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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西获取的情报的确有误。
乌麦尔不仅抓捕了乌图,还把乌图家人一十三口全部囚禁。他准备召开一个战前誓师大会,用乌图一家人祭旗。
乌麦尔同意了罗迪和图门的建议。他派图门秘密进入匈奴,请求匈奴人派兵支援。
热西再次派信使道赤谷城,状告乌麦尔:外联匈奴,滥杀无辜,挑起部落争斗。翁归靡终于下定决心,同意派兵与热西一起攻打乌麦尔。
桑松与迪亚兹带领一支不到五十人的精悍骑兵小队,借着夜色和山中植被的掩护,马不停蹄,话了三天三夜,终于潜行到了乌麦尔老巢——干台子。这是一处毗邻伊宁河,扼守南北交通的一处要道。因为地势平缓高敞而得名。乌麦尔在这个一眼看不到边的地面上,在四个方向上布置了八处居民点——也是八处防御阵地。在每个居民点周围,都围着各式栅栏。有的还挖了壕沟。
桑松命令小队人马藏在北边的丛林里。他要亲自前往干台子去查看敌情。
迪亚兹一把拉住桑松,说:“首领,你不能去!来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侦查的事归我管!”
桑松回呛说:“你去呀?”
迪亚兹说:“当然是我去!我有个结拜兄弟就在乌麦尔手下。我年前还到他家来过!等我找到他了解情况后再说!”
桑松疑惑地问道:“靠不靠得住哟?”
迪亚兹说:“靠得住!我们还有亲戚关系!我表姐嫁给他的叔叔了!”
桑松说:“你直接找你姐夫不就行了?”
迪亚兹说:“姐夫死球了!表姐也不在了!你别管了,我去搞清楚情况再说!”
迪亚兹简单变了一下装,把自己打扮成来本地串门的外地客人。迪亚兹骑着马来到居民点附近,关卡处有两个牧民拄着长枪守在栅栏后面。见到迪亚兹,他们俩都不认识。他们喝问迪亚兹:“站住!干啥的?”
迪亚兹不慌不忙地下马,说:“胡戈家的亲戚!”
年纪大些哨长说:“胡戈?哪个胡戈?”
迪亚兹说:“金羊滩的胡戈!”胡戈家的草场在金羊滩。这里的人们在名字不能确定身份时,就用出生地,或者草场的名字作为定语。
哨长当然认识胡戈。只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居民点不允许陌生人进入的。
哨长就挥手拒绝道:“小伙子,现在这个时候,酋长有令,不允许收留外地人的!你回去吧!”
迪亚兹解释说:“我跟胡戈是结拜兄弟,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他就走!老人家行行好嘛!”
哨长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迪亚兹说:“我是隔壁胡图儿部落的。”
哨长嘀咕道:“还要翻几座山哩!”
迪亚兹说:“是呀!我过来一趟不容易的!”
哨长又问道:“你不会是热西部落的人吧?”
迪亚兹一惊,随即镇定道:“听说你们部落和热西部落打了一仗,热西部落死了好多人!你们部落也一定有人战死吧?也不知我胡戈兄弟怎么样了!”
哨长神情悲伤地说:“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好在迪亚兹记忆非凡。他见面前这个哨长有些眼熟,就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终于想起他的儿子叫胡二图。
迪亚兹忽然问道:“老爷子,胡二图是您儿子吧?”
哨长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儿子?”
迪亚兹说:“我在你们部落里玩耍的时候,我们一起上山打过兔子哩!”
哨长悲切地说:“他死啦!”就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中,胡二图死在乱军之中。已经好几年没有那个刀枪的哨长,只好又穿上皮铠甲,拿起长枪,加入到了乌麦尔的战队之中。
迪亚兹同情地说:“啊!可怜的胡二图兄弟呀!”
有了这一层关系,哨长就对迪亚兹说:“你进来吧!见到胡戈,你们说几句话就走吧!千万不能留宿!要是酋长的人发现了,大家都要遭殃!”
迪亚兹连忙答应。
哨长命手下移开栅栏,放迪亚兹进去了。
哨长关切地问:“知道胡戈的帐篷吧?”
迪亚兹用马鞭指着前方,问:“就是前面河湾处,那三棵枫杨树下面吧?”
哨长点头:“对对!快去快回吧!胡戈好像也在值班!”
迪亚兹上马,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胡戈家的帐篷前。
胡戈的妻子阿雅正在帐篷前挤牛奶。见到一个男人骑马来到,站起身来看到是迪亚兹,十分惊讶:“迪亚兹,你咋来了?”
迪亚兹小声说:“胡戈在吗?进帐再说!”
阿雅拎着牛奶桶进了帐篷。她给迪亚兹舀了一碗温热的牛奶,递给迪亚兹说:“快喝了吧!”
迪亚兹不客气地接过奶碗,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他抹了一下嘴,问:“阿雅,胡戈在哪?”
阿雅说:“他在巡逻哩!听说又要跟你们部落打仗了!大家都紧张得很!”
迪亚兹说:“我一会就得走!你能不能把胡戈找回来呀?”
阿雅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巡逻呀!这咋找呀?你胆子太大了。听说抓住你们部落的人,就要当场杀头的!你来到底有啥事呀?”
迪亚兹只好实话实说:“我们军师张志的恩人乌图全家都被乌麦尔关起来了!听说还要杀了他们祭旗。热西酋长派我过来打听打听情况。你知道这件事吧?”
阿雅是个没多少心眼的人。她当即回答说:“这件事谁不知道呀!乌图家与我娘家还有一点亲戚关系哩!十几口人哩,听说明天就要开刀杀人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呀?”
迪亚兹问:“你确定吗?明天就要杀他们?”
阿雅说:“我也是听胡戈说的!可怜呀,十几口人哩!还有的小的,听说只有半岁!”说着,阿雅抹起了眼泪。
迪亚兹听了,心里就有些着急。他说:“阿雅!谢谢你!我就不等胡戈了!你要转告他,两军交战,刀枪不长眼,自己保重!为乌麦尔卖命,没有好结果的!我走了!”
迪亚兹还没有出帐,就听外边喊声四起:“不要走了热西部落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