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好像是火系灵根，这火灵石放老夫这儿也没太大的用处，还是你拿着吧？”
“还有……这是火系功法，以后你也用得着。”
“对了，你眼看着也要筑基了，这赤焰果你也收着……”
因为心虚愧对弟子，严长老几乎掏空了他的芥子袋。
被塞了个满怀的祝余，“这些东西弟子要是不收，长老心里会不会不好受？”
严长老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即点头，“对，你都收着，别跟老夫客气。”
“那好吧，为了能让长老心里好受些，弟子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勉、为、其、难！！！
这么多天材地宝，她收下很委屈？
妈的，她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严长老面容有些扭曲，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好好好，都收着。”
“长老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祝余毫不客气，将东西全收进芥子袋后就要走。
严长老有些憋屈，这礼物都收了还能不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可这弟子偏偏绝口不提，严长老只能赔着笑脸讨好道，“多多啊，那事儿是老夫对不住你，把你一个人扔下了。”
“哦。”祝余轻哦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
严长老：“……”
她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还记恨老夫，还是……
严长老有些头秃，头回跟弟子赔不是，他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
“多多啊，老夫也是逼不得已，那事儿也不能全怪老夫，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长老说得都对。”祝余连连点头。
可这语气听着怎么像是在说反话呢？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严长老心里却犯嘀咕，这新弟子有些难哄。
嘁，一堆东西就想把她打发了，这严老头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
祝余想起挨揍的日子骨头还疼，不过目前修为低的她也翻不起什么浪，只能先苟着。
她低垂着脑袋恭敬道，“长老，没什么事儿，弟子就要去练剑了。”
“去吧，去吧！”
这刺头儿终于知道上进了，可严长老却一脸苦笑。
早这么用功，他也不会追着她打了，更不会有后面那些事儿。
唉，老夫真是太难了！
“桑师妹，严长老留下你干嘛呢？”
“哦，他出了趟远门给我带了些礼物回来。”
她才不会承认那些是赔礼，严老头爱给她，她就收着。
“什么，礼物？”
剑修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严长老如此关爱弟子，忍不住道，“就给你一个人带了？”
“咋可能？严长老可不是这么厚此薄彼的人，师兄们应该都有，只是我新入门，长老就先给我了。”
“嗯，有道理。”同门师兄恍然大悟，他拍了一下商序的肩膀，“师兄你是严长老的徒弟，他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下次肯定是你先拿礼物。”
“前徒弟。”商序笑着纠正了一下。
还是桑师妹厉害，生生将严长老的赔礼当成了礼物，如此他也该去凑个热闹。
有人不满质疑，“严长老真是不怕麻烦，这礼物咱们又不嫌弃，干嘛不一起给？”
“仪式感懂不懂？”
仪式感……
那是什么？
他们还真不懂。
众人齐齐看向了祝余，她故作高深地忽悠，“你想想严长老单独召见你，然后亲手将礼物递给你，那感觉是不是自己备受重视，仿佛超越了其他同门在长老心目中的位置。”
“有……有吗？”
“当然有了。你看长老就单单把我留下了，你们就众星拱月般将我围了起来，这多有面子啊！”
他们闻言齐齐看向了祝余，好像也是哦！
不过这仪式感他们也不是那么在乎，又不是在演武场上一剑挑飞了对手，那才万众瞩目，倍有面子。
既然严长老喜欢搞这些名堂，他们还是忍忍算了，反正有礼物收，迟点就迟点。
……
第二天早课后，商序被严长老留了下来，剑修们全都挤眉弄眼的，似乎在印证他们的猜测对了。
虽知道严长老留下自己是为了等会儿招新的事情，但商序还是开口向他索要礼物。
可严长老依旧是那个脾气火爆的老头，对祝余他是心虚，对其他弟子可没什么好脸色，抬手就赏了商序一个爆炒栗子。
“孽徒，一天天的，不气老夫就活不下去了？”
不，活得下去，但没有现在这么快乐。
见他暴跳如雷，心里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商序就觉得好笑，什么尊师重道的哪有现在解气。
万谷宗招新是一大盛事，山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不过大多都是对丹宗慕名而来。
严长老开始还能装装样子，正襟危坐在长桌前，可等着等着报名表依旧一片空白，他就打起瞌睡了。
商序有些一言难尽，早说没什么人了，何必一大早拽他过来凑数，还不如跟着师弟师妹们一起上上课。
就在他百无聊赖想要喊醒严长老收拾收拾回去时，一个穿着一身月白长衫的少年站在了桌前，他面色微淡，冷声道，“剑修可是在这里报名？”
“对。”
商序看着他神色恹恹的模样，似乎对剑宗兴趣不大，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确定要在万谷宗学剑道？”
“嗯。”少年回他的话依旧淡漠，而且还惜字如金。
他们剑宗在万谷宗虽名气不大，但真心想进来的修士哪个不是兴高采烈的。
商序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少年，既然如此不情不愿，又何必呢？
少年冷眼瞧了他一眼，这万谷宗弟子咋回事，自己都说报名了，好歹登记一下吧？
难道是陪跑，这次主要收丹修？
看看这还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老头子，少年有些不悦，“你们到底收不收剑修？”
“收，收，当然收了！”
听到说话声的严长老立马就醒了，激动地拽过报名表，这空白的一页终于要填上一笔了。
“小伙子，有眼光，咱们剑宗你算是来对了，比那丹宗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老头好聒噪啊！
少年烦躁地皱起了眉头，“先要测一下灵根吧？”
“哦，对对对。”
沉浸在高兴中的严长老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这是测灵石，你先把手放上去。”
独苗啊，剑宗报名唯一的独苗，灵根一定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