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时光,会这样静静流淌着,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后来我每每想到此刻,总觉得,冥冥之中,和我开了好大一个玩笑。我以为我会和我的爱人,我的孩子,以及我的家人,一起在世界的一个角落,过着我们期望的太平日子。
可谁曾想,一切终未能如我所愿。
若有重来,我再也不要遇见他,那个毁了我所有希望的人。我所有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源自于他,或许是我错了,我不该爱上他!
就在那一日生辰宴,那两个小家伙的生辰之日,神仙两界发兵妖界。
他们来势凶猛,“如有神助”。
因为受到惊吓,我早产了。疼痛袭来,我的下身满身是血,余鸿始终守在我的身边,急得不行。但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就是安心的。
疼了好久,生生让我将嘴唇都咬出血了。产婆说胎位不正,会引发难产。“保大保小”的问题,就这样降临在我们面前。余鸿挣扎了许久,他选择保住我。可我不愿,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下我的孩子。
我抬手,余鸿和产婆都昏倒在地。我用尽全身力气,汇聚所有的灵力,全部注入我的腹部。终于,我的孩子平安降生,这是我和余鸿的女儿。
看着她额间那金色的彼岸花花钿,我悄悄隐去,她始终安静的睡着,我的幸福溢于言表。但我也不知道,这样的身份,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危险?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将所有的麻烦都处理掉。
就这样想着,我因为虚脱,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余鸿守在我身边,能再次看到他,我很开心!
我知道,慕寒州说得对,那个我不知道的人,替我做出了选择,他选择杀了我的孩子。毕竟,按我的推测,余鸿留在我身边,必然有他的原因。可我不惜舍弃一切,也要保下我的孩子,只为了赌,他不会伤害余鸿,至少现在不会。
果然,我赌对了,余鸿还好好的在我面前。
“再睡会儿。”温润的嗓音响起。
“孩子呢?”
“彩儿看着呢,你放心。”
“外面情况怎么样?”
“暂时歇战了。”
睡不着,我就看着床顶发呆。
“睡不着吗?”他又温声问我。
我偏头看他,他表情有些严肃,眉间带有几分忧愁。
我抬手,抚平他的眉梢。
然会问道:“如果有一天,在孩子和你之间,我选择了孩子,你会怪我吗?”
他静静看着我,抿着唇,我知道他正在认真思考。
或许,我对他真的不公平。在他的心底,我永远是第一位,即便是我和他的孩子,也比不过。
“不会。”他淡淡道。
那么久了,我早就熟悉他的样子了。他明明就很委屈,无论是以前的余卿,还是现在我们的孩子,我的选择,都让他难过。可他还是要强颜欢笑,他所求的,只不过是我的安乐。而且现在是我陪在他的身边,他就已经满足了。
正当我准备说点什么,慕寒州急匆匆地跑来。
“因梦,快准备准备,我送你们走。”
我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了?”
“这次神仙两界,似乎是有准备而来的,妖界能抵挡的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打算送我们去哪?”
“至少先离开妖界,这里不安全。”
“不对,寒州,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他没有回答,我又再次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
果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你这有密道吗?那种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我问道。
“有是有,你要做什么?”
“你将他们护送进去,我出去迎战。”
“不可以。”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才刚刚……”
我打断慕寒州的话,“不用担心,我已经恢复了,你该知道,毕竟我是超脱于六界之外的,实力不容小觑。”
我给他使了个只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密音:信我!我想那个人,不会看着我死的。
他看了我许久,然后笑道:“是啊,我急忘了!”
我看向余鸿,“你都听到了,就不要担心了。先带着孩子跟他去,我马上回来与你们会合。”
于是,在他们的目视下,我毅然决然离开。
两军对战,在旷野。
我到时,横尸遍野,破碎的刀刃,掉落的剑戟,以及残破的盔甲,散布在旷野的每个角落。旷野的风沙很大,军旗在冷风中,猎猎作响,透露出一股凄凉!
我也加入战斗,与妖族的人并肩作战,他们是为了护我们,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只是听命于他们的将军,他们的王。要去做出这场战斗,来守护他们的家园。但我们知道,我们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努力。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沙,还有金属的撞击声,声声清脆;身边,是一个接一个倒下的生命。
然而对面的战斗力,却越来越强,似乎有用不尽的力量。
我心生疑惑,隐身前往他们的阵营,竟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是一个法阵,噬生阵。用活人的鲜血去献祭,然后获得力量,供给神族之人。
真是可恶,他们不仅用凡人、俘虏去献祭,竟连自己的附属——仙界中人也被献祭。当真是,狡兔死,走狗烹!
我听到那些人的哀鸣,他们的痛苦响彻云霄,可那些犯恶的人,却没有丝毫动容,他们推搡着,或者直接丢弃,送那些无辜的人进入噬生阵。
我施展灵力,将他们定格住,准备破坏法阵。
谁料,一抹熟悉的身影拦住了我。
“战天,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能让你破坏它。”
“你要助纣为虐吗?”
看到他的一丝动容,我赶忙说道:“你不愿意的,对吧?你看看他们,他们何其无辜?你们是他们心中的神祇,是他们信奉的真理,你们怎么能忍心,如此伤害他们?”
“可这是,天君的命令。”
“那是他错了,你有是非分辨的能力,你身为神,就是要福泽苍生。如果你效忠的人有错,你该谏言正确的,而不是帮他越走越错。”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让你过去。”
真是愚忠!
“就因为他救了你,助你成神,他做什么你都支持,真是愚不可及!若是你一直坚持如此,我也不必手软,你我之间的交情,也到此为止!”
他惊讶地看着我,我到不觉有什么,真当我万年的彼岸花海,白待了!那些年的日夜里,这六界我所能见到的比他们想象的多多了。
不管他作何想,我也将他束缚住,即便如今灵力不如从前,但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我靠近阵法,寻找阵眼。真是歹毒,那么多的血和泪,他们看到不会心生恐惧吗?没有多想,我轻触眉间,那朵彼岸花花钿离开我的额头,化为一把实体剑,名曰“浮华”。
我手持浮华剑,凌于空中,一剑劈下,法阵四分五裂。
噬生阵溢出的力量,顷刻湮灭。这样的法阵,只有一次启用的机会,中途破坏,就再难成事了。往后还用,那得等上千万年!
我收起浮华剑,我只叹,神族真是厉害,竟让我连最后的底牌都用上了!
我也不知这把剑何时炼出的,只知在我有记忆起,便存在了。它的本体一直存于我的识海,我知道它有巨大的力量,但一直未曾使用过,毕竟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事用得上。
如今,用起来倒也趁手。
至于它的名字,剑柄上写着的,应该就是它的名字。剑柄处还缠绕着金色彼岸花花纹,剑身修长锃亮,泛着光泽,想来应是一把上古奇兵,毕竟神族都有不起这样一柄剑。
我的脑海,闪过一抹灵光,慕寒州那些奇怪且真实的话,竟是真的。
破坏了法阵后,我又回到战场,竟然看到了熟悉的人,余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