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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卿竹(1 / 1)


“又是她,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白琬琰曲着双膝,将头靠在膝盖上烦闷的说道。

“不过有个好消息,不知道神女殿下愿不愿意听?”

“什么?”白琬琰瞬间被苦菊调动起了情绪,她竖着耳朵准备听她接下来的话。

可是她却在这时卖起了关子,佯装听不见的哼起了小调。

“苦菊!究竟是什么好消息!”白琬琰生气的站起身子,全然没有了一个生病的样子。

看见白琬琰这迫不及待的样子,苦菊捂嘴笑了笑,嘚瑟的说道:“若是吃了这碗粥再告诉你也不迟。”

白琬琰狐疑的问道:“真的?莫不是什么唬人的幌子?”

“我发誓绝对不是。”苦菊将三根手指竖起对着白琬琰诚恳的说着。

“好吧。”白琬琰坐在椅子上,用汤匙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碗里的白粥:“净是些没滋味的东西,吃腻了。”

“等你身体养好了什么山珍海味都能摆上。”苦菊站在白琬琰的身旁仔仔细细的观摩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她是一尊站在大海正中央的的雕像,生怕她被一阵狂风暴雨刮走了。

“吃好了。”白琬琰指了指碗。

苦菊低头看去果然一粒米都没剩。

“等着。”苦菊收拾好碗筷端了出去,等她再回来时捧盒已经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

“这是?”

“这是大帝殿下送来的衣裳,还请神女殿下今晚宴会一定要穿。”苦菊将盖子掀开,一件淡色衣裙映入眼帘。

白琬琰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她将衣裙轻轻的拿起生怕弄皱了。

“好看吗?”白琬琰将衣裙披在身上,不过这款式实在太素了,她许久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了。

“神女殿下穿什么都好看。”

—竹林苑

一场朦胧细雨飘洒在竹林深处,因为下雨的缘故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白纱,竹叶上挂着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微风一拂便吹落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竹子和泥土的芬芳。

“主子,何必屈尊做那司柏宣的弟子?”男子压低了声音,混杂着雨声也能听出他的不满。

“今日,我见过那女子了,她的真身被司柏宣遮盖了,不过她的眼睛不会骗人。”

“还带着动物刚化作人形的懵懂无知。”

巫慕棠用手将茶叶铺在茶壶里,刚烧开的沸水缓缓涌入,茶叶逐渐浮出水面,他用勺子轻轻搅拌着茶叶,似是不在意男子说的话。

“言川多言了,还请主子见谅。”

“如有下次便自己消失吧。”巫慕棠最不喜别人质疑他的决定,因为质疑了他也不会改。

“是。”

—宴会厅

“恭喜大帝喜得三位弟子。”烛明假模假样的朝着司柏宣鞠了一躬。

“真心恭贺我怎会两手空空?”司柏宣断定这小子绝对是来调侃他的,他才没那么好心专程不远万里从章阴山赶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两手空空了?”烛明的手心里赫然放着一枚种子,那枚种子与寻常种子外表无异,只是它散发着一抹清香让人有种安神的感觉,而且似乎这感觉很熟悉。

“不过是枚种子竟将我打发了,莫不是瞧不起我?”司柏宣忍不住瞥了那种子一眼。

烛明瞧见司柏宣的模样淡淡一笑将种子掩埋于手心之中:“既然你不要我可就送给别人了。”

“究竟是什么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司柏宣探究的眼神在烛明身上扫视,烛明打了个冷战,这男人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锐利的能活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想来你最近事务繁多,竟忘了找我寻来的仙女树种子。”烛明贴近司柏宣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扑洒在他的脸颊:“究竟真的是事务繁多忘了还是身边已有佳人陪伴不再惦念?”

烛明的话让司柏宣呼吸一滞,他真的很久没有再去关心关于灵槐的事情了,足足半月有余那个叫君暮雪的女人难道都一直占据着和灵槐同等地位吗?

