谓的两折。
还真不是，她自有考量。
这晶石既然是所谓的神血，画骨族又跟神血有关，到时候进入，带在身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阻止发生过的事情肯定不可能，但是可以通过某些细小的决定改变走向，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有因果，找到因，便能改变果。
既然老头儿都这么以为了，那就顺水推舟收着，老头儿连两折都能接受，看来他还真是豁出去了。
就这么想离开这里？老头儿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是没说完还是真的不知道……沈织玉挑了挑眉。
她有预感，这趟也许会有些不一样的收获。
老头儿懒得搭理沈织玉，冷笑：“你该出的那三枚趁早凑齐，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沈织玉没有回话。
将那枚晶石塞回兜里，她毫无心理压力的领着师父回到了楼上。
沈织玉离开后，老头儿木木地立在原地杵了许久。直到屋外的寒凉的风将半开的门吹开，发出吱呀一声，老头儿才回过神来。
迈着缓慢的步子将门推上，他化作一团黑烟，消散无踪。
……
“怎么样怎么样！”听见沈织玉的脚步声，燕楼率先冲了上来，急迫开口，“那老头儿应该没使什么阴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