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面对着穆若冰的师父,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
穆若冰的师父就坐在自己的墓碑旁,他惨笑着摸摸墓碑说:
“无字!”
“前辈,你想要什么字我给您刻上去!”
“不伟大也不龌龊!无名氏!”
“好!”
月光下,这张惨白发青的长脸注视着墨宴。
墨宴拉着前辈苦干的手把他拽了起来,拉着他走到了姥姥的墓前。
“前辈,这是我姥姥,我死了葬在哪里呢?也许挨着姥姥,也许和若冰在一起,也许野葬。我刻什么字哪?不漂亮也不丑陋,落款:妖人。”
“穆若冰的媳妇啊,你该叫我什么?”
“公公可以不?”
“也可以!”
前辈发出了干巴巴的笑。
“前辈,其实,我已经是您的同事,您后继有人的。”
“我就叫你宴宴吧!宴宴,你怎么可以和我对话。”
“公公,这个世界上不过就是阴阳组成,聚则成形,散则成气。阳,您是无法再聚了,阴,您可以聚。这不是迷信!我也只能以阴和您在极阴之地相聚,我相信量子力学说的暗物质和暗能量,这是自然的一部分,而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丫头,你这个思维里太多的弯弯绕绕了,你是要为我报仇吗?”
“我还为您雪恨呐!”
“你这丫头怎么跟死人开玩笑!”
“公公,我没有开玩笑,是磁力吸引我们相见,这就是宇宙的吸引力,信念本身就是磁力。我的信念是扫除冤案,杜绝冤情。顺带着给您雪恨。”
穆若冰侧身抱着墨宴,墨宴的眼睫毛不断地颤抖,墨宴的嘴巴在轻微地蠕动着,含含糊糊的吐出了两个字:
“公公!”
莫非,宴宴见到师父了?这是叫谁公公?
穆若冰不禁抱紧了墨宴,突然,墨宴喷出了一口血,穆若冰太紧张了,他又没有办法叫醒墨宴,因为墨宴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叫醒她,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穆若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放开墨宴,跳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夹层里拿出了墨宴在塔罗学院拿第一时获奖的一条黑丝巾。
穆若冰快速回到床上,轻轻地抱起墨宴,把黑丝巾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后轻轻地对着墨宴的耳朵说:
“宴!我和你在一起!”
片刻,墨宴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穆若冰擦着她嘴角的血,墨宴醒来手里还抓着黑丝巾。
“宴,下次再造梦,把黑丝巾造进去,还有你的钛钢牌。”
墨宴也不答话,坐起来就要起床去画图,穆若冰二话不说用被子把墨宴裹了个手脚不能动,严厉地说:
“给我睡觉!”
说完就关了灯!
墨宴用力挣出来了两条胳膊,她勾住穆若冰的脖子,把头埋进穆若冰的怀里睡了。
客厅的穿衣镜里一双红红的眼睛在闪烁,穿衣镜背后的墙上长出了一棵树,树枝开始蔓延。
黑夜里,窗外传来了狗叫声,那声音凄厉的像狼在嚎叫:
嗷…呜……嗷…呜……
客厅的墙上,树枝在不停地蔓延着,树叶越来越茂盛,墙壁的深处似乎也有树在长出,完全是在制造一种景深的感觉,一切就像在自然的发生,一切都现出惊悚的气息。
天亮了,客厅恢复了正常!
墨宴来到了静修室,她把黑丝巾戴在穆若冰的脖子上,她按动了推拉门的机关进入到里面。
穆若冰坐在了会议桌的正位上,墨宴在四处看着,她对穆若冰说要一遍遍来慢一点,她要看周围的变化。
穆若冰右脚和左手都做好了准备,同时按下时墨宴示意“停”。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开始第二遍,第二遍转完一圈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第三遍开始,第三遍转完后,一扇门自然打开。
走出来就是四通八达的隧道,墨宴觉着不对,又按动机关回去。
那大大的会议桌不在了,直径大概有三米以上圆圆的空间,让墨宴和穆若冰停滞不前。
“会不会有机关?”
墨宴问?
“没有!如果有几个也让蓝翰臣和钟甄他们触碰完了。”
听穆若冰这样回答,墨宴笑出了声音。
墨宴走到中心点高喊:
“太奶奶!”
墨宴只是感觉想喊而已,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认真的呼唤,墨宴却听到了动静。
拐杖敲墙的声音。
墨宴站在那里就固化了。
穆若冰沿着声音,顺着周长寻找,他让墨宴继续呼唤。
太奶奶……太奶奶……
墨宴拉着长声呼唤。
敲墙声四起!
咦?什么情况?
这是有几个太奶奶呀?
要不就是把太奶奶给零碎了,丢的哪里都是。
墨宴从中心跑到穆若冰的另一端,墨宴向左每走一步就用力敲敲墙。
“宴!”
穆若冰向墨宴招手,墨宴赶忙跑了过去。
原来真正敲墙的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两个人开始寻找机关。
穆若冰就纳闷,这个暮色山庄到处是机关,早年修的时候是出于什么心态呀?
两个人似乎摸遍了可以够到的任何地方,都没能找到按钮或触碰点。
墨宴累了,她盘腿坐了下来。
墨宴把自己导入了冥想状态,墨宴打坐的周围发出细小的声音,非常微弱,青石板开始有裂纹,裂纹处冒出了新芽。
一棵一棵的树苗开始长起,是树苗长的太快了吗?吱吱呀呀的声音也在一点点加大。
分贝在提升吗?
穆若冰呆呆地看着墨宴前前后后都有青绿色的植物芽苗长出来了,这是墨宴的意念生成的吗?
眼看着树苗成了细细杆杆的小树,慢慢小树的杆杆开始变粗。
穆若冰此时不能唤醒墨宴,他灵机一动一屁股与墨宴背靠背地盘腿坐下了。
穆若冰做好后,把长长的黑丝巾环绕了两个人的腰部一圈后,自然搭在了两个人盘着的大腿上。
墨宴感受到有一股能量在给她传递,同时,她也听到了更大的声音,这不是植物生长的声音,这是铁链传送的声音。
穆若冰也听到了非常粗重的铁链子滑动的声音,他与墨宴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抬头一看,不好,上面有会议桌的大圆盘就要滑下来了,跑慢了就成肉饼。
两个人搀扶着站了起来,墨宴手中的黑丝巾一晃,所有的绿植都消失了,二人迅速地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