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要尽孝只能这辈子，阿奶只要你这辈子。”
刘阿婆紧紧抓着孙子的手臂，似乎一松手他就要消失了般。
面对这令人潸然泪下的祖孙情，秋知意依旧一脸冷漠，“我们明早离开。”
说完她率先走了，祝余见状也跟了上去，唯有金钱豹plus紧紧盯着那对龙角。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刘阿婆还是不放心地紧紧抓着孙儿的手，“阿木，快，快跟阿奶回屋。”
“咳咳咳……”
阿木站在原地不动，捂着嘴又开始咳了起来。
“怎么又咳了，刚不是没咳吗？”
刘阿婆一脸焦急，她记得刚才很长一段时间孙子没有咳嗽。
“阿奶，我这身体没救了，不要再让阿哥去买那些没用的药材了。”
阿木牵着老人的手，将她带回了屋子。
“阿木，别走，今晚跟阿婆睡。”在他要离开时，刘阿婆拽住了他的手。
今晚这场变故令她恐慌，仿佛一松手孙子就会去找那几个索命的修士。
“阿奶，我不是孩子了。”阿木苦笑了一声，虽然他的身体长不大，但他的心智早已成年。
“那……那你睡，阿婆守着你。”
刘阿婆整颗心被惶恐不安塞满了，势要死死守着她的阿木。
阿木有些无奈，安慰她道，“阿奶放心，我不会去找他们的。”
刘阿婆还想说些什么，被孙子打断了，“他们已经走了，你不同意，他们不会动手的。”
即便他身体里的东西不一般，但那几个修士看着并不觊觎。
“那……那你答应阿婆不出去。”
“……好。”
阿木沉默了片刻，只回了一个简单的好，身侧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不去找他们，但他们可以来。
……
“龙角欸，秋知意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龙吗？”
一回屋，祝余就化身好奇宝宝，追着秋知意问。
她沉睡多年醒来后似乎知道得挺多的，怎么看都不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魂去神游了。
一条黑龙翱翔天际的片段突然出现在了秋知意的脑海中，都不用她刻意去想。
“嗷，怎么突然停下了？”
撞在秋知意后背上的祝余揉了揉脑袋，“难道你真的见过龙？”
“嗯，见过。”
秋知意没有隐瞒，点了点头，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祝余。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祝余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总感觉她这眼神似乎要将自己凌迟了一样。
“你没有见过龙吗？”
祝余抱着手臂轻嗤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我们这下修仙界什么时候出现过龙？”
“不过也不算没见过，古书上有记载。”
秋知意眼里的希冀瞬间熄灭，转身抬脚往里走，似是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祝余笑嘻嘻地跟在她的身后，“别生气嘛，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秋知意坐在桌旁，眸光瞥见探出脑袋的金钱豹plus，冷声道，“你这小东西好像不一般。”
“是吗？我当初也是随手捡的，本来想拿来加餐的，没想到还是只妖兽。”
顺着她的眸光，祝余发现了腰间的金钱豹plus，将它提溜了出来。
“它叫金钱豹plus，这名字霸气吧，我取的。”
秋知意眸色淡淡，这只螃蟹她白天就见到了，只是到现在都没看出它的本体是什么，想必是用了特殊障眼法。
如此厉害的妖兽，可惜她不识货，还真当只螃蟹了。
祝余摸着螃蟹的脑袋，撇着嘴不满道，“你这什么眼神？”
多好听的名字，她一个古人有代沟，不懂这名字满含的寓意。
秋知意没有回答她，闭上双眸进入了识海。
“无趣！”
祝余提着金钱豹plus往肩上一放，走向了床榻，困意袭来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
“啊……”
“阿木……阿木……”
翌日清晨，祝余是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吓醒的。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怎……怎么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院外响起，“修士，修士……救命……快开门，快开门啊……”
“谁啊？”瘸腿大叔披着衣服打开了院门，“阿牛，你这是出啥事了？”
阿木的兄长阿牛一脸焦急，“叔，昨晚宿在你家的人走了吗？”
“没呢，还在……”
阿牛顾不上跟大叔拉家常，大步往院子里走，高升大喊着：“修士，修士，快救救我家阿木……”
大叔只见前院的两扇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接着几道人影从他的眼前唰的一下子消失了。
在大叔呆愣之际，阿牛转身冲出了院子，往家跑。
“我变成人了，我变成人了……”
脚步刚落在刘阿婆家的院子里，顾靳瑜就高兴地又喊又跳了起来。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他一时有些收不住。
“闭嘴！”
这次是祝余抢先在宋寂前开了口，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这么高兴不是往别人身上插刀子吗？
“修士，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儿。”
刘阿婆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磕着地面，鲜血在她那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晕开。
宋寂冷冷开口，“他已经死了。”
“不……不，我的阿木没死，他没死。”
刘阿婆披散着一头银发，发疯般吼叫了起来，“是你们，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他不会不想活……”
“阿奶，让小弟安息吧？”
阿牛紧紧抱住了刘阿婆，沉声压抑着内心的悲伤，“这是小弟的遗愿。”
刘阿婆安静了下来，只是双眸渐渐溢出了血，祝余见状心下不忍，移开了眸光。
生死有命，她也无能为力。
“阿木希望你们帮他拿出体内的东西，让他能死的体面。”
他知道小弟一直介意头上那对角，十几年窝在家里不敢出去，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同龄的人长大了，他还维持着孩童的模样。
“好。”
“不许动！”
秋知意刚抬手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祝余肩头的金钱豹plus伸出了蟹钳，“让我来！”
这下小爷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了。
不过相处了这么久，这臭女人虽然有时候挺讨厌的，但应该不会像那些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一样把他囚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