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是混沌了也凌乱了,她不停地问自己:
我正常吗?
她决定无论大家怎么反对她也要把墨宴搞清楚,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墨峻。
墨峻笑嘻嘻地回答:
“可以,我同意,不过提醒你,别还没搞清楚我姑姑哪,你先疯了。”
“什么意思?”
“没意思!”
墨峻扬长而去。
冷凝对墨宇轩说:
“我一定要把宴宴搞清楚。”
墨宇轩笑着说:
“冷凝啊,你是精神科主任,这是你的权利,先吃野味,我要吃我的儿孙们给我打回来的吃食,我喜欢享受最原始的快乐!”
冷凝看着穆若冰,穆若冰笑笑:
“如果我允许,你就可以!”
冷凝转向墨一鹤,墨一鹤站起来说:
“你去吧,她现在是大厨。”
冷凝站了起来,不高兴地看看大家说:
“去就去!”
冷凝去了,穆若冰站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坐下。姑娘的师父从姑娘十二岁时就开始投喂的,姑娘总是一个人去厨房找他师父要吃食。老家伙最见不得我姑娘抬着小脸儿说爷爷我要吃四喜丸子,爷爷我要吃酸笋鸡,老家伙的心都能化了。老家伙可不是吃素的,我姑娘是他的心肝。”
这边话音还没落,冷凝就被送了出来。
原来冷凝进去就跟墨宴说话,墨宴不理她但皱起了眉头,师父看到就问:
“这是哪家呢?你可认得呐?”
墨宴一边吵着兔丁一边回答:
“认不得!”
大厨师父立刻喊道:
“哪家呢婆娘,出克!挨我闷得。”
冷凝挽着墨一鹤的胳膊用昆州话描述着被赶出来的过程,大家哈哈大笑。
墨宴抬着自己亲手炒的辣子兔丁就出来了。
粤菜师父也已经端上了龙虎斗请老爷子品尝。
墨宴拎着剑南春就给了穆若冰,
冷凝的眼睛就跟着墨宴转,墨宴看看她说:
“赶紧趁热吃啊,看我干什么?”
冷凝拿起筷子又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一家七口人在吃饭,只有梅嬍吓了一跳。
墨峻抱抱她说:
“别怕别怕,吃着好吃的看戏早晚有这一出。”
其他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墨一鹤跟老爷子碰杯喝酒,墨峻跟姑父推杯换盏,墨宴看着冷凝,不知她要干什么,只要穆若冰给她倒上酒她就喝,杯都不放下。
墨宇轩是自己吃一口,再夹一口喂姑娘,就这样,墨宴吃着爸爸喂的,喝着老公喂的,看着冷凝。
冷凝一口也不吃,她忍不住地问墨宴:
“我是谁?”
“你是我嫂子啊!”
“我还是谁?”
“我闺蜜呀!”
“你刚才在后厨说你不认识我,让我被老厨师骂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墨宴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哥哥,这父子俩忙着吃菜顾不上反应,墨宴又转过身来看看穆若冰和墨峻,穆若冰喂了她口酒,墨峻笑嘻嘻地说:
“姑姑,这还用看嘛?姑父在会议宴席上给您敬酒您都问他你是谁,姑父说我是穆若冰啊!您转头问我穆若冰是谁?爸爸当时给姑父的解释是我妹妹一思考问题脑子就游玩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这不是常事儿吗?”
“我宴这叫专注!”
穆若冰调侃着又喂了墨宴一杯酒。
冷凝毕竟是精神科主任,她追问了一句:
“你别是……”
“你是真无聊,吃菜!”
墨宴一筷子就甩了过去。
吃饱了,墨宴要打包酸笋鸡,墨一鹤要打包龙虎斗。
冷凝奇怪了,自己家的餐厅为什么要打包?
“鸡是我老公打的,菜是我师傅做的,当然要打包,带回去夜宵独享。”
墨宴特别得意地看着服务员给她打包。墨一鹤说:
“蛇是我打的,猫是妹夫打的,今晚的夜宵继续和妹夫喝。高兴!”
一个食盒里装了两道菜,回冰宴居了。
回到家,墨宴就把自己和穆若冰的卫衣投到了洗衣机里,然后开始洗澡泡浴。
墨宴洗漱完毕换上棉睡衣就开始刷洗浴缸帮穆若冰放水。
穆若冰开始泡浴的时候墨宴就打开了洗衣机。
墨宴拿着她的活页本出来,她好久没有用了。
力量
压迫与被压迫,控制与被控制。
有过快乐吗?有过!
哥哥给的如父般地快乐,但是,要看蓝岚和蓝烨的脸色,只有单独和哥哥在一起时才能全然表现自己的快乐。
有过愤怒吗?太多了!
但无法表现,一个孩子没有能力对抗,只有逃避、忍受、压抑。
有过忧伤和思虑吗?
几乎每天,不为别的,只为生存。
活下去,报仇!
悲伤成海,从十一岁开始,墨宴仿佛置身于深海之渊。
恐惧伴随着墨宴,直到今天墨宴的安全感都是不稳定状态。
墨宴深深地叹息。
这惊喜罕见,这惊恐常见。
墨宴梳理着自己的七情,她知道,先生的治疗是很有效果的,要想人格整合,自愈非常重要。
穆若冰拿着墨宴的药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已经吹干成型了。
门铃响了,墨宴把笔记本放进茶桌的夹层抽屉,接过穆若冰给她的药放进了嘴里。
墨一鹤父子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跟着冷凝。
“姑姑,你泡什么茶?”
墨峻猴到姑姑的身边问:
“我泡了三种茶,你爸爸喜欢的弯弓,你喜欢的坝糯,你姑父的红茶,你姑父胃不好,晚上让他喝红茶。”
墨一鹤和冷凝坐在了墨宴的对面,穆若冰端着果盘和小点心走了过来。
喝了没有几杯茶,墨峻就拉着姑姑比赛飞镖,冷凝也跟着他们进了健身室。
很显然,健身室的镖盘是新换的,墨峻就知道这是又戳烂了一个。
墨峻手拿飞镖瞄瞄就投过去,都是十环。
“厉害厉害!”
墨宴赞赏着侄子。
墨宴也抓起几个飞镖,站在那里手往前一送,飞镖十环,又一送,又一个十环。
墨峻拉着姑姑要学。
“墨峻,有一部美国电视系列剧《加里森敢死队》,里面有一个酋长,就是这样飞刀的。我当时跟你爸爸一起学飞镖,他都不知道我练了这个。你去看,学很容易,主要是练。”
冷凝看着墨宴问:
“你什么时候学飞镖的?”
“六岁!”
“我现在开始能学成吗?”
“你学不成的,不是年龄问题,是没有意义。”
冷凝思索了半天问:
“你学它的意义是什么?”
“报仇!”
墨宴说完就走了出去。
墨峻指指冷凝说:
“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回到茶席间,穆若冰和墨一鹤已经去下棋了,墨峻直接去看爸爸和姑父对弈。
墨宴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她问冷凝玩不玩?冷凝说玩。
墨宴打开塔罗桌布很随意地铺到贵妃椅边的茶几上,然后开始洗牌。
一阵眼花缭乱后,墨宴示意冷凝想一个要解决的问题然后抽牌。
冷凝犹豫着、犹豫着,终于把手伸向了塔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