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回来了？”刚回到公司，就被同事们问候道。
沈清芙提着电脑包，到工位坐下：“嗯，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谈成了没有？”
“跟小谢总一起去，紧张不？”
就连经理也放开键盘，转过椅子看过来问：“怎么样，小沈？”
沈清芙已经掏出电脑，插电源开机，答道：“应该还行，问我的都答上来了，没磕巴。”
经理顿时笑起来：“我就说小沈可以。”
“那是，小沈都跟了多久了，从头跟到尾，整个流程没有比她熟的。”一个同事说道。
沈清芙很不好意思：“哪有，好多我都不懂，每次听你们聊的那些，我都跟不上。”
这时另一个同事道：“我们懂的是代码实现，你懂的是业务啊。”
互相吹捧了一通，都转回去干活了。
沈清芙打开企业内部通讯，把会议纪要发给经理。
很快，文档显示接收。没过多久，经理回了。
【干得漂亮】。
是一个表情包。
沈清芙顺手把另外一行字打上去：“小谢总夸我了，说要经理给我涨工资。”
【大笑】。
也是一个表情包。
没多会儿，经理的消息回过来了：【行】。
非常简单明了的回答。
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但沈清芙却知道，这就差不多妥了。
哎呀！工作更带劲了呢！
经理说话算话，年中果然给沈清芙提了工资。
与之而来的，是她的工作更忙了。
经理说了，她现在很成熟了，业内比她懂得多的人没多少，出去唬人够了。
他抽不开身的时候，让沈清芙跟小谢总出去。
抽得开身的时候，也让沈清芙跟小谢总出去。
经理嘛，也要学会偷懒！
于是，沈清芙忙得几乎驻场客户那边，一周就回公司一两次。
这天下雨。
沈清芙打车来到客户单位——
下雨了，当然要打车啊！公司对外派人员有福利，每个月有一定报销额度。
这羊毛，不薅白不薅。
只是，沈清芙第一次来这边，不太熟悉环境，收了雨伞正要找电梯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小沈？”
“小谢总？”沈清芙回头，惊讶道：“您来得这么早。”
谢无忧低头看了看表，说道：“不早了。”
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多会儿，有人下来接他们：“小谢总，沈老师，你们来了。”
沈清芙差点一个趔趄！
好家伙，这就成“沈老师”了？
当然，她心里不会当真，谁都知道这是客气。
“刘总好。”小谢总笑着伸手，跟对方握手。
沈清芙也忙道：“刘总好。”
“走，走，我们上楼说。”刘总做了个“请”的手势，往电梯方向。
——
下班时，雨还在下。
“小沈住哪儿？我送你。”手臂上挽着西服，一手拿着把雨伞的小谢总，站在不远处说道。
沈清芙忙道：“不用，不麻烦小谢总，我打车回去就行。”
哪能让领导送？就没有这个道理！
“走吧，正好有点事跟你说。”青年笑道，对她示意了下。
沈清芙只好站起来：“那就麻烦小谢总了。”
“不麻烦。”青年说道。
坐上车后。
还没等沈清芙问，要跟她说什么事，就有电话打进来。
他接起来。
“无忧，周末回不回家？”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车载音箱里响起。
小谢总叫谢无忧。
他面色淡淡，戴上耳机，这才回答：“出差。”
后面的话，沈清芙就听不见了。
她在猜那个女声是谁。居然叫小谢总的名字，还这么亲近，是老板娘吧？
“我不知道。”
“没见他。”
“我忙着呢，你自己打电话跟他说。”
对人温和的谢无忧，在给母亲打电话时，仿佛卸下那层客气假面，露出真实本性来。
沈清芙坐在一旁，抱着电脑包，用力缩着头。
别问，问就是尴尬！
谁想知道领导私底下什么样啊？！
很快，谢无忧挂了电话。
但是没等沈清芙找到机会开口，他很快又接起别的电话。
“什么事。”
“我不回。”
“没钱就不花。”
“关我什么事。”
沈清芙在一旁听着，直是目瞪口呆。
谢无忧不知道对着谁，真性情更加不掩饰，不仅口吻带着不耐烦，说话还很不客气。
哦哟哟。
这谁能想到，温和、随和、平易近人的小谢总，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终于，谢无忧打了四五个电话后，把手机往后一扔，“咚”的一声，手机掉在后座上。
他趁着前方红绿灯，偏头看向旁边：“有个项目，需要出差一段时间，差不多一周，能去吗？”
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虽然仍旧温和，但沈清芙听着，总觉得像是在说：不能去？行，换人。
然后，以后的机会都给她砍掉，她从职业上升期迅速下跌。
“能去，能去！”她连忙道，“只要公司需要，我全力配合！”
这句话不知怎么，把他逗笑了。
青年声线清润，很清澈好听的那种，看着前方启动车子，笑着说道：“好。时间是这周末，明天你回公司，填个出差申请单。”
“好的。”沈清芙回答。
原来就是这事啊。
领导要送她回家，她以为会是更重要的事，比如跟她聊聊业务什么的。
但是没有，说完这些后，他就认真开起了车。
沈清芙不知道跟领导聊些什么，但又不好领导开车她玩手机，于是抱着电脑包安静坐着。
车辆的洪流中，喇叭声不绝于耳，雨幕使得道路有些拥堵，好在顺顺利利到了小区门口。
“您把我放在这里就行。”她提前说道。
谢无忧没听她的，打着方向盘让车子驶进小区，然后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一下：“我去你家上个卫生间。”
“好，好！”沈清芙连忙答应。
开车这么久了。
附近没有什么商场之类的，小区因为过于老旧也没有公共卫生间。
就连加油站都在很远之外。
沈清芙能理解，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家有点乱。”
“不会吧？”小谢总居然跟她开玩笑，“女生的住所能乱到哪里去？”
沈清芙哈哈两声。
“你肯定没进过男生的房间。”他一边找车位，一边吐槽，“那真是猪窝一样，讲究点的猪都不会住。”
沈清芙有点好奇他说得是谁。这么嫌弃，肯定是有精准的对象。
鉴于领导主动提起，她也就不刻意保持距离了，好奇问道：“小谢总进过？”
“我才不想进。”青年一脸嫌弃道，好像进了很多次，忍无可忍一样。
沈清芙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