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州。
“萧爷爷,该您落子了。”
霁初穿着一身利落的红衣,额发高束成马尾,明媚的小脸上扬起自信的笑,“萧爷爷可别故意让我,毕竟您总归是要输的。”
萧将军挨过那年冬天的一场大病后,整个人看开了很多,多年征战沙场的冷肃感消失,如今愈发慈祥,宛若一个没脾气的小老头。
“我们念念太厉害了,爷爷比不过喽。”
去年,萧夫人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偷了别人的衣服,被发现后跟人扭打起来,一失足摔进河里淹死了。
萧霖把那人告进了衙门,得到了十两银子的赔偿,却连夜卷走家里的所有钱,撇下萧将军一人跑了。
要不是祁蓁跟萧霏霏正巧路过,萧将军险些要死了,也不会有今日这么温情的一幕。
“蓁蓁,谢谢你们一家。”
萧霏霏热泪盈眶。
“嗨,提谢字就生疏了,咱们谁跟谁。”
祁蓁咬着一根狗尾草,大大咧咧的歪在摇椅上晒太阳。
就在这时,惬意暖心的场面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
“就是这儿了?!”
“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
小院的木门被暴力推开,一队侍卫簇拥着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少女闯了进来。
少女捂着鼻子,满脸厌恶,看向萧将军:“喂,你快点跟本大小姐走。”
“你谁啊,擅闯民宅,好大的阵仗。”
霁初起身,把玩着手中白子走到少女面前,睥睨她,“长的还没大葱高,嗓门倒是震天响。”
萧霏霏总觉得少女有些眼熟,但少女看上去跟霁初差不多的年岁,她不可能见过。
少女气的涨红脸:“我擅闯民宅?本大小姐从这里长大,这是我家,你们这群外人多管什么闲事,还不赶紧滚出去!”
萧霏霏呼吸一滞,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少女有些熟悉了,因为少女的眉眼跟萧霖长得很像!
“老头,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爹爹现在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你跟我走是过去享福的,难道你还想在这个破地方过一辈子?”
萧将军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落下黑子:“念念回来陪爷爷下棋。”
“你爹是萧霖?”萧霏霏开了口。
少女高傲的脑袋:“对,我爹是萧霖,我是他的女儿萧软软。”
“小软软?”霁初笑出声,“小贱贱还差不多。”
“你!”萧软软破防,“来人,给本大小姐把她抓起来,我要打死她!”
侍卫拔刀,欲上前。
下一秒却集体脸色变得木楞,有几个甚至还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萧软软害怕后退,脸色苍白:“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霁初收敛笑意:“滚!再不滚你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萧软软落荒而逃,完全忘了来的任务是把萧将军抓回去威逼武将们。
“作孽啊。”
萧将军一声叹息。
他是年龄大了,不是脑子坏了,在听到萧霖当上将军后,便明白过来萧软软出现在这里的用意。
“爹。”萧霏霏表情凝重,“当年都说萧软软是被遗弃的女婴,可她和萧霖长得那么像,她该不会……”
萧将军点头:“是你哥和云溪的孩子。”
萧霏霏怔愣:“什么?!”
眼看着气氛愈发不对,祁蓁拉了拉萧霏霏:“过去的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咱们出去买点好菜好酒,今晚陪伯父喝一盅。”
当夜,萧将军走了,走得很安详。
“无病无灾的去世是件好事,也免得死后被萧霖拿去做文章。”祁蓁安慰着。
三人为萧将军处理完后事后决定去一趟殷国。
与此同时,姜沁也收到了她们已在殷国的书信。
彼时,殷国国门大破,百姓流离失所。
“要是不放心,咱们也过去看看。”
可还没等祁誉跟姜沁动身,殷国突然传来好消息。
殷国年幼太子登位,两天的时间收复了大半的城池。
沈国皇宫,寒王破口大骂:“这不可能,本王用蛊,殷国无人懂蛊,怎么可能会赢。”
云溪一旁道:“除非苗夷有人过去相助。”
在他俩商量对策时,殷国小太子正跟在霁初身后不停的喊姐姐。
小太子比霁初小两岁,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眼泪汪汪:“姐姐,我父皇母后都死了,我不敢一个人睡,姐姐陪着我睡好不好?”
看着比时晏时宜大不了多少的小萝卜头,霁初心软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心软,就被小萝卜头赖上了一辈子。
以至于等她后来当上女帝,小萝卜头双手将殷国奉上。
“姐姐管理国家管理的真好,岑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麻烦姐姐多操劳了。”
当夜,殷淮岑便钻进了她的被窝,自此两国合并,女帝和她的小娇夫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霁初亲手斩落了萧霖的脑袋,只用了一个月的功夫便率领大军攻到了沈国。
逼的寒王不得不亲自上阵。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能跟自己抗衡的竟然是个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小娃娃。
随后霁初砍掉了他的脑袋,当沈国百姓看着自国君王死后变成了另一张脸后,才明白过来这是被人窃国了。
云溪跟沈晗死在了民怒之下。
沈国国门大开,路两边跪满百姓乞,他们求救世主般的霁初能登上皇位带领他们匡扶正义,重建家园。
知道霁初是云沁的孩子后,固国公府的人大言不惭的来找过她几次,都被祁蓁骂了回去。
固国公府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很快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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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母后!”
“都是当女帝的人了,怎么还撒娇呢。”
姜沁把飞扑过来的霁初抱进怀里。
“姐姐!”
跟在身后的时晏时宜也长大了很多,看着多年未见的姐姐,眼里全是思念。
一众人在宫门口寒暄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宫。
“父皇母后,弟弟妹妹都来啦,快洗漱收拾一下,准备用膳啦!”
带着小围裙的殷淮岑忙忙碌碌的端盘上菜,乐此不疲。
“念念,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原本贵为一国太子的人,为了自己女儿能做到这个份上,祁誉心里是动容的。
霁初摸了摸鼻尖,视线一直追着殷淮岑的身影:“岑岑喜欢做菜,父皇母后尝尝就知道了,他很好,女儿很欢喜。”
姜沁夹了一筷子鱼肉,点评:“嗯,比你父皇做的要好。”
“有吗,我不信。”
祁誉也尝了一口:“也就比我强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