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市到Y市，坐动车要四五个小时。
沈清芙直接买了机票。
坐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不到，五十分钟后就有一趟航班。
她飞快拿起手机充电器，钱包，便穿上最厚的一身衣服奔出门。
一边往外走，一边打车。
大年初一，街上没多少人，交通状况好得不行。
但出租车也没多少，好在这回她运气不错，刚出小区就坐上了车。
她住的地方离市区偏远，但离机场很近。
“师傅，开快点。”
师傅应道：“好嘞！”
二十分钟后，沈清芙抵达机场。
她飞快办理了登机手续，顺利乘上飞机。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机舱内播报着安全注意事项。
沈清芙拿出手机，给谢无忧发消息：“我登上飞机了。”然后把航班发给他。
很快，消息回过来：“收到。”
“我去接你。”
沈清芙嘴角上扬，打了一行字上去：“Y市很冷，注意保暖。”
“我都把自己裹成熊了。”
【照片】
沈清芙看到一张照片。
青年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拉链一直拉到最上方，遮住了下巴。
帽子也戴上，然后最外面裹了一条大红色的羊绒围巾。
他很搞笑的把围巾系了双层，翘起一个滑稽的形状。
“噗嗤！”
没忍住，沈清芙笑出声来。
没有再回复，她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然后倚在靠背上，闭起眼睛。
胸腔内，一颗心跳得比往常快速。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
可是，他新年第一天给她打电话，说在Y市。
她没办法不多想。
就去看看，沈清芙心想。
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也没关系。确认过结果，从此她就可以安心了。
有机会的话，回福利院看看。几年没回去了，每年只是打钱、寄衣物书籍回去，多少有点没人情味。
机舱一阵颤抖，飞机在准备起飞了。
空姐空少们来回走动，温声细语地解释着飞行情况，不停慰问客人们的需求。
沈清芙躺在椅背上，始终没有睁眼。
她想，她就是没有人情味。假如不是谢无忧去了Y市，她恐怕都不会回去了。
她是个冷血的人。
沈清芙很明白自己。她懂得很多的人情世故，但她的感情早已经被磨灭了。
真的会有人喜欢一个冷血的人吗？
时间过得很快。
沈清芙还没有想明白许多问题，飞机就降落了。
她睁开眼睛，将手机调回正常模式，然后走出机场。
“嗡嗡嗡。”手机震动起来。
看着来电人，心一下子提起，继而快速跳动起来。
“喂，谢哥。”她接起电话，语气如常，“我到了。”
“好，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
她吸了口气，将帽子戴好，拉链拉起，缩起脖子往外走。
冷风吹到身上的一刹那，沈清芙只觉得羽绒服被吹透了，她迅速弓起身体。
“这边！”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
沈清芙抬起头，只见一道瘦高的身影，站在前头不远处，冲她蹦啊蹦的。
天太冷了，他实在伸不出手，只能这样吸引她的注意。
忍不住笑了笑，沈清芙垂下眼睛，埋头快步跑过去。
“快，上车。”谢无忧道。
他打了出租车过来，等她到了，立刻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
沈清芙都来不及跟他打招呼。
紧接着，他也坐进车里，跟她一样坐在后排。
他高高大大的身躯，蜷缩在出租车里，看上去有点滑稽，也有点委屈。
“太冷了。”谢无忧解下大红围巾，露出一张被冻红的脸，“Y市太冷了。”
沈清芙温声道：“这是东北啊。”
东北三省，哪有不冷的。只有冷，和更冷。
“你冷不冷？”青年转头看她，目光明亮又湿润。
他本来就离得很近，这样看过来，沈清芙的心脏又狂跳起来。
她微微移开目光，说道：“习惯了。”
考上大学之前，她一直生活在Y市，这里的气候她早就习惯了。
“我觉得A市就够冷了。”他说，“我小时候是在南方生活的，那边气候好，适合养身体。”
“后来要上大学了，就回到A市了。”
“第一个冬天，真难熬啊！”
他不停地感慨着，说当初来到A市过冬，天气有多干燥，暖气多让人爱恨交织。
又热又干的天气，让他的喉咙红肿了一个月。
沈清芙在一旁听着，很想问他，为什么来Y市。
“你就这么跑过来，叔叔阿姨会不会有意见？”青年话题一转，说道。
他以为她爸妈从Y市跑去A市，跟她一起过年了。
“没事。”沈清芙的语气轻描淡写。
大过年的，提那些晦气的事做什么。
谢无忧便不问了，又说：“饿了没？先去吃饭？”
“好啊。”她道。
他又问：“Y市有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沈清芙摇头，“我很少在外面吃饭。”
这也不奇怪，谢无忧想。
他问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咱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您给介绍介绍。”
师傅笑呵呵的，说道：“那多了去了……”
先给他们介绍菜品，又给他们介绍饭店。
谢无忧很感谢，结了车费后，还给了他一个红包。
师傅更高兴了，连连道：“新年快乐，百年好合。”
沈清芙站在路边，囧囧的。
好在衣领遮住了她的脸，没让尴尬的样子露出来。
谢无忧没解释，笑着谢过师傅，就转身道：“走，我们快进去，外面真冷。”
他不停地喊冷。
还把手里的大红围巾，捆在了沈清芙的脖子上：“快，走快点。”
沈清芙：“……”
羊绒围巾很柔软，被他戴过，上面沾着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味的气味。
就还挺那个的。
他如果不是对她有意思，那绝对是个油腻家伙。
虽然是过年，但酒店也开着门，客人还不少。
时代变了，不是每家都愿意辛苦巴拉，整治一桌子吃不完的菜肴。
很多人愿意去饭店，一大家子吃吃喝喝，还不用收拾残羹。
两人要了个靠角落的位置。
“我看看菜单。”谢无忧坐下后，一手拉下拉链，露出白色加绒卫衣，另一只手拿过菜单看起来。
他对照着司机师傅说的，点了几道菜。
然后问沈清芙：“你想吃什么？”
“够了。”沈清芙说，“再多就吃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