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宇轩没有来吃早餐,阿澧提了食盒给送去的早餐。
墨一鹤也没有过来吃早餐,墨宴不放心,她吃了个三明治喝了口奶就跑去墨宅了。
吃过早餐,墨宴去见过了父亲,墨宇轩墨宴也嘱咐了卓阳,请他好好照顾父亲,有什么话不妨坦诚相待。
穆若冰开车带赵、涂二位牧师去律师事务所参观。
墨峻开车送伊乐然和穆逸去机场。
墨一鹤留下照顾父亲。
赵、涂夫妻进了律师事务所后突然拘谨起来。
墨宴请他们进会议室坐下,穆若冰就去了他的办公室。
会议桌上摆着水果、咖啡、茶、果汁。
“这是你工作的场所吗?”
赵牧师端着咖啡溜达着。
“是的。”
八十多岁的涂牧师对墨宴说:
“你怎么能把我们和海外渗透联系上呢?”
墨宴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窗前说:
“喏!”
涂牧师看到几个女人在学校门口发传单。
墨宴眯起来弯弯的眼睛问:
“如果这几个妇女被抓了,您会有什么感想?”
“侵犯人权!”
“嘿嘿,您怎么不说她们侵犯了法律呢?”
涂牧师不吱声了。
“中国是个无神论国家,信仰自由,但在娃娃们还没有自己选择和分辨能力的时候,谁在侵犯娃娃的人权?”
此时穆若冰走了进来,他草拟了一份合作协议,两位老牧师一看就无法合作。
两位老人家很不高兴,墨宴问:
“怎么做你们才能高兴呢?”
“宴宴,有些东西你们不能熟视无睹!”
“哪些东西?”
“政府把我们的戒毒中心给拆了。”
“为啥呀?”
赵牧师又不说话了。
墨宴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她声音也越来越沉重:
“您当这是跑马占地呢?盖起来就是您的呀?我看到的是政府把非法建筑给拆了。还有,开个公司不纳税,您当您是法外之地呢?”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几个警察拿出证件走了进来。
“有人报警,说这里非法拘禁”
墨宴就把赵牧师拎了起来。
“老太太,行啊!我可以告您诬陷您知道吗?我还可以告您……”
墨宴说着就拨110
世界之大,当然,林子也大。
监控调出,墨宴对警察说:
“两位老人年龄太大了,就当是糊涂吧”
墨宴说完转过身来像是对着二位老人,又向是对着窗外的天空说:
“中国是法治社会!不是我容不下您的这对儿女,而是您的这对儿女过于恃宠而骄,势灼日甚,我接不住。”
墨宴回到了墨色山庄,墨宇轩发现两位牧师没有回来就问墨宴发生了什么?
墨宴满脸委屈地说:
“就内赵大娘因为协议不和她的心思她就告我非法拘禁,您说我该怎么办?”
墨一鹤嘴巴都张开了。
“你怎么办不用我教,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办的?”
墨宇轩异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姑娘。
“我就打了110,我说我被人诬陷说我非法拘禁。”
墨宴撅着嘴巴,特难过地说。
“再然后呢?”
墨一鹤追问。
“讨厌!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墨宴瞪着墨一鹤。
“赶紧说!”
墨宇轩催问着。
“我就跟来的警察说算了,他们年龄大了,就当糊涂了吧。”
墨一鹤眯着眼看着妹妹忍俊不禁。
“唉,看来他们是被人洗脑了呀。”
墨宇轩很惋惜地担忧着。
“爸,您真是的,他们是专职给别人洗脑的。”
整个过程穆若冰都不说话。
在事务所墨宴与这对海外来的华裔老夫妻的短兵相接,回到墨色山庄墨宴给墨宇轩的解释,穆若冰都不插话。他只关注事态的发展和墨宴人格是否稳定。
穆若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穆若冰捧起了《圣经》,墨宴却研究起了《论持久战》。
华裔老夫妇被墨峻接回到了墨色山庄后,收拾了他们的行囊又被墨峻送到了暮色黄昏庄园。
这本是墨宇轩的安排,他不认为自己的姑娘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想得罪人。
这一切是瞒着墨宴做的,墨宇轩也不许墨峻告诉墨宴。
连续几天,墨宴发现墨一鹤没露面,墨宴有些困惑。
“老公,我哥这几日在忙什么?”
