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朋友。”
明面的阳光照耀着洁白的办公室,在一个中世纪款式的巨大的办公室内,金色头发的男子悠闲的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酒红色的酒液在阳光的照耀着淡淡的光泽,
“这就是你过去的经历?”
金发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轻佻,他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好奇,有些狂热,甚至是有些...........
贪婪的神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金发男子的目光,黑发的少年端起桌面上的瓷制茶杯,在抿了一口之后将他重新放在了茶几之上。
带着些许忧伤的眼眸透过窗外看向了远方,他的视线穿过了云海,穿过了天边,穿过了虚与实的屏障,最终不知停留在了何处。
在良久之后,他才缓缓收起了自己的思绪,看向了自己前方的金发男子。
“那么,你觉得如何?奥托大主教?”
“我么?”
奥托轻笑了一声,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座椅的扶手,随后,他用他那一贯的戏谑性的语气对着面前的少年缓缓说道:
“啊——,要我说的话,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老实说的话,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过你们过去式的经历,但没想到你们刚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但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不属于此世之内呢?我的朋友?”
“你可以理解为,我看完了此世的结局,然后回到了五万年前的时代,在经过五万年光阴之后来到了现在。”
少年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找你的原因。”
“更高维度的灵魂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可在低维的时间线上作为锚点一般的存在。”
“而所谓【火种】计划本身,也寓意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你好,雷电芽衣。”
蓝色的光屏在空中缓缓消散,在光屏的背后,一名黑发的少年正沿着一条小径向她不断的走来。
在芽衣的前方,是一大片带着红星的墓碑,绵延一片直到一公里开外的位置,
在红星墓碑的后方,是大大小小的坟墓,每一座墓碑之前都摆放着一些零星的事物,或是书本,或是手表,亦或者是一个孤零零的党章。
最远处,是四座高大的高塔,每一座高塔的顶部,都有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指苍穹。
这好像是一片永远都在下雨的地带,纷纷扬扬的雨丝自天空中洒落粘湿了少女的发丝。
这本该是一片充满诡异气息的地带,但是站在此处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恐惧以及不安的感觉,反而是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即使是隔的极远,也依然可以感觉到其中散发出的悲壮之感。
黑发的少年向着少女的方向不断的走近,他走的很慢,但是仅仅只是一步,就跨越了仿很远的距离。
遮掩在脸上的迷雾逐渐散开,虽然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显现在迷雾之下的面容却还是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舰长!..........”
“看来我没有猜错,你已经见过外面的我了。”张景云朝面前的少女笑了笑,“给你的录像,你应该看了吧。”
“我已经看过了,但是你那天究竟给他看了些什么?为何他在那之后就放弃了准备许久的的计划..........”
“抱歉,你所说的这一些我无法给你提供答案。”黑发的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语,他笑着对她说道,
“外面的我并没有给我同步后来的记忆,他只是将这一段录像给了我,而让你看到这一段录像,就是他让我做的全部事情。”
芽衣微微一愣,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在前几天的时候她还看见一个身形和他类似的人把自家班长的记忆体壁咚在墙上...........
那时她还为自家舰长默哀了一分钟,毕竟情敌来自五万年前这件事.............
谢邀,人在崩坏,情敌来自五万年前。
不过现在看来属实是她想多了。
“雷电芽衣,你思考过世界的真相吗?”
少年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芽衣愣了愣神,但随后,她又看见自己身边的这一位少年像是自顾自的在一旁继续说到,
“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初期,无数的能人志士对于拯救世界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无论是虚数之树三大法则,还是初期的天穹计划和魂钢计划都是他们智慧的集中体现。”
“而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则是他们的坟茔,这里是逐火者最后的聚集地。”
“也将是旧世纪给新时代所铺就前路的开端。”
“以此地铭记岁月,以此地,铸就文明。”
“这片是这片地域所存在的意义,也是过往的英烈留存在世间的唯一的见证。”
黑发的少年迈开脚步脚步向前方一步步的走去,四周的景色在这一刻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的景色在向下方不断的塌陷,无尽的黑暗不知何时已经遮上了天空。
前方,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巨殿,五彩的光晕从金殿中散发而出,金色的大殿如同擎天巨柱一般横亘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在无尽的虚空之中,令天地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头顶,是无垠的星空,无数的星辰在此处交汇,旋转,暴烈,新生…………原本以亿年为记的星体单位,在眨眼之间竟轮转了数次。
在他的脚下,是一座淡蓝色的透明光桥,在光桥的下方,是无垠的黑色巨海,散发着令人恐惧而又绝望的声音。
黑色的巨海与无垠的星空,向远方无限的延展,最终在视野的极限距离处相交于一线。
在黑海之中,一颗颗金色的巨树拨地而起,无数的枝丫在空中,彼此交织,汇成了一张金色的巨网。
无数的黑云笼罩着树冠的顶部,只留下金色的光芒透过缝隙向四周散发着自己的光彩。
芽衣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确认周围的景象对他并没有恶意之后,他才将自己的手移下了手中的刀柄。
“这........是哪?”