他的思绪拢杂在一起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头发堵在心口,他的薄唇微微张开:“种子给我。”

“你要想好,此树开花结果之时就得立马摘下,否则就会自行掉落,一旦掉落将瞬间消散。”烛明将种子装入锦囊挂在了司柏宣的腰间。

“几日不见,怎么如此啰嗦。”司柏宣扭头就要走,君暮雪一身牡丹艳红花瓣褶上裳,下身一条同色薄纱长裙围绕着脚踝处,漆黑乌亮的头发也尽数盘起,一支金色玉珠步摇与两耳的坠子相互呼应,让人看了直呼养眼。

君暮雪懵懂的神色在宴会厅四处搜寻,司柏宣刚要开口便看见有人抢先了一步,他向前迈去的步子瞬间收了回来,一脸冷漠的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

“师妹。”巫慕棠提着酒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让君暮雪不禁生了几分好感。

“师哥。”

巫慕棠目不斜视,眼神只在君暮雪的脸上流转,他虽然心里暗暗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可是司柏宣的目光也同样炙热啊!他可不能将自己的目的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你我以后便是同门,还请师妹多多照顾。”巫慕棠斟上半杯酒水朝着君暮雪递了过去。

君暮雪接过杯子,灵敏的鼻子迅速找寻到了同味源,这不就是司柏宣那日身上的味道吗?

“师哥,我刚化作人形,这是何物可否告知一二?”君暮雪的鼻子在酒杯上嗅来嗅去,与她今日的装扮有些违和。

巫慕棠见此笑道:“一点酒水,若是你不能喝便不喝吧,师哥先干了。”

“酒?”君暮雪看见巫慕棠咕嘟咕嘟的将这玩意倒了进去,翻动的喉结一上一下,不过几秒酒壶里的酒便空空如也,只见巫慕棠伸手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有些意犹未尽。

“我试试?”君暮雪吞了口口水,她先是看了手中的酒杯一眼,而后对着巫慕棠憨笑了一下:“我喝了哦。”

她抬手将杯中的酒一滴不剩的倒进了嘴里,辛辣刺激的痛觉瞬间麻痹了她的口腔,她用手在嘴边扇风道:“好辣好辣。”

原本肤如凝脂的肌肤也在瞬间涨红,巫慕棠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没...没事吧?”君暮雪说话时有些结巴,两眼冒着金星:“师哥,你怎么...怎么有三个头啊?你显出原形了吗?”

巫慕棠见此将手中的酒壶抛了出去,酒壶顷刻间碎裂,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伸手就要将摇晃的暮雪拉过来,可是他只感受到有一个人的臂膀猛烈的撞击,他的手歪到一边,抬眼便对上司柏宣的眸子。

“你!”

司柏宣的怒火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只是他无暇责怪巫慕棠,因为他怀里的人已经躁动不安的扭动了起来,他强压怒火离开了宴会厅。

白琬琰刚踏入宴会厅,司柏宣已经从后门走了,她今天也好生打扮了一番,只是她想看到的人恐怕今晚是看不见了。

“烛明大人,你可看见师傅了?”白琬琰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身材挺拔的烛明。

烛明不冷不热的丢了句:“没有。”

白琬琰也见怪不怪,这烛明向来脾气古怪,能回应自己两个字已然不错。

只是这师傅怎么迟迟未来,宴会厅上好像除了烛明就只剩下那个巫慕棠了。

“巫慕棠?”白琬琰端着神女的姿态自上向下的看了他一眼。

巫慕棠疑惑的转过身子,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根本不记得眼前的女人是谁,实在太没有辨识度了。

“九凤神女白琬琰。”白琬琰说这话时昂着头挺着胸,全然不怕别人知道她这个神女只是捡漏来的,空有一个头衔却无实用。

“原来是神女殿下,巫某有眼不识泰山。”巫慕棠言语谦卑与擂台上同对手一般客气。

白琬琰挑不出刺来,只能及其别扭的说道:“你可看见师傅了?”

“师傅?师傅今日怕是不来了。”巫慕棠未将事情说完整,只是将结果告知了她,白琬琰不满意,仍是追问道:“今日拜师宴,为何不来?”