“老爷子说有个什么会议在香港,老爷子身体不好,让你哥哥去了,你哥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句真不想去,还说不许我告诉你。”
墨宴站起来就去了健身室。
穆若冰知道墨宴要折腾了,果不其然,墨宴在健身室里开始飞镖。
“宴!”
“别理我!”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
“你不是答应我哥不告诉我吗?”
“你哥说不许告诉我妹妹!我说:可以,只要她不问。”
穆若冰说完就乐。
搞什么文字游戏?墨宴可没有心肠搞文字游戏。
墨宴拉着穆若冰走出健身室走进书房。
墨宴拿张A4纸开始画太极。
第一张,一个标准的太极图画好了。
第二张,一个灰蒙蒙的球体画好了。
第三张,中间折了一道印,印的上端左边画的灰蒙蒙的球体,右边画的灰蒙蒙的球体分为了两半。印的下端左边画的是分开的两半一边为阴,一边为阳。右边画的的是合在一起的完整的太极。
第四张、画太极图的分离状,左边阳,右边阴。
第五张、依然画了是太极图分裂状,左边阳的部分画了个时钟,指针在八、九点钟的位置标注了少阳,在十二点到一点钟的位置标注了老阳。右边阴部分也画了个时钟,在下午六、七点钟的位置标注了少阴,在午夜零点的位置标注了老阴。
画完了,墨宴把五张图往穆若冰这边一划拉说道:
“排序!”
穆若冰不知自己的这个阴阳女人又要玩什么花活,自己开始定定地看墨宴画的五张图。
片刻,穆若冰拿笔开始标注:
他在墨宴画的第二张灰色的球体标注了,第三张上下四个分图标注了②,第一张太极图标注了③,第四张太极分裂图标注了④,第五张,太极分离时钟图标注了⑤。
墨宴趴着书案,像孩子一样跪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穆若冰。
穆若冰按自己的标注一二三四五地横向摆开。
“给个依据呗!”
墨宴看着穆若冰摆放的位置要依据。
穆若冰也在审视自己的排序,他点点头,像是在答应墨宴,又像是在肯定自己。
“宴!只要看到太极图必然会联想到《道德经》和《易经》,首先,我联想到了《道德经》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穆若冰说到这里伸手把第一张和第二张图拿走了,他指着剩的三张继续说:
“由这里看就会联想到《易经》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当然,你没有展示八卦,大概现在还不需要展示。”
穆若冰说完了看着墨宴。
墨宴把穆若冰拿走的那两张又摆回到原位。
“老公,自然界的自然规律形成了一个混沌的世界,这混沌的世界又经历了几个亿年的自然变化形成了阴阳两大系统,这两大系统不止白天黑夜,不止男女区别。阴阳本身就是一个裂变。”
穆若冰指着第二张图的四个画面说:
“不仅裂变,还有纠缠。”
“是的,白天永远看不到夜晚,夜晚永远看不到天明。手心看不到手背,手背吻不到手心。因为它们是一体。阴阳两大系统形成后进入第三次飞跃,合而为一。而这第三次飞跃就成为了万物生长、演变、进化的根基。”
墨宴说完又把第一、第二张拿去后接着说: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我想换一下说法,不代表正确,只代表我的理解。太极里包含了两仪,两仪里包含了四象,四象里包含了八卦。”
“包含!”
穆若冰重复着这二个字。
“是的,老公,你看这太极,绝望里包含着希望,阳光下包含着罪恶。阴阳里包含着强弱的中介变换。太极来自于混沌,太极也包含着混沌。允许模糊存在吧。”
“宴,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一个人的思维不能非黑即白,除非他的心智还不成熟。”
“然后呢?”
“我哥……”
“明白了,我马上订飞香港的机票!”
“老公,飞深圳,从罗湖口岸过去。先去道风山,多半他在那里。”
西餐厅里,墨宇轩面对着自己的姑娘,他的心情很沉重。
“爸,明知要断舍离,但行为上依然不能放弃。明知儿女的禁忌,可行为上依然让儿女不得不强迫自己倒行逆施。为什么?”
墨宇轩低头沉吟不语。
“爸,我去香港几天。”
“你去哪里干什么?”