“这里是我制作出来的幻境。”黑发的少年淡淡的说道,他的目光透过了空间之中的一切,最终看向了巨树的顶端。
“这里是虚数之树在的空间,而我要告诉你的故事,将由此而始...........”
“也注定由此而终!”
.............
荒原,
无尽的风沙吹拂着地面之上的一切,
崩坏肆虐过的地方,无论曾经的景象有多么的繁华,在那之后都会变成一片废墟的景象。
更何况,这本身并不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原。
曾经的这里,也曾是一片旅游的胜地,作为神州南方第二大的沙漠,每年都能吸引不少的游客。
但是在沾染的崩坏之后,那原先存在于此处的欢声笑语便彻底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行走于地面上的巨兽,和蹒跚而行的白色死士。
拳风破碎了狂风吹拂的声响,甲壳碎裂的声音在这一刻压过了狂风吹拂地面的声响。
伴随着张景云的一拳轰出,圣殿级崩坏兽那白色的盾牌在顷刻之间化为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银色的亚空之矛在一瞬间贯穿了巨兽的核心,在一阵巨大的悲鸣声之中,巨兽那巨大的身躯缓缓倒在了地面之上,随后便逐渐化为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之中。
“报告队长,B3区域已经全部清理完成,现在请进行下一步指示。”
“喲,这么快.......让我看看........崩坏能反应1650HW,都已经赶上拟拟律者的水平了,我说,你以后该不会真的变成律者吧?”
注定燃尽澳洲的女子在公共频道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而在此时来自澳洲的少女Anna也对他发起了通讯
“景云,稍等片刻,我这边离你比较近,随后便与你汇合。”
“还是别了,Anna。”
Himeko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了频道之中。
“你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适应一下吧,毕竟他的能力才刚刚融合,让他适应一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对吧?景云。”
她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的确是这样,我确实还得好好适应一下自己新掌握的能力。”张景云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实话,自家的队长总是给人一种老妈子的感觉。
“不过你这样,一个人承担这么大一片区域真的受得了吗?”
传来的是一个青年声音,作为队里唯二的男性,张景云很容易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放心吧,枭,这一片区域的崩坏能很充足,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张景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随后便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远方的荒原。
在一个月之前,他就是从那样的一片区域一步一步地跨越了数百公里的距离,最终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到达这一座城市的街区。
他又不免的想起了那一间实验室的存在,不由得在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些之前关于逐火之蛾内部的讨论。
有人认为,应当对人类的士兵进行基因改造,他们对崩坏有更强的作战能力。
还有人则认为,基因改造是违反人类社会伦理道德的行为,不应该加以提倡。
是在张景云看来,当整个种族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时,人类只有抛弃一切旧有观念的束缚才能在无限的黑暗之中争取到一丝的生机。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是人类,那么生活在崩坏肆虐年代下的人还是原先的人类吗?
已经走上岸的鱼,就已经不是鱼了吧。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他们要做的只有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
“B区已经清理完毕,现在请后勤小队接管工作。”
“后勤小队收到,完毕。”
这一次的清理行动直到黄昏才接近尾声,张景云有些疲惫的靠在直升机的座椅之上,缓缓的叹息一声。
在他的对面,Himeko端着两杯红酒向着他的方向不断的走来,眼神之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聊聊吧。”
她将一杯红酒放在了少年的对面,随后身子一歪靠在了一旁的座椅之上。
张景云苦笑了一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酒杯,最终直起身子问到
“行啊,队长,那.........你想聊什么。”
“就聊聊你自己吧!”Himeko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老实说的话,我一直觉得你的眼中有一种绝望的神色,但是这种绝望又不像是逐火之蛾之中哪一种面对末日的普遍的绝望,而更像是一个知道自己未来结局,却又无从改变的人一样。”
“那么和我说说吧,虽然这样有些冒犯,但是我其实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情感?”
红发女子的话话语让少年沉默了片刻,直到许久之后,他在沉默着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队长。
“那么,队长,我能先问问你,你还记得你加入逐火之蛾的原因是什么吗?”
“这个吗?”Himeko轻笑了一声,“我的父亲是研究崩坏能方面的科学家,一次崩坏夺去了他的生命,我想给他报仇而已。”
“是这样吗..........”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么队长,如果你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你还会和往常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哦,什么样的结局?
”大概..........世界末日?”
“哈,我还以为什么呢?”Himeko轻笑了一声,
“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还会这么做。”
“至于原因嘛..........
“张景云,难道说知道了结局,故事本身的过程就不重要了吗?”
“还有,谁说结局没有改变的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