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5000米高度的雪山,白雪皑皑厚厚地覆盖着蜿蜒起伏的山峦。
这是哪里?
玉龙雪山?梅里雪山?
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钟甄站在雪山悬崖的边缘处,看看左右和前方,除了雪,没有其他。
钟甄看看身后,身后是万丈深渊。
“大哥!”
钟甄抬头一看,墨宴抱着一根冰川的柱子悬在那里。
“宴宴!”
钟甄急得大喊。
“大哥,救我!”
钟甄眼看着墨宴顺着冰柱急速下滑,他一个前倾脚下没站住就顺着断崖扑了下去。
万丈深渊,钟甄非常冷静地坠落着,或许快落到最底了,钟甄感觉自己的衣袖蹭到了墙面,他做好了被冰到的准备,伸手一趴整个人贴到了墙上。
钟甄有些惊恐,这是长了吸盘了吗?
手脸被吸上也就算了,衣服鞋子也被吸上了,什么意思?
钟甄眼看着自己被迫附着在了冰面上,他的手很疼,他看着自己手的颜色由红到紫地渐变着。
“嘿嘿嘿……”
重低音的空灵嘲笑声,仿佛地狱里传出了魔鬼的嘲笑声。
钟甄猛然醒了,那“嘿嘿嘿……”的重低音的声音使他的心跳加速,砰砰砰砰跳的声音不仅心脏感受着,耳朵也在感受着。
钟甄极其惊恐地坐起来,他的双手很疼,他去看自己的双手,没有红也没有紫,但是很冰,冰到了极致。
钟甄太困了,他没有顾上暖和自己冰冷的双手,就又坐着睡着了。
万丈深渊的冰川地面,墨宴就在那里。
墨宴看着凭空出现的钟甄趴在那里,墨宴的脸上附着了诡异的笑容。
钟甄极力地翻身坐了起来。
他支棱着双手,面部极为僵硬,他浑身抖动着,剧烈地抖动着,上牙和下牙不受支配地不断交错咬合着。
“哒哒哒哒哒哒……”
上牙打下牙的节奏声让钟甄感觉到的是极度惊悚。
“宴、宴宴宴、宴宴。”
发出了一串音节才称呼完整的宴宴二字让钟甄自己惊吓到了自己。
“大哥?很冷吗?”
墨宴穿着黑色的短皮夹克和紧身黑皮裤,脚上是一双高筒皮靴。
墨宴画的裸妆,眼影、腮红及唇膏用的是淡淡的雅灰色,这就介于了平日里的墨宴和歇斯底里中的冷霜之间。
钟甄把一双冻的发紫的手伸向了墨宴。
墨宴盘腿坐在了他的面前。
钟甄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个指尖并拢可以摸到墨宴的膝盖。
他的触觉敏感地觉察到了墨宴的膝盖是暖的。
钟甄一下子没有了傲气,他竭尽全力靠近墨宴,墨宴顿时感觉可怜,心软了下来。
墨宴伸手接住了钟甄冰冷的手。
“宴……宴。”
钟甄的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钟甄顿时像老了十岁。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墨宴毫无表情沉静地问。
钟甄感觉冷的心都缩成了一团死疙瘩。
“不…知…道…”
钟甄又用力往前拖了拖自己的身体,他终于靠着墨宴的膝盖坐了起来。
钟甄抓着墨宴的手不放,感觉哆嗦也不那么强烈了。
“宴宴,你怎么在这里?”
钟甄说着就要转身抱墨宴。
“我在这里练功。”
墨宴没有把钟甄推开,也没有允许钟甄抱她。
“宴宴,这里寒冷的都结冰了,你怎么在这里练功?”
“大哥,不是因为寒冷才结冰,而是因为有冰才寒冷。”
墨宴依然是冷冷地。
钟甄感觉稳定多了,墨宴的衣服都是暖的,衣服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怎么是暖的哪?
钟甄疑惑地摸摸墨宴的皮衣,就是暖的。
“宴宴,你身上好暖,让我靠靠可以吗?”
望着钟甄期待的眼神,墨宴微微一笑柔和地说:
“不行!”
“宴宴,我承认,锦娘是我派人弄死的,因为,冷霜恶心她。宴宴,老哥哥喜欢你呀,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仅知道你喜欢我,我还知道你害死了我哥哥。你杀了我大哥一鹤,又借一鹤的手杀我二哥一龙。”
钟甄一下子推开墨宴,自己向后滑了三、四米。
墨宴望着钟甄惊恐地眼神儿站了起来。
“钟先生,你应该是蓝翰臣的长子吧,你嫉妒我一鹤哥哥被我伯父器重就起了杀心,你躲在一鹤哥哥身后让我一龙哥哥成了凶手,在我一龙哥哥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亲眼看着一龙成了一鹤,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捻死他。”
钟甄“啊”的一声又醒了。
他看到自己就这样坐着做梦了,吓得往后一仰,躺下了。
房间里突然想起了惊悚的笑声。
“嘿嘿嘿……”
钟甄吓得坐了起来,正好与一个铁青的死人脸面对面地碰撞了。
钟甄又大叫一声,这次真的把自己叫醒了。
钟甄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这是几点了?
钟甄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钟甄在酒窖的密室里,见不到阳光,他要下床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了。
他用双手先把自己的右腿搬下床,再用双手把自己的左腿搬到床边。
钟甄颤颤巍巍地扶着床头站起来往前迈步,一步迈不了半尺。
钟甄知道自己在梦里吓到了,他扶着墙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才感觉双腿利落了。
钟甄对昨晚的梦还心有余悸。
墨宴是怎么知道内情的?
梦里的墨宴是真实的墨宴吗?
此时的墨宴刚刚起床,她看到身边的位置空了就起来跑出卧室。
客厅里,墨宇轩和墨一鹤早起来了,他们已经吃了穆若冰自己侍弄的早点。
昨晚墨宴说要今天跟爸爸去中医院,所以,大家在等着墨宴自然醒。
“宴!”
穆若冰指着墨宴的脚大声喊。
墨宴吐了一下舌头就跑回去了。
墨宇轩哈哈大笑,他看到姑娘赤脚就跑出来了。
十几分钟后,墨宴已经化好妆,穿着家居服,披着斗篷就出来了。
“爸,睡好了没有?”
“睡好了!”
父亲看女儿的眼神总是沉浸在蜜糖里。
穆若冰知道墨宴一夜都在梦里斗智去了,他是多想让墨宴好好睡一上午呀,但是不行,拗不过老爷子。
墨宴太想见钟甄了,不,是维托。
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走到了西餐厅门口,澧嫂给墨宴端出来了双皮奶,墨宴的脑海里出现了教父调酒。
《教父》维托·唐·柯里昂。
教父—维托—钟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