“遇我哥!我先去道风山,如果找不到周日去基道和天道,我相信一定能遇到他。”
墨宇轩知道自己这个鬼灵精的姑娘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他说出了五个字:
“一鹤在慈幼!”
“他妈的,真行!又当又立!”
墨宴忍不住又开骂了。
阿澧给墨宇轩端来了一份高粱面制作的三明治。
墨宴住进了香港长洲岛慈幼静修院。
晚餐时,墨宴坐在一个角落,她看着墨一鹤和几个人一起走进餐厅,又看着墨一鹤的盘子里装着一点点食物。
墨一鹤穿着已经黑色的袍子,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清瘦了。
墨一鹤目不斜视地走到有他名字的座位上,墨一鹤闭目开始餐前祷告。
墨一鹤盘中的食物没有吃完就站起来疾步走了出去,墨宴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和纸巾远远地跟着。
墨一鹤走不回宿舍,他走到一个垃圾箱旁就急不可待地掏出一个塑料袋快速展开后把头埋在塑料袋里开始吐。
墨一鹤吐的喘不过气来,痛苦万分。他的身躯扭动着蹲了下来继续呕吐。
墨宴走了过去,她看到透明的塑料袋里的呕吐物呈淡绿色,她没有说话。
墨一鹤终于吐完了,他把塑料袋扎好丢进垃圾桶里后扶着树喘息着。
墨宴右手递上纯净水,左手摩挲的墨一鹤的后心位置。
墨一鹤看了一眼墨宴,丝毫不惊讶。
他接过纯净水开始漱口。
“可以请假吗?”
墨宴扶着墨一鹤的胳膊问。
墨一鹤淡淡地说:
“可以!”
“妹妹要陪你去港岛看病,请假去吧。”
“请几天?”
“随便!我去海边那里等你!”
墨一鹤回去请假。
退潮了,沙滩上留下了太多的小东小西,墨宴看到一个海星想起了她读研的时候就在这里抓海星放瓶子里被老师骂。
“墨宴,你还小吗?你不知道它会死吗?”
墨宴一下子笑了起来。
“妹妹,笑什么?”
墨一鹤已经站在了墨宴的面前。
墨宴挽住墨一鹤的胳膊答道:
“我曾经在这里抓海星带进阶梯教室,被讲系统神学的老师骂。”
墨一鹤摸摸妹妹的头也笑了。
墨宴把墨一鹤带到长洲岛的码头。
“我们要渡海吗?”
墨宴不回答,带着墨一鹤左转走了不到100米就进了一家糖水店。
墨一鹤一进门就看到了穆若冰,他一下子就投入到了穆若冰的怀抱。
“一鹤,辛苦了。”
穆若冰抱着墨一鹤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若冰,你怎么来了?”
“你妹妹要来我能不来!”
墨一鹤搂住坐在他里面吃大虾云吞的墨宴,宠溺地用脑门抵了抵墨宴的头。
“我们兄妹历来彼此有感应,她来解救我一点也不稀奇。”
墨宴头都不抬继续吃,墨一鹤的眼圈红了。
“宴!过来,坐我身边来。”
穆若冰招呼着墨宴。
墨宴不抬头地摇摇头继续吃。
穆若冰知道,墨宴不敢说话,因为会哽咽。墨宴不想坐哥哥对面,因为无法看着哥哥的样子不动容。
不知不觉,墨宴自己吃进去了一盘油炸大虾云吞,她抬起头来笑着看穆若冰说:
“老公,我还要。”
墨一鹤对糖水店老板说:
“再来两盘油炸大虾云吞。”
墨宴用舌头舔自己翘着的手指。
穆若冰站起来拿出湿纸巾给墨宴擦手,墨宴就乍着两只油手给穆若冰擦。
“为什么舔手指?”
穆若冰嫌弃的问。
“手指上有云吞的渣渣呀!”
墨宴理直气壮地回答。
“为什么那么听话,不惜摧毁自己地去成全别人?”
墨一鹤哑然了。
兄妹俩的性格是如此地不同。
墨一鹤可以为妹妹为大家做一切,反而把自己遗忘。
墨宴可以为自己,为哥哥为老公做一切,反而把大家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