“师傅的事情巫某不敢多问。”巫慕棠将刚刚的事情隐瞒了下去,女人之间最容易妒忌,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若是说了实话便会将君暮雪置于危险之中,还是不说为妙。

白琬琰看了一眼巫慕棠,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找了正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

—月光殿偏殿

“师...师傅。”君暮雪的眼睛半眯着,眼前朦胧的水雾将她看到的景象全都模糊了起来,她晃了晃头好像更晕了,所有摆设都翻天覆地的缭乱。

“喝点水来。”司柏宣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着君暮雪的肩膀就要往嘴里送。

“嗯...不...我喝不下酒了...”君暮雪推了推司柏宣的手,杯子里的水被她一推倾撒了一大半,连带着裙边的薄纱也因为水而浸湿。

“咳咳,阿芙,拿套衣服进来。”司柏宣用被子盖住了被水浸湿的纱裙。

“来了来了。”阿芙火急火燎的拿来一套中规中矩的素衣,闻见屋子里的酒气眸子不可置信的收缩了一下。

“你帮她换。”司柏宣刚想将君暮雪放下,她的手正死死的抓着他。

“别闹,换个衣服。”司柏宣伸手去掰,可是却怎么也没反应,那五根手指纹丝不动的“镶”在他的手腕,仔细听去,竟然有均匀的呼吸声,应该睡着了。

“就这样换吧。”司柏宣偏过头,手腕还在床榻上,屁股已经坐到了地上,他斜着身子合上眼用空闲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手边阿芙迟迟没有动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做不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阿芙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朝着君暮雪的身上探去。

衣服全都只能脱下一半,因为另一只手动弹不得,她抿了抿嘴视死如归的说道:“这手...怎么办?”

司柏宣反手轻松的将君暮雪的手抬起,没有刚刚那般困难但是他并没有走,直到阿芙帮君暮雪穿完衣服他又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腕处。

“你可以走了。”

“是。”

阿芙忧心忡忡的看了君暮雪一眼才缓缓关上了门。

—宴会厅

“大帝因要事未能及时赴宴,大家吃好喝好。”月光殿中仙侍的话将白琬琰的美梦击碎了一地,她咬了咬嘴唇摆弄着自己的裙摆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环顾四周自己虽然坐在最中心的位置,可是抬眼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座位,不对!

怎么没看到君暮雪?

大帝既然有要事在身,君暮雪怎么会无故缺席?

白琬琰的手紧紧拽着衣裙,生生被攥成一团,难不成他们俩在一起?

“琬琰?”

白琬琰循着声音看去居然是花神之女卿竹,她罗裙摇曳,一身嫩绿色的衣衫伴随着清风带来幽香,裙摆刺绣着几枝莲花栩栩如生。

“竹姐姐。”白琬琰的双眼泛红,她委屈的情绪瞬间爆发,泪水决堤。

“怎的这般委屈?”卿竹伸手揽过白琬琰的头,手穿过手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白琬琰靠在卿竹的身上啜泣的说道:“你知道我自小就喜欢大帝,我苦苦追寻了数百万年却还是比不上那个昆仑之丘捡来的孽畜。”

“昆仑之丘?”卿竹虽然喜欢云游四海,可是昆仑之丘的名号可是不容小觑的。

“是啊,她的原身与那西灵圣母别无一二。”

卿竹听到西灵圣母的名字后眸光一冷,这女人她太熟悉了,若不是她勾三搭四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含恨九泉。

“那女人是西灵圣母的血脉?”卿竹似是不相信,她的孩子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苟活到现在?

“还未确认不过八九不离十,大帝似乎很抵触那女人对外界的接触。”白琬琰想起司柏宣对待君暮雪的种种行为可以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许久未回竟有这种趣事。”卿竹觉得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不论她是不是西灵圣母的血脉她都得付出生命。

“趣事?”白琬琰不能理解卿竹口中的有趣,但自己能多一个帮手绝对不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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