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自身，白落落被攻击得节节败退。任何手段都被摸透，她们是白落落的完美还原。
更别提她们全盛状态，而白落落经过不间断的闯关已经筋疲力尽。
白落落手握着断剑撑地借力，低头半跪在地，腰背依旧笔直。
她低敛着眉眼，几缕还淌着粘稠血液的墨发垂在她好看精致的眉下，将那细长的眼睛挡了大半，血液顺着眼皮往下流，她半垂着眼睛没眨一下。
任凭血液继续往下，滴在握着断剑的手背。
浑身是血，整个人气息荒凉死寂，却像盛开到极致在黄泉之畔的曼珠沙华，充满生命力。
这股生命力在攀升，一株曼珠沙华变为两株、四株、八株……
随着一缕月光洒照，曼珠沙华开满漫山遍野，铺尽黄泉两畔。
丝丝缕缕缠绕在白落落身上的黑色死亡道义转为纯净的浅色银白，像为她全身蒙上一层薄薄银纱。
血红死亡与圣洁纯白的对撞，没有彼此不相容，矛盾的充满妖异。
白落落缓缓抬眸，眼神温柔缱绻，眼底却是无尽霜寒。
她淡淡笑起来，银白光芒充斥着整层，她身上的伤口瞬间消失。
生命道义——给予与抽取。
她以抽取自身生命为代价，给予肉身的复原。
一次次接近死亡，也在一次次触碰生命。
死亡能极致绽放出美丽的花，向死而生。
生命看似只有顽强求生，也有最无形的杀伤力。
两个“白落落”出剑，模拟出来的掺杂死亡道义的寒冰剑意与正版相差无几，有不足也在更高修为下弥补掉。
剑意勇往直前，势不可挡，阻挡的结果就是被死亡吞噬。
白落落挥剑，锈迹斑斑的断剑生出蛋清色莹辉，寒冰剑意不在是充满死寂，而是生机勃勃。
明明是盎然春意的生命道义，碰到该是枯木逢春，却枯萎凋零。
剑意碰到刹那，两个“白落落”像是碰到可怕的禁忌，生命力被抽走大半，她们的身形瞬间枯瘦如柴，难以维持白落落的模样。
死亡和生命相生相克，白落落的生命道义一改大众认知中的温和圣洁，为人疗伤治愈。
生命道义领悟者，整个三千界寥寥无几，公认最多的是玄色界的神医谷。
他们有不外传的秘法，每一任的谷主都会生命道义。
“有借有还，我这就还给你们。”
万物都有生命，哪怕她俩是十方塔创造而出。
白落落抽走她俩的生命力，反手一剑还给她们。
只是换了个形式。
她俩身躯快速经历生长，直到磅礴的生命力不堪重负，撑爆这副身躯。
第九层破了。
白落落没有一一细看，大手一挥拿走半空出现的奖品。
她的身影来到最顶层，第十层。
没有无尽的黑暗和圆形擂台，只有孤零零漂浮在中心的青蓝色小塔，以及后面满满一层的藏书。
它是十方塔的缩小版。
见到白落落，它很矜持没动。
“正如你所见，第十层只有我，我是十方塔的器灵。你是几万年来，第一个进第十层的修士，按理说我应该同你缔结契约。”
说话一板一眼，嗓音听起来有点青涩。
白落落这会已经迫不及待走到书架，目光浏览着陈列的一本本藏书。
抽出一本打开看，尽管几万年前的藏书晦涩难懂，但她看得很认真。
小塔还在继续说着，“我的上一任主人逍遥子可是仙尊，你连人仙都没有，只有渡劫初期修为。”
这渡劫初期修为还是把它辛苦积攒的三层灵气全部吸收才提升到。
“我可以同意你带我出去，但缔结契约需要我对你进行考核。什么时候你让我满意了，我才会愿意缔结契约。”
小塔的态度看起来很强硬，它不是随便的器灵。
主人说以后来到第十层的修士是它的新主人，可它也有要求。
没有要求，它怕新主人得到就不珍惜。
白落落眼神还粘在书上，摆摆手道：“我不用你同我缔结契约，这些藏书我带走就可以。”
在她眼里，这些藏书的价值更高。
云顶仙宫号称底蕴深厚，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藏书也没如此多。
“不可以！”
小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白落落手中的藏书飞回书架，所有书架蒙上一层灰，摸不着抓不到。
她于是问道：“我同意你的条件，是不是以后藏书能随便拿出来看？”
听起来像是为了得到藏书，不情愿要上十方塔。
“没眼光的女人，我可是神器，你懂不懂什么是神器！”
小塔气得左右摇晃，放在上古时代，它也算抢手货。
白落落漫不经心道：“知道，我在地下宫殿也遇到个神器，它说它叫往生镜。”
小塔反驳道：“我同它不一样，往生镜的器灵早就消亡。现在的往生镜中看不中用，能不能催动‘时光逆转’都不好说。”
神器与神器之间也烦比较。
“你的灵都不能化成人形，说明你虚弱得很厉害。”
白落落点到为止，说是神器，可能还不如上品仙器。
它维持着小塔模样，是在缓解消亡的速度。
“我不挑食，你用先天精气温养我，我就能慢慢恢复。”
小塔说得很轻易，似乎很容易得到。
瞧瞧它说的东西，把她卖了就买不到。
上古时代后，先天精气就几乎灭绝，上次出现已经是几千年前。
白落落当然不可能答应，她扯开话题，“缔结契约后，十方塔的修炼资源能否给我使用？”
她现在缺的就是修炼资源，十方塔内明显还有很多。
小塔义正言辞拒绝：“即使你是我的主人也不能给你，我有自己原则。十方塔内的所有东西都是奖励给通关者，不能徇私舞弊。”
“好说，那我以后有时间就来通关。”
白落落认为很合理。
打擂台，她现在已经轻车熟路，很快的事。
你当我是什么？！
是来进货？
小塔担忧不能出去，她是几万年来第一个来到第十层的修士，它也坚持不了多久。
于是松口道：“每三个月只能通关一次。”
“成交。”白落落笑眯眯道。
她一答应，小塔总感觉自己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