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吹牛的成分太大了,洛少寒走近季佑安看向了他手里拿着的隐匿符。
“你这符箓好像有点问仙宗的影子。”
熟悉是熟悉的,但要说出自问仙宗又有点不一样,洛少寒只能半信半疑。
“你刚说问仙宗?”
祝余看向了宋寂,那些与符箓有关的术法都是他在暗牢的密室里偷拿的。
那时还有魔修追杀他们,她一直以为是魔族的东西。
“嗯,不过好像改了些又不太像出自问仙宗的符修之手。”
洛少寒的眸光落在符箓上,没留意到他们的神情,很是中肯道。
“没想到你对符箓还挺有见解的,我确实在上面改动了一些。”
洛少寒闻言一脸神气,“那你干嘛还不承认是从沈云朗那里学到的?”
“这还真不是。”
说着祝余从芥子袋里拿出了一本术法,“你看看这是不是问仙宗的东西?”
洛少寒接过后一连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凝重,“桑多多,你可别告诉我你拜入问仙宗门下了?”
这么宝贝的问仙宗术法,沈云朗不可能背叛师门白给她的。
“你确定是问仙宗的东西?”
她对这几大宗的术法了解得太少了,宋寂一直待在五行宗潜心钻研剑道,更是不了解这些。
没想到他们一开始就弄错了,那暗室里的东西都是问仙宗的。
魔修是从那个暗室跑出来的,那问仙宗和魔族是不是……
祝余不敢猜测,大宗门勾结魔族这可是要搞大事。
洛少寒一脸笃定,“千真万确,错不了。”
“来来来,咱们开个小会。”
这事大了,祝余也不打算瞒着了,这样大家都能多留个心眼。
她在屋外布下了隔音阵,将这术法的出处和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众人。
……
半个时辰后,众人都是一脸凝重,当然除了秋知意。
在她看来不过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区区一个问仙宗她还不放在眼里。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与魔族大战一场,她心里的暴虐因子都在欢呼雀跃,似是要冲出身体的钳制。
“废物,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找不到。”
南府内南旻将手里的茶盏扔向了下首跪着的府兵,一日没将家主印拿在手里他一日不得心安。
府兵首领强忍着疼痛,任由血液从额头上往下流,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个连自己父亲兄弟都能送进水牢折磨的人,哪会顾忌他们的贱命?
现在的三公子手段有多狠厉,他们这些人可太清楚,不敢反抗不敢挣扎。
“滚,再给你半天的时间,若是还抓不到人,提头来见。”
南旻将人打发走就怒气冲冲地去了水牢,见到了被关押在最里面的父亲。
此刻他那指点江山的父亲形如枯槁,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大半个身体泡在血水里。
“父亲,小弟回来了,很快他就要来陪你了。”
南家主薄唇青紫,微微颤动着终是一句话都没说,似是没有力气,又像是与这个儿子无话可说了。
杂乱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凹陷如骷髅般的面庞,一双浑浊的眼睛再也不见一丝光芒。
他又毁又恨自己为啥会教育出这样一个泯灭人性的儿子,可现在他已经释然了,是一种生命在流逝,他却毫无办法的无力感,不得不释然。
若这就是他的结局,他认命了,但南家不该是这样的……
“父亲,小弟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你忍心见到他遭受群蛇撕咬……”
听着南旻“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劝说,满脸胡渣的南家主嘴角微微翘起了一抹弧度。
像他这样的畜生会在乎自己的弟弟可真是天方夜谭,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没抓到人。
若是抓到了南钊,只怕他早把人带到他跟前来威胁了,而不是在这里劝他。
这下他可以放心地去了,不必如此苦苦撑着了。
南钊,我儿,南家的以后靠你了。
南家主的头突然一歪,整个人失去了呼吸,永坠黑暗之中。
“父亲……父亲……”
南旻慌忙冲了进去,淌着水扑向了那个被吊着的人,双腿被水中的毒蛇咬伤,他都像是失去了知觉。
“啊……”
他怎么能死,他怎么敢死?
他还没见过自己风风光光继承南家家主之位,还没见过他带着南家走向辉煌……
曾经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他那么迫切的想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尤其是他这个身居家主之位的父亲,可他却就这么走了。
南旻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拼命地摇晃着南家主的身体,“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新鲜的血液在水牢中散开,引得毒蛇暴动了起来,成群结队地朝着南旻的方向游。
“你给我活过来,睁大眼睛看看,没有家主印我照样也可以掌控南家!”
南旻的双腿上扒满了毒蛇,他却还在发疯,浑然不觉。
“啊……啊……”
犹如困兽般,南旻发出了嘶吼声,震得水牢中被关押的其他人头皮发麻。
南旻每次从父亲那里回来都会将他们折磨一番才离开,这次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
南家主的遗体终于被他从水牢中解救了出来,南旻抱着他一步步离开水牢,身后是满室的血水,上面飘满了毒蛇的尸体。
南旻的腿上还扒着几个蛇头,浑身湿透走出来时,南家其他兄弟看着捂住了嘴巴。
他们都在极力控制着惊惧,还有悲痛,父……父亲他……
看着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父亲,他们紧咬着牙关,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南旻,你这个畜生,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只要能出去,他们一定不会让南旻好过,将受过的折磨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
“嗯……”
南钊捂住了胸口,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师兄,你怎么了?”
季佑安慌忙扶住了他,正要喊洛少寒来瞧瞧时,南钊制止了。
“没事,不必惊慌。”
心脏突然一阵绞痛,现在又没事了,他不想惊动大家。
“真没事。”
季佑安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突然道:“师兄,你怎么哭了?”
“有吗?”
南钊茫然抬手,指尖摸到了一片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