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县城啦！
此时黄昏将至，天边染上了一层好看的淡金色霞晕。
李昂和麦麦一路转悠，经过了刚刚开业的地摊夜市，也走过了喧嚣的菜市场，最终李昂和麦麦来到了水货市场。
水货市场，顾名思义，就是卖水产品的地方。
这里的摊位前都有一个个池子，池中用玻璃缸分类呈着各类水货。
鱼虾螃蟹甚至水蛇，市面上常见的水产品这里应有尽有，批发从优！
所以小贩常常来这里进货，饭店老板也爱来采购。
刚进水货市场时节目组扛着的摄像机还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以为这是来拍什么美食节目的。
无奈之下，摄像师更换了隐蔽拍摄设备，这才没引起太大波澜。
李昂瞧瞧看看，最终停到了一个较大的摊位旁。
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抱着手机目不转睛，手机里则外放着斗地主的音乐。
老头子余光瞥到李昂和麦麦走到摊前，只抬头瞅了一眼，紧接着又低下了头。
看李昂和麦麦的穿着打扮，老头子就断定了这俩人就是附近穷村子出来的村民，所以也没什么做生意的热情，甚至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诶，这个老头子好标准的鱼贩子形象啊，不拘一格的地中海发型、发黄的白背心、大花裤衩、发黑的塑料拖鞋！”
“确实挺典型，不过这态度不怎么好啊，见客人来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有些做生意的贩子就爱这样，这种态度也不知道他们的摊位到底是赚到钱的。”
“你要是衣着光鲜，人家就热情了，李昂现在穿的张彩霞给的旧衣服，补丁摞补丁的...人啊，有时候就这么现实。”
观众们见到这老板的态度，也忍不住吐槽道。
“对李昂就应该是这样的态度，最好直接不做他的生意！”
累得眼前发黑的制作组们心中暗暗道。
当然了，他们也知道李昂今天这鱼肯定是能卖得出去的，心里这么想也是为了解气。
不过鱼是能卖出去，究竟能卖多少钱也是个关键点。
如果李昂碰上了黑心老板，而他又没什么讨价还价的经验被人以低价钻了空子，那节目组心里多少能够好受一点儿。
“爷爷，我们卖鱼！”
麦麦见老头子不说话，很有礼貌地问道。
“卖鱼？”老头子这才抬起了眼皮子：“鱼呢？”
“在我哥背着的麻袋里！”麦麦道。
老头子发出一声嗤笑。
用麻袋背鱼？
你跟我在这儿闹呢？
鱼不放水里，用麻袋装着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鱼都是死鱼。
“我这儿不收死鱼。”老头子直接拒绝。
“爷爷...”麦麦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昂拉了一把，直接带走了。
这种摊主，李昂懒得和他扯皮太多。
在前世做生意的时候，李昂就很喜欢观察对方的态度。
如果合作时对方态度显得敷衍甚至傲慢，李昂就会不计眼前的损失，立即终止和这种人的合作。
李昂这种做派并不是为了怄气，而是他明白对方之所以会显得敷衍，是因为对方并不满意现在的合作条款，如果继续谈下去，那各种生意场上的拉扯和勾心斗角是少不了的，直接拒绝掉这种生意，也是为了节省精力去投入更有价值的合作。
事实证明，李昂的这种做法非常明智。
当然了，这小鱼摊子和李昂前世的商业帝国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基本逻辑是相通的。
带着麦麦来到了隔壁的摊位，摊主是一名中年妇女，倒是显得热情了些。
“死鱼我们这儿收，可是价格低了点儿。”
中年妇女微笑道。
这一麻袋死鱼也是有利可图的，像一些黑心的饭店，在烹制诸如酸菜鱼、麻辣烤鱼这类重口料理时常常会使用死鱼，甚至活鱼还不要，因为活鱼价格贵。
“我们这些鱼都不是死鱼，是活的！”
麦麦解释道。
“活的？”中年妇女哑然失笑：“小朋友，麻袋里怎么可能装的是活鱼啊？”
“活鱼，你报个价吧。”
李昂直接翻开麻袋，露出了里面的鱼来。
看着一条条被草绳绑成奇怪姿势的鱼，中年妇女不由地一怔。
可当她看到这些鱼的鱼鳃在不断抖动时，中年妇女傻眼了。
这些鱼还真是活的？
“你们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中年妇女不由地问道。
县城周边也有水域，可能李昂和麦麦刚捞到鱼就直接跑到水货市场来卖。
“不是，我和我哥下午捞的。”麦麦是小孩子，有啥答啥：“在我们吉寿村旁边捞的！”
啥玩意儿？
吉寿村离这儿可是十来公里呢！
中年妇女被震惊到了，周边有不少摊主开始凑了过来。
再过半个多小时水货市场就要收摊了，这些摊主左右无事，显得颇为好事儿。
“有意思嘿，第一次见到把鱼绑成这样。”
“这些鱼的确是活鱼...活鱼用麻袋装，啧啧，够奇特的。”
“你们瞧，这里面有一条绿棍啊，个头还不小！”
围观的摊主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就连刚才那个老头子摊主也忍不住抬起头朝这里张望着，当发现李昂的麻袋里装着一条大绿棍后，老头子的斗地主也打不踏实了，直接息屏了手机挤入人群围观。
“大绿棍！”
从惊讶中缓过来后，中年妇女很快就嗅到了商机。
那些个草鱼鲫鱼虽然也有个头不小的，但都没办法和这绿棍媲美！
野生的十斤大绿棍，这玩意儿如果卖得好，差不多能卖一千出头！
就算不卖，这大绿棍往摊位里一摆，也是个极好的招牌啊！
虽然心里暗喜这大绿棍的价值，但中年妇女很快就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这些鱼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值不了啥钱，这样，我看你们俩不容易，就用十五块钱一斤的价格收了吧。”
中年妇女这话一出，看热闹的贩子们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很显然，这中年妇女是要仗着李昂和麦麦两个人年纪小，要黑下这绿棍了。
十五块钱一斤？
这价格收野生鲫鱼还差不多，人家是野生绿棍啊，要真十五块钱收李昂就亏死了！
当然了，同为市场里的摊主，大家看破不说破，虽然十斤的大绿棍稀奇，但是大家也不至于因此直接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