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是好好的,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好不自在。
工作人员见孟海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两边的景色,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虽然三轮车的速度本来就不快。
突然,孟海放松的神情一凝。
他皱着眉,仔细观察着不远处的景色。
助理首先发现了他的异样,不由问道:“孟哥,怎么了?”
视线也顺着孟海所看的方向望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
听到助理的问话,孟海回神,摇了摇头,收回视线。
“可能是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没休息好,眼花了吧。”
“那孟哥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
助理说着,便示意工作人员,车子再开稳一些。
工作人员点头,表示知道了。
原本就不快的三轮车,立刻又降了一档速度。
通往宁县的这条公路虽然不是近期才修的,但是因为基本上没有走过大车,公路一直都很平坦。
孟海在三轮车晃晃悠悠的速度中,慢慢陷入沉睡。
工作人员和助理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大概三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宁县。
可是,工作人员顺着笔直的公路一直往前走,连续走了三个小时都没有看到目的地。
助理没有来过宁县,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是,已经走过两趟的工作人员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看了一眼电量,发现电量即将不足,就跟助理商量着打算加速前进。
恰恰这个时候孟海醒了,助理不再犹豫,点头同意了工作人员的提议。
眼看着电量越来越少,工作人员加快了速度,想要在最后一秒赶到宁县。
然而,预估的时间过了,电量见底,依然没有见到宁县的影子。
三轮车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停了下来。
助理有些奇怪,他打量着四周。
发现这里的景色跟刚才看到的很像,不由感叹一句。
“幸好咱们一直在往前开,要不然我还以为原地踏步呢。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像了,不仔细分根本分不出来。”
孟海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也跟着点头。
现在看到的景象,跟他睡觉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手表上的时间显示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他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原地停着没有动弹。
随即,他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好笑。
怎么可能在原地呢?
他们车子的电量都已经耗完了。
忽然,孟海敏锐地察觉到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那道视线给他的感觉很奇怪,里面包含着好奇,也有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孟海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内部视线里并没有恶意。
他顺着感觉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孩儿正在不远处向他们挥手。
由于离得比较远,孟海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只能看到对方不断地挥着手,见他望过去,小孩儿挥得更起劲儿了。
这幅场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看起来就好像是粗心的家长把自家小孩儿落在路上,自己走了。
小孩儿好不容易看到有车子经过,开心地挥手企图让路过的人看到自己。
只是,孟海看到这一幕,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因为,就在刚上路的时候,他就看到过小孩儿。
当时,那个小孩儿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孟海以为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毕竟,有的时候精神恍惚时,很容易把一样东西看成别的影像。
然后,自己吓自己。
但是这一次,他刚休息好,并不存在疲惫的可能。
所以,那个一直在挥手,并且每一次眨眼都离自己更近一步的小孩儿,并不是幻觉。
孟海自认为自己胆子不算小,还是被这一幕吓到了。
他努力克制声音里的颤音,强装镇定地询问另外两人。
“你们看看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工作人员和助理闻言,立刻向四周望了一圈。
孟海仔细观察两人的表情,发现他们两个人即使看到小孩儿所在的方向,也跟没看到一样,自然地转开。
这样的表现让孟海暗自在心里揣测,究竟是节目组搞事情,还是只有自己能看到?
参加综艺节目,有些嘉宾会被节目组搞事情,就是想吓一吓对方,拍到对方出糗的瞬间。
以孟海的咖位,基本上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杜楠导演,还真说不准。
就在孟海思索时,助理和工作人员看完了,纷纷摇头。
助理有些担心地问:“孟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
工作人员也跟着说:“我现在就联系同事,让他们来接咱们。”
孟海点头,低头,保持沉默。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要不看,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幻觉,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眼睛的余光却依旧能够看到越来越近的人影。
孟海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猛地抬头看过去。
恰好与小孩儿视线相对。
下一秒,孟海瞳孔急速扩大,心里恨不得把前一秒决定抬头的自己打一顿。
确认孟海看得到自己,小孩儿嘴角咧开。
并且越咧越大,嘴唇像是不存在一般,露出森森白骨。
有一个词叫“唇亡齿寒”,可是,孟海并没有在小孩儿脸上看到牙齿的存在。
他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球挂在眼眶外面,摇摇欲坠。
另外一只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只余下一个黑洞。
应该是鼻子的位置似乎是被什么钝器一点点磨下来的,有着参差不齐豁口。
而在小孩儿的额头,则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
孟海只是盯了一会儿,就觉得眼晕,下意识转开了视线。
视线下移,就看到小孩的手脚也有不同程度的伤。
本来看小孩儿一个劲儿招手,还以为小孩儿的手没事。
现在仔细一看,就发现他的手上也有参差不一的伤口。
不同于鼻子的伤,手上的伤明显是被人硬生生磨断后,又草草缝合到一起的,极为敷衍。
而没有被衣服掩盖的脚上,也有着类似的伤。
再看看小孩身上只用一块破破烂烂的写着不知名字体的红布裹着,孟海忽然就没有这么害怕了。
他结婚比较晚,如今有一个六岁的儿子,眼前的小孩儿看上去跟他儿子差不多大。
同样的年纪,却遭受这样残忍的虐待,孟海一时之间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