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又闹什么幺蛾子?皇后和皇上出宫祈福,这几天她天天都让嫔妃们到她的翊坤宫去给她请安,就算是皇后娘娘在宫里面的时候,也没有让咱们日日都去请安的道理吧?”
欣贵人一大早的就来了承乾宫跟宁楚克抱怨,颖常在更是强忍着困意撑着脑袋坐在桌子边上听两位姐姐说话。
宁楚克其实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年世兰这么痴迷于在别人面前展现她的权势和地位,好在她还有一些自知之明,理智尚存,没有让她大热天的也跟着欣贵人她们一起去请安。不然按照宁楚克的暴脾气,恐怕就要提着刀去翊坤宫杀人了。年世兰的孩子满打满算也已经有快三个月了,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她是六宫之主,自然能够瞒住这个消息。但是等不久之后,皇上和皇后回朝的时候,看见她逐渐隆起的肚子,恐怕就再也不能瞒住了。
还有浣碧,要不是曹蔚机灵,看了她的脉案,就连宁楚克也不知道浣碧竟然也有了身孕。浣碧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在皇上在的时候爆出这个喜讯,据宁楚克所知,浣碧明里是甄嬛的人,暗地里却投奔了曹贵人。曹贵人这个人也不算是什么好人,浣碧和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也不知道她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她这个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欣姐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脾气,更何况她针对的也不是你们,有莞嫔在前头顶着,你们又担忧什么呢?”
一听到莞嫔的名字,欣贵人也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华贵妃的确是挺能折腾人的,莞嫔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年世兰这个睚眦必报的。当年她还没有进宫的时候说的那一句“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就已经让华贵妃对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了,莞嫔进宫之后,先是得了皇上的盛宠,后来还企图用闹鬼一事拉年世兰下水。新仇旧怨加在一块儿,华贵妃不想杀了她就怪了。
如今年世兰在宫中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有这么好的一个刁难莞嫔的机会,在年世兰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不好好抓住?这段时间她可以说是天天都变着法的找莞嫔的麻烦,要不就是让她在大热天的太阳下跪读宫规,要不就是让她罚抄女则女训数百遍,还让她大半夜的去给华贵妃磨墨。
莞嫔的位分足足比华贵妃低了两级,华贵妃又有协理六宫之权,即便莞嫔心中再有什么不满,也只能等皇上回来之后再和皇上抱怨。毕竟莞嫔的人缘在宫里面算是最不好的,宫里面不喜欢莞嫔的人比不喜欢华妃的人还要多,在整个宫里面恐怕也只有安陵容和浣碧两个不得宠爱的愿意和她说两句话了。
原因无他,莞嫔争宠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太无所不用其极了,有些多年不见皇上的妃嫔,某一日若是心血来潮被皇上翻了牌子,莞嫔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抢了她的恩宠。自从失去孩子不能再度有孕之后,莞嫔在争宠的时候就更加无所顾忌了。她知道那些高位妃嫔她惹不起,于是就天天抢那些小常在小答应的宠爱,甚至连她的好姐妹安陵容的宠爱她也抢过好几次。
好多妃嫔都在背地里面嘲笑莞嫔,说她在皇上那儿那么得宠,天天想着办法的痴缠皇上,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些床上的功夫比别的妃嫔要了得一些。毕竟大家都是大家闺秀,自然会在这些事情上有些放不开,可是莞嫔似乎在这方面天生比旁人大胆的多。好多嫔妃去养心殿伺候,在外面等待的时候,都能听见莞嫔在里面旁若无人的和皇上说那些露骨的情话。每次只要是莞嫔侍寝事情,不管是在养心殿,还是在她的碎玉轩,离他们近的人,总是能够隐隐约约听见莞嫔的娇吟声,实在是不堪入耳。
欣贵人想到此处,不由得掩面一笑。
“娘娘说的也是,我们这些人天天去翊坤宫给她请安,最难受的地方左不过就是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听华贵妃耍威风罢了?左右翊坤宫的点心和茶水都是顶顶好的东西,咱们在那儿坐着看莞嫔的热闹,有时候也还算是有趣。只是这几天天气实在炎热,随便一动都能出一身的汗,华贵妃竟然在这么热的天气里面还在折腾莞嫔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兴致,足以见得她到底有多厌恶莞嫔了。”
颖常在嘟囔着说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翊坤宫怎么那么富丽堂皇,那些金银珠宝有时候晃的臣妾眼睛都疼。华贵妃出手真是阔绰,就连给我们这些低位妃嫔喝茶的茶具都是描金挂彩的,每次臣妾用这些茶具喝水的时候,都强忍着自己不把它们带走的冲动。”
宁楚克在心里面想着,这宫里面的确也没有谁比华贵妃更要铺张奢侈的了。皇上一心想要扳倒年羹尧,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年羹尧在敛财之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些,水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坐到川陕总督的这个位置,若是说他年羹尧没有贪墨,就连他自己恐怕都不行。但是这些年他卖官鬻爵,朝廷之上一半的官员都出自于年党,这阵仗堪比康熙爷前朝的佟佳氏佟半朝了。
许多官员甚至为了讨好年羹尧,去走华贵妃的路子,他们给翊坤宫塞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更有甚者,直接将数十万白银源源不断的送到翊坤宫,任凭华妃挥霍。而他们的目的却单单只是为了让华贵妃在她哥哥面前说一两句好话罢了,毕竟年羹尧对华贵妃的疼爱之情实在是溢于言表。年世兰那么多年的挥金如土就是用这些人进贡上来的白银共堆砌出来的,为了维持她奢靡的生活,她毫无顾忌的收受这些金银财宝,却不知她和她哥哥的所作所为,几乎都被皇上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