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初冬之际,北方已经冷下来了。
“初九,你觉得冷吗?”
林晓禾的体质已经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刚来这里的时候,她比别人更早穿上冬装,整个冬天恨不得不离开火堆半步。
可现在……
林晓禾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一件单衣,她丝毫不觉得冷。
反而初九穿得比她更厚实。
“今日确实比昨日更冷。”初九以为林晓禾觉得冷,忙说,“少爷,我让店家再给你拿一床被子。”
“不用了。”林晓禾了然地点头,“看来,确实是冷了。”
初九不解地侧着头。
“今晚你和我睡一屋吧,让大山和祥安住那间上房,他们轮流休息。”因为没感觉到冷,林晓禾一时没能体会出他们在马厩会不会觉得冷。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林晓禾更愿意一个人住,这些年陶因宁她们,都很少歇在她的房间里。
初九点头应好:“那我让店家在旁边加一张小床。”
“也好。”林晓禾稍微思索了下,答应了。
倒不是她不能和初九在一块睡一晚,而是她这人设,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家逢巨变,还没能接受现实。
这样的人,是不会和下人睡在一张床上的,留个人在房间照顾还算合理。
“那我对外说,少爷做了噩梦,要我在房间里伺候,所以让他们住那个房间,可行?”
“和我的想法一样,初九越来越会做事了。”林晓禾笑着道,“就按你的意思去说吧。”
突然受到了夸奖,初九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开心地去找洪大山他们。
林晓禾安心地摆弄着空间里的植物。
成熟的棉花和粮食都漂浮在空间中,空间田地里依旧种满了东西。
棉花应该够用了。
林晓禾收完这一批,就将一半田地种上粮食,一半田地种上瓜果蔬菜。
窗外的北风呼啦啦地作响,这天一变,寒气就来了。
林晓禾一路就没有看到有辎(zi)车,想来朝廷根本不打算运送粮草物资北上。如果有这安排,就该早早动身,不然就会送晚了。
在林晓禾的印象中,皇帝并非如此不明事理之人。
只不过朝廷的事牵扯太多,林晓禾不打算去弄清楚,她也没那权势,与其在那无谓的消耗时间,不如自己做打算,将粮草和物资送过来。
在后世,林晓禾从小就没吃什么苦。
虽然父母离世早,但给她留下了足以生活的物质条件,亲戚不算热络,但不会落井下石。
末世来临之时,她是异能觉醒较早的一批,早早地被笼络住了。
管理基地有人操心,衣食住行有人负责,城主给她的任务只有对付丧尸和治疗他需要的人。
除非是威胁到她生命的人,否则都不需要林晓禾动手。
至于基地那些各方面关系的平衡,异能者的安排,更无需林晓禾参与,这么多年,她没学到半分。
在撕破脸之前,林晓禾一直认为那是城主对她的照顾,烦心的事他都担下了,最后她才知道,这种弄权之术正是他需要的。
林晓禾唯一从城主身上学到的是,不好解决的事,就平推过去,如果暂时推不过,那就等等再推。
“少爷。”初九有些气喘。
“后面有人追你吗?走那么急。”林晓禾顺手将桌上的一杯茶递给初九。
初九接了茶端在手上,没喝,匀了匀气,说道:“少爷,大山叔刚说的的人我看到了。”
“哦?长什么样?”林晓禾接过话。
初九一愣,反应过来:“我没看到他长什么样,我是看到他的眼睛了。让我有些……”
一下子,初九难以形容出来,林晓禾也没催,慢慢地等她说。
“让我有些慌,好像被盯着了一样。”初九挤破脑袋也只想出这个形容来。
“嗯?”林晓禾指尖点了点桌子,“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会会他们好了。”
初九愣住了。
“你去找祥安过来,让他拿上些糕点,我们去见他们。”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初九犹豫着点头,心里更慌得不行,刚才那些话,她是不是不该说?
“不用紧张,我现在是大方的落魄少爷,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最喜欢做了。”林晓禾对她现在的身份代入得十分彻底,“如果他们有恶意,都已经跟在身后了,避也避不开。”
确实是这么个理。
初九转身去找陶祥安。
“少爷,你看这云片糕行吗?”陶祥安手上拿着用布包好的云片糕。
云片糕要比其他糕点方便保存,而且久存不硬,因为色如白云而得名。云片糕制作的材料用的是陈化的糯米粉,在制作之前就已经使其干燥,不易发霉变质。制作好后,还需吸去水分,使之口感质地保持松软又能长期存放。
“换个盘装。”林晓禾将桌上的果盘里的果子倒在了一起,空出了一个盘子,“放好看点,这样才能显出身份。”
林晓禾带着两人直奔对面的上房。
“初九,去敲门。”林晓禾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
清脆的敲门声十分清晰,里面静默了片刻,有人出声问道:“谁?”
“我们是住对面房间的,我家少爷说相逢即是缘,拿些糕点请你们。”陶祥安在林晓禾的示意下,开口说道。
许是送糕点一事,超出了房间里的人的意料,他们第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房间里吵闹了一下又安静下来。
之后房门打开,里面的两人依旧全副武装,连双眼睛都看不到。
林晓禾不以为意,坦然无比地径直走进了房间。
陶祥安和初九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上。
“此物叫云片糕,不知两位有没有吃过。”林晓禾热情地介绍着,“这是家父从外地带回来的特色小吃,据说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而且并非随处可见,价格嘛,自然也不便宜。”
林晓禾一边说着一边微仰着头,一副大方又自傲的样子。
“两位不试试吗?”林晓禾浑然不觉危险一样,还殷勤地提议,“房间闭着门窗,吹不到风,你们的帷帽没什么用处,不如取下来。”
“嗬,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面有人说话了,“还自认为显得无意,真是蠢。林姑娘,是不是也觉得这人挺蠢?”
林姑娘?
林晓禾眯起了眼,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这两人是敌是友?什么时候跟在她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