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树的树干并不高,她却爬不上去,并不是因为不会爬树,而身体实在太弱了,体力跟不上。
钱薇薇低头看见墙角处堆着几块砖,便将砖块抱过来堆在树下,踏着砖块,又将腰带解下来扔上去挂在树枝上,拉着慢慢的爬了上去。
爬上树杈喘着粗气,想要休息一会儿,忽然树冠剧烈的晃动起来,接着刷刷刷刷刷,一段一段的树枝落了下来,树叶更是秋风扫落一般。
叮叮当当打斗的声音也头顶响起。
不会吧,竟然打到了树顶上。
这么粗的树枝说断就断了,还哗啦啦的落下来。
刀剑也太锋利了吧。
钱薇薇躲在一根最大的树杈上,双手紧紧的抱着树技,让上面粗大的树枝挡着自己的头。
顺便仰起头,树叶缝隙间,一片银光闪闪,刀剑撞击电闪雷鸣似的,树枝乱飞,已经成熟的核桃梆梆梆的往下掉。
好几只打在了身上,生疼。
神仙打架,伤及无辜啊。
钱薇薇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穆凌获胜!”
不管是现在的身份,还是最朴素的家国情怀,她都希望穆凌完胜。
摄政王谋权篡位,是不忠君爱国的奸臣!
穆凌和摄政王足足打斗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有人加入了,因为头顶人影乱飞。
她再次很费力的仰着头,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的数。
好半天也没数出来,这到底有多少条人影从头顶飞过?
难不成全员混战。
那穆凌可就吃亏了,敌人太多,完全可以以多取胜。
忽然有道影子黑飘飘的压了下来!就落在了她藏身的树枝上。
吓得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难不成有人发现了她?
不会吧,她这样贴着树干,头顶还有那么多的树枝打掩护。
那要不要换个地方呢?
她瞅准了下面一层更隐秘的树杈正准备挪下去,树枝忽悠忽悠的晃了起来。
回头,黑影站在树杈上,一双眼睛正悠悠的看看她,吓得差点惊叫起来,下意识的想要转过身子躲在树干的另一边。
影子说:“大嫂是我,陈玄礼,大哥让我来保护你。”
陈玄礼啊!
来了就好,穆凌有帮手了。
钱薇薇尴尬的定了定神,缩了缩脖子,躲了躲头顶掉下来的树枝,说:“其实你不用保护我,我不起眼,躲在树杈后面就行,倒是王爷他,有没有什么危险?”
穆凌武功盖世,摄政王也不差,关键的问题是,院子里的侍卫和太监还有不少,应该都是高手吧。
陈玄礼身子侧了侧,在那么多横着的树枝中不知怎么闪了闪,就到了钱薇薇身边。
也是高手啊。
“这么说吧,要论打架,大哥这些年还没遇到过对手,摄政王也不是。”
“不过这是在皇宫,还是在太后的清宁宫,得收敛着。”
“院子的侍卫都是顶尖高手,太监也都是皇宫的护卫。”
意思就是没有胜算呗。
“哎,摄政王一般不都是正义和权力的象征吗?他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钱薇薇很想不通。
按理说皇上都是慧眼识才,任人唯贤,心狠手辣,未雨绸缪的。
他怎么能将野心勃勃的儿子安插在,另一个当皇上的儿子身边呢,这不是让手足残杀吗?
只能说摄政王当时隐藏的太深,先皇没有看清楚他的狼子野心。
只是这摄政王现在也就40岁,皇上当年登基的时候,他应该还不到20岁,20岁的人有那么深的城府?
再说,除了摄政王,还有个明王,年纪比较合适一点,怎么就把摄政王这么重要的职务给了一个不到20岁的少年呢?
先皇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受了什么胁迫吧。
钱薇薇也顾不得多想,自己紧紧的贴着树干,尽量不引人注目。
陈玄礼说的对
院子里的侍卫和太监几乎都是大内高手,如果他们围攻的话有点悬。
虽然清宁宫在比较清静的地方,如果真的施展开伸手,打斗起来,会引起皇宫的混乱,说不定会威胁皇上的安全。
她尽量减少存在感。不要人保护。
“陈公子,我觉得你还是去帮王爷吧,我藏起来没人发现。”
陈玄礼很纠结的想了想:“大哥让我保护大嫂,我还是听大哥的吧。”
剧烈的打斗,从地上到房上,从树上到半空,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树冠一点一点的被削去,乒乒乓乓,叮叮当的刀光剑影,飞来飞去的人影,钱薇薇眼睛都看花了,耳朵都震聋了,刚开始还能看出谁是谁,后来根本就分不清人。
庞大的核桃树冠几乎都被削完,一根根的落在头顶,被陈玄礼用剑挡着,形成了个三角形的窝棚状。
厉害!
陈玄礼也不是看起来这么文弱,他就那么稳稳的站在一根胳膊粗的树枝上,将头顶被削落的树冠,不知道怎么三拔四拨的就搭成了一个窝棚。
那样子形状就算在平地上,盖房的匠人也不一定能搭出出来。
钱薇薇坐在树杈上,就好像坐在窝棚里,听着头顶兵器的叮当声,感受着核桃树的天摇地动。
一点办法都没有。
感慨王妃真的是高危职业,这才当了几天就遭遇了几次惊天动地的危险,这样看来,嫁进王府也不一定能过得上锦衣玉食,安安稳稳的日子。
得尽早着手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
打斗还在继续,深秋季节,天说变就变,明明刚才还皓月当空,繁星满天,此时乌云压低,冷风袭来。
钱薇薇觉得时间很难熬,也因为看不清楚的战况心里发慌。
陈玄礼比她还着急,一会飞上屋顶,一会儿落下来的。
弄得钱薇薇更紧张担心。
才成亲,如果夫君出事,可是会落下不详之名的。
她正想爬出窝棚,找个能看得见的地方看一看。
刚落回窝棚口处的陈玄礼忽然说:“不好,摄政王好像用了阴的?”
“什么阴的?”钱薇薇忙爬着树干,爬出树枝窝棚。
陈玄礼再次跳上了核桃树的最顶端,已经被削去树冠的截段,又跳上了冰库屋顶。
“王爷好像中了药,脚步有点凌乱,千姿好也像有点迷茫。对了,他们一定是中了药,死太监德福,还拿着个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