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禾,前面就到嘉河谷了,过了桥就是边关。”童永贵找完最后一个寨子,就赶上了林晓禾的队伍,正好能送她到嘉河谷。
水汹涌崩腾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带着这里的风力都更猛。
即便是夏日,都感受到了些许清凉。
这是一道绝佳的天然屏障。
此地叫做嘉河谷,是因为这条河叫嘉河。
河边很宽,但河水汹涌,浪花席卷向下而去,撞到河边岩石的河水击打起大片的水花,偶尔还有水花飞溅到上方。
两边的岸离河边的距离有高有低,高处如同深涧,低处也有四五米高。
“这河中盛产一种鱼,名曰嘉河鱼,因为河水太急,平日里只有冬季河水稍缓之时,才能捕到一些。”童永贵回忆起来有种意犹未尽之感,“那鱼甚是美味。”
林晓禾看着两岸都未在河边设置限制的措施,想必是能任由人下去的,但除了特定的时候,在嘉河根本别想捕到鱼。
河水不仅湍急,而且极深。
“离河不远,想吃的时候来一次,不行吗?既知道何时适合捕鱼,每年都能这个时候过来吃,你这模样,却似许久未曾吃到了。”
河水澎湃,卷起泥沙而来,十分浑浊,偶尔还能见到里面漂浮着几段树干。
这力道,还真没人敢下去。
“每年冬季水流要平缓一些,但依旧很危险,要弄到鱼不容易。来弄嘉河鱼的人,有生命之忧,为了赚钱才走这一趟。”童永贵望着河水,“曾经也有人想过靠水吃水,但是风险太大了,只是为了交付贡品,才会每年都有人下去。”
“贡品?”
童永贵点头:“是啊,京城之人,高高在上,岂会在意这嘉河鱼是如何艰难捕获。”童永贵的话语里满是讥讽,“此事后来给了边关之地的人去做,做此事的人大多是异族人,旁人更不会在意他们的命。他们有不少人心中颇有不平,你去那,一定小心些。”
林晓禾点头:“好。”
“你奉朝廷的命而去,他们应该会安置好你,我也是多说两句,不见得会遇到。”
林晓禾依旧点头:“我知道。”
“从这去边关,只有一座吊桥,入夜后就会关闭,你早些过去。”
吊桥离这里不过十多米的距离,是嘉河谷最狭窄的地方,正是如此,才适合建这座吊桥。
这上面,曾走过周家军的千军万马,很是牢固。
林晓禾站的地方,连城楼都破败了,没人修,吊桥全由对面控制,高大的城楼上面和下面都有守卫。
大沥朝占据那块地方多年,已经不认为有人会占去那边,因此这里的城楼都荒废了。
“如果是异族人,进边关容易,出边关难。”童永贵说道,“你以后要做生意,如果要让异族人来,一定得有通行许可,不然会出事。”
“我记住了。”林晓禾还带着帷帽,只能撩起帽帘,看向童永贵,“我去边关需得来年才能种水果,酿酒之事,最早也是明年才能做,我说到就会做到,你回去还得安抚他们。”
林晓禾确实需要几个寨子的人参与,不然她的水果生意,就得另想办法。
“好,我都担心明年为之过早。那边已经连年蝗灾,如果不是有嘉河相隔,我们这石头多,没有庄稼,只怕也会遭殃。”童永贵提醒林晓禾,“你当真觉得明年就能成?”
童永贵是去过对面的。
前些年,因为运去边关的粮食,在他们这里就会被哄抢。
朝廷迫于无奈,出银两,请寨子里的人护送粮食,送到边关。
童永贵为了赚钱成亲,接了这趟活。
那一次,他见到铺天盖地的蝗虫将地上所有的作物啃噬一空,边关的人为了口粮大打出手。
嘉河谷两侧,已经是不同天地。
要不是周家军严守这座吊桥,那边的人都要跑过来抢粮了。
那时候,边关外,听说已经是人间炼狱,连周家军打过去他们都欢欣鼓舞,因为成了大沥朝的一部分,他们就能分到粮食了。
周家军送来的粮食越来越多,才让边关的人,即便田地收成少得可怜,也能裹腹。
连带着,他们这几家寨子,每年接济的口粮也从未短缺。
他们这里的寨子,对周家军不仅仅是畏惧,还有敬仰。
哪怕周家军是奉命将粮食运往边关,也不会见他们这里缺粮少食而视而不见。
“我已经安排了人,将鸡鸭送往边关,还会运送各种物资,如果能安然送到边关,那明年的收成会有。”林晓禾笃定地道。
林晓禾的空间田里种了很多高产粮,鸡鸭的口粮不需要另外准备,只要这批鸡鸭好好的成活了,那蝗虫就能得到控制。
果树、粮食、蔬菜都能相继种下。
再不济,她还能用空间田。
有周径庭在,这些事要找个人替她遮掩,应该不难。
“太好了。”童永贵高兴地抚掌,“那我们要先准备些什么?”
“一切等拿到酿酒许可再说,不过你们倒能先想想,先将酿酒的场地放在何处。”林晓禾笑着道。
童永贵点了下头:“那我们等你的消息。”
宁宴平在前头开路。
守在城楼上的都是周家军的人,认识宁宴平。
童永贵他们隔江目送林晓禾的马车进入边关之地,这才转身回去。
“宁副将!”
边关的小兵们很是高兴。
宁宴平没有架子,和他们打成一片,打仗的时候身先士卒,很得小兵们的欢心。
周家军的兵,不会常年在边关兵器交戈之地,他们会轮换,一部分在后面,一部分在前线。
兵营里那些受伤的士兵,更会安排到后方做事。
很多人入伍,为的是兵营的福利,并非每个人都愿意离开兵营回家。
周家军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受伤的人,愿意留的,周将军会在边关给他们找一处合适的位置,想回家的,周将军也会给银两让他们回去。
宁宴平是周将军手下的大将,他虽然没来几年,但比华西更让士兵们喜欢。
“马车上是林府林小姐,奉皇命而来,这是通行许可。”宁宴平将一块牌子递给守门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