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响,眼前闪过姜沁戏谑的表情。
他嘴角一抽,下意识甩开云溪抓着他的手:“兹事体大,你莫要胡说。”
东宫里静悄悄的,唯余云溪的哭泣声。
“萧霖,这就是你说的会对我负责吗?”
“孩子已经有了,你让我怎么办,万一被太子发现,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沈长庚立在门外,垂眸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的神情一寸寸阴翳下去。
萧霖喉咙干涩:“你怎么确定孩子是我的?”
“自秋猎我被关禁闭后,就未曾与太子……孩子只能是你的。”
云溪之所以这么笃定孩子是萧霖的,是因为她每次与沈长庚同房后都会被迫喝下避子汤,孩子想是沈长庚的都难。
不然她也不会在知道自己有孕后,急匆匆的叫来萧霖商量对策。
看着云溪挂着泪珠的消瘦脸庞,萧霖说不出让她打胎的残忍话语,他捏了捏眉心,良久才道:“你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办。”
萧霖也想要孩子,毕竟这个孩子算是他们将军府的第一个嫡孙,而且云沁那个样子摆明了是不想跟他发生关系,而他喜欢的小渔又早逝,这个孩子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他浑浑噩噩的离开后,云溪才松了口气般的瘫在贵妃榻上。
只要萧霖认就好,这样她便有了退路。
一双黑色绣金纹的靴子停在了她面前,云溪抬头,对上了沈长庚似笑非笑的脸。
“太、太子您怎么过来了?”
云溪的脸唰一下变苍白,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衣角。
沈长庚不会听见了什么吧?
岂料沈长庚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会儿,旋即坐了下来:“怎么,本太子来看自己的太子妃难道还需要跟谁请示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云溪脸色缓和了些。
看来沈长庚是没听见什么了,不然按照他的性子,这会儿估计能活活勒死自己。
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娇嗔道:“太子许久不来,臣妾都想您了。”
“是吗,让本太子看看溪儿都是哪里想本太子了。”
沈长庚大手一捞将她抱进怀里,在云溪看不见的角度,眸底算计尽显。
云沁不肯将黑金卫交出来,而他在朝中掌控的武将本就不多,就算日后登基,也难保武将们不会心中会有不满,如今有机会能拿捏住萧霖,他可得好好利用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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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誉收到了苗夷来的密信。
看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沁观察着他的脸色:“是出什么事了吗?”
祁誉毫不介意的把信给她看:“恐怕我得回去一趟。”
姜沁对苗夷国内的情况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简单的瞄了一眼信里的内容。
信上的内容概括起来就是寒王想造反。
她记得寒王可是苗夷王的亲弟弟,一母同胞的那种,是祁誉和祁蓁的亲叔叔。
“人心不足蛇吞象。”
祁誉冷笑,“寒王是先帝嫡幼子,自小更得皇祖母宠爱,事事都要与我父皇攀比,没有的也要硬抢过去,父皇处处礼让非但没有让他懂得什么叫兄友弟恭,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甚至险些搅黄我父皇与母后的婚事。”
“索幸皇祖母没有宠爱上头,最后把皇位给了更得民心的父皇,寒王嚣张了半生怎么肯屈居人下,一直在找机会谋反。
我六岁那年他让人在我的饮食里下蛊,蓁蓁那会儿才三岁,正是调皮的时候,把我的饭抢了过去吃,高烧抽搐差点殒命。”
祁誉脸上浮现出自责,也是那个时候为了压制住祁蓁体内的毒蛊,巫师们尝试着往她体内放更多的蛊,那段时间祁蓁痛苦不堪,不过好在挺过来了,因祸得福的对蛊虫掌握的如鱼得水,自此寒王才不敢再用蛊虫生事。
“虎毒还不食子呢。”姜沁皱眉,“寒王也太恶毒了,居然对那么小的你们也下得去手。”
若是那时祁蓁没有救过来,祁誉怕是要终身活在自责愧疚中,寒王算是一下子毁了他们两个。
祁誉叹息,伸手将她圈在怀中:“我只是舍不得这么久见不到你。”
姜沁拍了拍他的后背,开着玩笑活跃气氛:“小别胜新欢,要是你实在离不开我,我跟你一起去啊。”
祁誉摇头:“还是算了,太危险,我自己可以。”
他又嘱咐:“你别跟沈长庚和萧霖走得太近,他们都不安好心,我就是怕我这一走,有人会把你给拐跑。”
没有等到第二天,祁誉连夜就离开了。
在祁蓁知道消息过来时,姜沁正在用早膳。
“啊哈哈,祁公子今日没跟少夫人在一起吗?”
祁蓁还装,贼头贼脑的往屋子里看。
姜沁用帕子擦净唇角:“小妹。”
祁蓁一愣,指了指自己:“你在喊我吗?我可是男的!”
姜沁轻笑,瞥向她的某个身体部位:“是吗,让我看看。”
祁蓁捂紧自己:“要死啊,这是能随便看的东西吗?”
见姜沁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祁蓁一下泄了气,她无奈的坐下,叹气:“我就知道祁誉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她掀起眼皮:“他真走了?”
姜沁点头:“走了,你要是现在去追他,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追不了。”祁蓁摊手,“他吩咐我留下来照顾你。”
姜沁挪动了下位置,脚踝上的铃铛发出轻响,祁蓁眼睛一亮:“等等!”
她俯身趴到桌子底下看:“是情蛊!他真把情蛊给你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什么方式?”姜沁挑眉。
情蛊不就是让两个人的生命连接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吗。
“非也非也。”祁蓁看出了她的想法,故弄玄虚,“那是把情蛊种进体内才有的效果,像这种绑在你身上的就不一样了。”
她深深的看了姜沁一眼:“云沁,你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肯让祁誉心甘情愿的把命都交给你。”
这种方式的情蛊,只是把男方的生命交付给了女方,相当于女方有了两条命,受到致命威胁时,会将伤害转移到男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