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开看着甩在自己面前的两份离婚协议，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你开玩笑的吧，离婚，李莉，你怎么敢跟我离婚！”
张云开面目狰狞，表情扭曲：“你是不是嫌我不是楚家的血脉，嫌我没钱了，没办法给你优渥的生活。李莉，我就知道，你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嫌贫爱富？你说我嫌贫爱富？”李莉简直被气笑了，心中酸涩愤怒：“你以为我是觉得你没钱了才和你离婚的？云开啊，我跟你夫妻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张云开表情晦暗：“不然在楚家的时候，你怎么不提离婚，我刚被赶出来你就提离婚了，你这不是嫌贫爱富是什么！”
李莉闻言，最后一丝不舍也没了：“既然你觉得是这样，那就离婚吧。我这嫌贫爱富的女人也配不上你，你找个不嫌弃你的吧。”
她说着，将离婚协议往前推了推：“财产已经分割清楚了，除了你那几张银行卡剩下的都是我的，是我的嫁妆。”
李莉说到这，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刚刚张云开大方地要私了，说什么送房子送车子送钱，送的都是她的钱，她的嫁妆！
见张云开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李莉苦笑了一声：“以前你和楚云寒争，我只觉得你努力上进，顶多是有野心。有野心的男人没什么不好，但是自从被老爷子赶出楚家后，你怨这个怨那个，用儿子一辈子去换荣华富贵。我就觉得你的野心过了头了。”
“在你心里，妻子儿子都要放在荣华富贵后面，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毫不犹豫放弃我们。”
她说着，举起胳膊，让张云开看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腕：“你把我捆起来的时候，有半点心疼我吗？”
张云开面容怔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快点签，辰阳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我得回去照顾他。”
李莉这话一出，张云开神色肉眼可见地颓败下来，沉默良久，他颤颤巍巍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张云开只感觉心口一疼，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
李莉见他签好了，将离婚协议拿过来，麻利签上自己的名字，神色淡漠：“等辰阳醒了，你就向监狱申请离监办理离婚手续。”
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
张云开慌忙朝她伸了伸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颓唐地垂下了头。
李莉拿着离婚协议全程身体紧绷，面无表情。
一直到回到医院，看见张辰阳躺在床上朝她笑，李莉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辰阳，你醒了。”
“妈，对不起，害你担忧了。”张辰阳脸色惨白，声音也有气无力显得虚弱。
李莉上前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你感觉好点了没，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张辰阳小幅度摇头，刚想说没有，看着李莉通红的眼睛，顿了一下，向小时候一样撒娇的语气：“后脑勺还有点疼。”
“能不疼嘛，后脑勺那么大个洞。”李莉流着泪，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纠结了很久，将离婚协议给他看。
“辰阳，我要和你爸离婚了。”
李莉说完紧张地看着他，怕张辰阳激动伤口崩开。
却没想到张辰阳神色异常平静，看着离婚协议，一句话都没说。
李莉有些慌，解释道：“妈不是嫌弃他不是楚家人，妈是容忍不了他对权利金钱这么疯狂，甚至伤害你……”
“妈，你不用说，我懂得，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
张辰阳一句话让李莉心酸不已，儿子都知道，偏偏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怀疑她不信她。
“妈，你不用顾忌我，我同意你离婚。”
李莉见儿子支持自己，心彻底松了下来。
张辰阳和李莉说完话，看向她身后哭成泪人的关雪，朝她伸出手。
关雪连忙走上前握住：“辰阳，吓死我了。”
“抱歉，说好今天去领证的，我食言了。”张辰阳温柔笑了笑，给她承诺：“等我能起来了，我们就去领证，我说到做到。”
关雪红着眼圈点头：“我信你。”
“妈，我听医院的护士说，我是被姜宝儿救醒的。”张辰阳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复杂。
李莉点点头，关雪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辰阳本来就喜欢姜宝儿，在有了救命之恩……
她不敢想。
张辰阳握着她的手，察觉出她的异样，朝她露出安抚的笑容，抬头对李莉道：“妈，等我醒了，咱们备上礼物去感谢她，之后的医药费也不能少。”
“知道了，你刚醒来，还是少操心。”
关雪没看到张辰阳的异样感情，心一松，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而此时，姜宝儿和姜宏宇已经到了自己家。
她下车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有一道探视的目光，姜宝儿眼神敏锐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宝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