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群热血青年忽悠一通后安景之让他们下派到各自要去实习的地方。
有了年轻的血液加入,想必能把这滩死水搅浑,这些新加入的官员就如同鱼缸里面的鲶鱼,催动着其他官员不得不动起来。
某处院子。
常伯正跟他即将临行的好友道别。
看着面前已经穿上官服的昔日好友,常伯心里某处感觉有些酸涩。
此次科举他落榜了,在张榜的名单里面,他从头到尾看了三遍,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反而在那张算术成绩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正好是第一,拿到了考的最好的分数七十九。
可这有什么用,他的经义并没有通过。
相反他的同窗文镇虽然算术考得不如他,但经义比他好,正好中了二甲进士。
“常伯,别灰心,你的算术那么好,只要在经义方面多努努力,到下一次科举一定能够高中,此次我去地方任职,那些书以后也用不到,留给你吧,以后你若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可以写信告知我。”文镇宽慰着好友。
说来他的算术还全靠对方帮他辅佐才能险之又险地跨过三十分关口。
虽然此次高中他心里十分兴奋,但在好友面前也不好表现的太过。
常伯勉强打起微笑,他假装若无其事,“我自己什么水平我再清楚不过了,不用担心我了,你路上多加小心。”
他们双方互相给对方补缺对方的短板,他给文镇补算数,文镇给他补经义,这样子都没考过,他也只能认命了。
今年的科举是历年来最公平的一次,下次再考,他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跟那些勋贵子弟抢到名额。
文镇心里也有些复杂,他这个好友对算术非常精通,就连他都叹为观止,可在经义这方面却真的像是没开窍一样,不是不努力啊。
他拍了拍常伯的肩膀,“好了,有空担心我,你还是赶紧捡起书来再多读读吧。科举是头等大事,常伯,我盼望着能与你做同僚。”
常伯本有些灰心,听文镇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又有了几分死灰复燃的斗志。
突然有一个面无白须的男子走进他们的小院。
“谁是常伯?”那人掐着嗓子问。
常伯跟文镇面面相觑,常伯走出来对那面无白须的男子道,“在下就是常伯,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文镇听到这男子的声音,便有了些猜测,他担心常伯惹上麻烦,连忙爆出自己的身份,“在下是常伯的好友,今年的举人,不知阁下找常伯有何事?”
面无白须的男子打量了一眼文镇,随后露出一丝微笑对常伯道,“有宫中贵人要召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文镇有些忧心,他看了一眼常伯,再想问些什么时被那面无白须的男子打断,他对常伯道,“好了,快跟我走吧,贵人等候多时了。”
文镇不放心,目送着常伯跟那面无白须的男子走进了皇宫。
……
常伯第一次进入皇宫,他低着头仔细的听着身旁那男子,不,应该说是那内侍的吩咐,就在刚刚对方已经把他的身份说了。
“等会儿面见陛下的时候,不可抬头直视天颜,还有咱家刚才教你的规矩都记住了吗?”内侍再次嘱咐。
常伯早已经被吓懵了,他一个小小的举人怎么就值得被陛下召见?内侍说的话,他也尽力记在心中,此时忙不迭的点头。
“记住了……”
“记住就好,前面就到了。”内侍说完带着他又走了一会。
……
安景之看着这从刚刚进来就一直低头看地板,一副畏畏缩缩模样的常伯,感觉跟他心中想象的形象差不多。
普通人不知道宫内的规矩,看刚刚的表现想必他进来的时候被太监提前教过。
“抬起头来。”
威严肃穆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常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偷偷的看着这年轻的帝王。
第一反应就是年轻。
帝王的表情并不像他的声音那么威严肃穆,反而充满了笑意。
这一瞬间,常伯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你可知朕为什么叫你来?”
常伯慌忙回道,“在……小人……不知。”
“此次算数,你名列头名。”安景之顿了顿又道,“朕打算特招你进入户部。”
惶恐不安的人,猛的抬头直视那年轻的帝王,眼中满是震惊。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喜从天降的心情。
“户部最重要的就是算术,天下的财富都聚集在户部,可是总有人中饱私囊,欺上瞒下把朕当傻子耍,把朝廷的钱装在自己的兜里。”
常伯静静的听着安景之说的话,只见对方又道,
“朕特招你进入户部,就是想让你去查一查里面的龌龊,你的算术便是你的天赋,不知你可愿意?”
常伯听完立刻拜服道:“愿为陛下驱使!”他不确定自己下一次能不能考上科举,但估计难了。
此次机会就在眼前,帝王看上了他的才能,他引以为傲的算术天分终于有用武之地。
他欣喜若狂,想要成为年轻帝王手中最利的剑。
……
一只守在城门外的文镇,等了一个时辰后看到好友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他连忙走上前去抓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常伯?宫中怎么会有人召见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去找找关系。”
文镇担忧的声音在常伯耳边不断的响起,他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前方,像是在发呆一样。
忽然,他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笑声,常伯博笑得不可遏制,“哈哈哈,我也有官身了!哈哈哈!”
在文镇担忧的脸色中,他把宫内的事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一遍,当然隐掉了他替陛下进入户部查账的事情之说,他只说了因为算术才能被逼下特招进入户部做户部郎中。
文镇听了后目瞪口呆,没想到他们一个时辰前的约定现在就实现了,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同僚了。
两人是真正的朋友,文镇听了也为他感到高兴,拉着他去庆祝吃饭,也算是自己临行前的送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