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这栋别墅一连几天来都处于寂静之中。
司徒封烨自从那晚以后如同蒸发般再没出现过,佣人沉默寡言,苏染染只能每天透过琉璃窗艳羡着云卷云舒,她觉得自己就像只被囚禁的金丝雀。
一如往常,苏染染这天在佣人的监视下吃饭洗漱后入眠,天,沉得特别快。
半夜时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一道摇摇晃晃的高大黑影忽然一脚踹开了苏染染房间的门,他浑身透着凛冽的森寒,房间内的气氛瞬间被压抑到极致。
“你是谁?啊——”苏染染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黑影便猛地把她压倒在床上。
“司徒封烨?”强忍着难受,同时脑子里迅速作出反应,能堂而皇之不惊动佣人的唯有一人,苏染染神情恼怒,“你疯了,痛……”
司徒封烨此时像是魔怔了一样,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司徒封烨,你喝醉了”。
夜幕下,苏染染对上他那双跃着幽蓝火焰的眸子蓦地脊背一寒。
司徒封烨鬼斧神工般尖毅的五官仿佛隆了一层雾色,因酒气而微醺的丹凤眼愈发勾魂夺魄,连空气都似乎稀薄了几分。
哪怕离他一分远她都肯。
“好啊!身为我的代生儿,那就该尽你的义务吧!”
苏染染一声不吭,别过脸蛋,哽着嗓子不肯发出一点声响,唯有粉拳紧攥,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到最后,直到苏染染眼前的景象由清晰转为一片雪花的时候,司徒封烨才肯放过了她,毫不留情的起身下床,一个眼神都没施舍。
她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然后是绝尘而去的马达声,别墅,又恢复一片寂静,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
苏染染呆滞了很久,才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每走一步都是钻心之痛,好不容易走到浴室,她脚下一软栽进了浴盆里,彻骨冰冷。
她哆嗦着泡在温热的水里好半晌动弹不了,这些痛,都是司徒封烨带给她的!
苏染染眼里闪过一丝仇恨而倔强的光,她一遍又一遍麻木的搓着身体,泪无声顺着眼角滑落……
……
第二天,医生便来给苏染染做例行检查,毕竟昨天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苏小姐,你身体偏寒体寒,我已经吩咐佣人给你熬中药了,每天都要喝,这样才能尽快见效!”医生一板一眼的叮嘱着。
一连几十天,苏染染都强忍着恶心,捏着鼻子才能把那一大碗黑漆漆的中药渣子,都喝的干干净净,尽管每次喝完以后她都会狂吐不止,几乎连胃液都冒着酸水。
不过对她而言,再大的苦都可以忍受,只要能尽快拿到爸爸手术剩下的钱。
然而就在苏染染日复一日忍受这样的酷刑的时候,她意外得知了爸爸病危的消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简直如遭雷劈。
她这么努力的赚钱,爸爸,你怎么可以撑不下去呢?
一整天,苏染染都心不在焉的。
“苏小姐,你难受吗?要不要请医生过来?”吃饭的时候,管家听到汇报亲自来询问。
苏染染神色憔悴,神情为难,欲言又止,管家意会的散退了佣人,继而发问。
“管家,求您帮帮我!”苏染染眼眶一红,没等管家反应,她就已经先声夺人的跪了下去。
果然,管家被惊得手足无措。
“苏小姐,我受不起你的大礼,起来再讲!”
“不!”苏染染杏眸盛满泪水,倔强的摇了摇头,“管家,我求您让我去见我爸一面,他病危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您是好人,也只有您才能帮我!”
“你爸爸病危你怎么知道的?”管家精明老辣,一下抓住了她的纰漏。
苏染染粉唇紧抿,“管家,百善孝为先,如果我不知道,你们会告诉我吗?”
她使了一点小手段,贿赂了佣人,大事当然不可能,但把她家的动向告诉她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有一点,就是她担心他们会为了她的受孕情况隐瞒她家的消息。
“管家,求求你了,就让我见这一面吧!”
她低低的恳求着,管家叹息一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随后亲自偷偷带她离开了别墅。
苏染染顿时垂泪,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一开始她耍了点小心计,但情意没有半分虚假。
几分钟的时间,能看到爸爸她已经知足了。
随管家从后门偷偷回来,苏染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大厅,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她眉心一凛,视线陡然射去,透着沉沉寒意的嗓音便幽幽响了起来,“苏小姐,你还知道回来啊!”
沙发上,司徒封烨墨眸森寒,修长的腿慵懒的交叠搭放在茶几上,浑身笼罩着一股摄人的气势,望向她,视线宛如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