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冰整理着萧婉云提供的材料,而墨宴拿着铅笔在A4纸上画太极。
阴阳就是男女吗?
人的性别到底是什么?
墨宴注视着客厅茶几上摆着的黑色半透花瓶里面插着的一把含苞欲放的黑郁金香。
美美的黑郁金香隐隐地呈现着丝丝缕缕的阳刚气息。
墨宴又去看穆若冰买给她的紫色玫瑰,紫精灵。
女人如花,每朵鲜花的色彩和花语都可以成为女人特质的象征。
萧婉云就仿佛这黑郁金香,男子气如此之重却为了私欲破坏了自己的平衡。
性别是有平衡尺度的,不是一个女孩有了男子气或一个男孩有了女子气就一定产生性取向的困惑。
无论男人和女人都不是单一的性别,都分几个层面的。
女人,生理层面就是女人,心理层面可未必是女人。
当女人的心理层面具备了一定的刚性时,这个女人的内在的耐受力和抗挫力是不可估量的。
当女人社会层面具备刚性时,她就可以具备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能力。
萧婉云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萧婉云生理层面是女人,心理层面是男人,社会层面也是男人。
萧婉云爱着墨宴的妈妈,闺蜜两个几十年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
萧婉云没有想明白,不是女人因为幼年有创伤就只有性取向转向这一条路,因为,性取向转向不仅取决于女人是否有过盛的男子气,还取决于女人的价值观。
女人的一思一念指导并暗示、强化着自己的行为,男士亦如此。
萧婉云在墨色山庄为了让墨宇轩回心转意不要受了墨宇山和蓝翰臣的蒙蔽,结果确出人意料了。
萧婉云不明不白地、不清不楚地、半推半就地成了墨宇山的情人。
就像萧婉云自己说的:经不住诱惑。
当墨色山庄的诱惑通过墨宇山的承诺摆在她面前时,萧婉云背叛了自己。
萧婉云在处方笺上写道:
我与墨宇山在一起就仿佛坠入地狱,与蓝翰臣暗通款曲就仿佛地狱的火不息不灭地灼烤着自己。
萧婉云迷失了自我,为了找回自己进入了一个组织,她看这个组织多为宗教人士,误打误撞地又信了邪教。
萧婉云至今都没有搞明白她为什么犯的是间谍罪。
在医院里,墨宴带去木百合时还下意识地对萧婉云说:
“萧姨,我也会有迷茫的时候,每到那个时候,我总会买一把木百合插进花瓶里。萧姨,这木百合还有一个名字叫非洲郁金香,多恶劣的环境都可以生长,也是一种野火烧不尽的品行,也具有耐寒的品质,我更喜欢它与环境共舞的应变能力。”
此时,在燕北医学院附属医院的肿瘤科病房里,萧婉云也在注视着墨宴给她买来的木百合。
墨宴在离开医院后,萧婉云被通知搬病房,搬回肿瘤科的病房。
萧婉云恳求警察把墨宴送的花带上。
“萧姨,赶紧好起来,等我回到燕北了我来为您申请保外就医!咱们开个花店,我也把我花艺设计师的一面给您炫耀炫耀。”
墨宴整理着非洲郁金香,跟萧婉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萧婉云想着墨宴,她的心里又恢复了些生机。
“宴宴,我这就是报应啊!招惹的是非多,就让我得了这不治之症。”
“拉倒吧萧姨,什么报应啊,你不就是宫颈的问题吗?分明是您就感觉宫颈这玩意儿没用,您就没日没夜的嫌弃,人家一生气,反正你也不待见,那就烂了吧。”
想到这里,萧婉云就笑出了声来。
难怪墨宴会有那么多外人又不敢靠近又想靠近,那么多家人为她不惜赴汤蹈火。
墨宴的善良、淘气、有趣的一面唤醒了萧婉云要活下去的决心。
“宴宴,为什么你一揉我的肚子,我的疼痛就减轻了?”
“萧姨,我老公,我哥哥和叔叔都问过我这话,我都没有回答过,今天,我告诉您,真不是我的手有魔力,而是您缺爱!您要学会自己疼自己,自己爱自己。这不是自私,这是与自己和解。”
萧婉云复盘着墨宴的每一句话。
夜深了,墨宴依然没有睡意。
墨宴把郁金香从花瓶里拿出来,她拿出一个精致的竹篮,竹篮里放着曾经绿掌上带来的小管子。
穆若冰洗过澡,穿着棉睡衣棉拖鞋走了出来,他好奇地看着墨宴鼓捣花。
穆若冰燃起一支烟做到沙发上兴味盎然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这是又要玩什么花活。
墨宴把一只一只的小管子灌上水,把黑郁金香每支都斜着剪掉一厘米后插入管子。
墨宴开始揉郁金香的杆子,她把郁金香参差错落有致地塑造着每支的造型逆向或扭曲地盘进了花篮。
“萧姨,既然命运的路我们选择混乱了,那就接受这个逆向和扭曲呗,只要良心被唤醒,就一定能负负为正!”
墨宴对着花篮振振有词。
穆若冰欣赏着墨宴的作品,听着墨宴的言语,收拾着茶几的桌面。
“宴,你这话说的就带有能量啊。”
墨宴洗洗手走出来凝视着花篮说:
“老公,用点性的思维来看,萧姨的经历就是每一步的选择带来的。如果萧姨不贪,也不会一步一转弯。唉,还说什么呢?我只期待萧姨在有限的日子里活出内心的平安。”
“宴!人呢就是这样,目标是山对面,可是不想爬山就想绕着山走。但走的时候可就左转右拐地不知道是离目标越来越近了?还是越来越远了?或许都忘了起初的目标是什么了。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诱惑,人的心里充满了欲望,这就仿佛干柴遇烈火。”
人之初,性本善。
这话不是说人一生下来就是善的,而是绝大多数人的初心都是向善的,只不过有些人由于主观或客观的原因半路拐弯了。
燕北居然下起了第一场雪,还没入冬呢就把人们扔进了冬天。
墨宴把黑郁金香的别致小花篮送给萧婉云,聪明的萧婉云哭了。
“宴宴,你的良苦用心我懂了,宴宴,我的宝贝。”
“萧姨,今晚我就回昆州了,而在燕北的家里,还留着紫精灵枝干交错地绑在一起倒悬着制作干花呢!我是这样认为的,是我喜欢花才买来观赏花,而花不是因为我喜欢才存在。花开花谢就是花本身的价值,而我,不过是在利用花的价值而已。萧姨,您懂的。”
萧婉云把墨宴抱在怀里,她懂得!
飞机起飞了,尽管雪还在纷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