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芙很感动。
她觉得现在的老公,仍是个好老公。
“我爱你。”她抱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凑在他耳边小声说。
到现在为止,她好爱他!
听了她直白的告白,谢无忧的耳朵“腾”的红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了血色。
“芙儿……”他眼睫轻颤,“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清芙不禁笑了一声,然后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喜欢你!”
揽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只听男人微弱的,带着点不自信的声音响起:“芙儿,还能再说一遍吗?”
他想听。
喜欢听她这么说。
沈清芙这回忍不住,在他怀里大笑起来:“不,不能!”
男人耷拉着眼角,表情有些委屈。然而,眼底流淌着温柔。
好一会儿,沈清芙终于笑够了。
枕着他的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道:“你求我啊,求我就说。”
男人便求她了。
唇也求,舌也求。
呢喃声细细,娇哝声浅浅。
“喜欢你。”
“最喜欢你。”
“天下第一喜欢你。”
多希望能一直喜欢下去。
——
有了谢无忧的保护,沈清芙的心情好了不少。加上对谢不辞说过,她来燕城是来办事的,于是便带上护卫出了府。
“大奶奶?您来燕城了?”见到沈清芙,周长兴惊喜不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沈清芙点点头,说道:“大爷来这边办事,我跟来瞧瞧。”
今日施粥已经结束了,正在收摊。
锅里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什么来。但旁边有空了的米袋子,沈清芙扫了一眼。
周长兴忙道:“早知道大奶奶来了,小的一定去给您请安了。小的来燕城三个多月,虽然写信禀报过大奶奶,但总比不得当面说得详细……”
他是问心无愧的。
大奶奶一早就说了,不许贪昧。加上大奶奶待人,一向很宽厚,从来都允许他们手里留点,周长兴也就不挣这个丧良心钱了。
他一心一意在这边赈济,人都瘦了,想的就是回去后在大奶奶跟前露个脸。
若是,若是能求娶到大奶奶身边的玉盏姑娘,那他累死在这里也值了。
“得空了,往石头街的大将军府去。”沈清芙说道。
周长兴忙应道:“是,小的记住了。”
账本没带在身上,回去拿了账本,才好跟大奶奶回禀。
这条街上,还有好几家赈济的,周长兴跟在她身后,说道:“那是李家,那是刘家,那是周钱白三家……”
赈济这种事,有豪门大户,自己支一个棚子。也有小富人家,想做些善事,便几家合并在一起。
沈清芙点点头,一边听他说,一边看众人收摊。
各家财力不同,有锅里米稠的,自然也有稀的。但对于需要接济的人家来说,都是大善人。
沈清芙看着街上的行人,穿着单薄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说道:“我再拨你点银子,你去采买置办些棉衣,发放给老人和孩子。”
“大奶奶心善。”周长兴恭敬地应声。
燕城这边没多少事情。
沈清芙见过了周长兴,就没别的事了。
“想回去了?”这一日,谢无忧从外面回来,问道。
沈清芙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我表现得很明显?”
谢无忧笑了,柔声道:“是我想回去了。”
“好,那就回去!”沈清芙坚定道。
早晚都要回去。
而且,她现在已经从被绑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不就是免费跨国穷游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再怎么样,娘家又不会收回她的嫁妆,把她光着身子赶出门。
再说了,她很好养的,稍稍给她一点产业,让她有吃有喝有住,她就能知足快乐地过一辈子。
那就回去吧,该面对的事情早点解决了。
“我让人定做的马车,还要两天才能做好。”男人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芙儿再等一等。”
沈清芙想起来了,她老公是个娇娇儿,这一路数千里,若是条件简陋,他的身体吃不消。
“好。”她点点头。
过了两日,谢无忧特意让人定制的马车送来了。
比不上侯府的那辆奢华,但比起寻常马车,就很结实、宽敞、保暖、稳定了。
坐在车里,有吃有喝,还有小暖炉,沈清芙很知足。
回想被绑那会儿,天天躺在单薄硌人的模板上,简直不是人受的。
“我真的吃了好多苦!”她想到自己没吃没喝的日子,就跟谢无忧诉起苦来。
谢无忧听得脸都白了,紧紧抱着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他没用,没能早点找到她,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这不能怪你。”沈清芙摇摇头,“你能找过来,已经很厉害了。”
说着,她仰头看他:“你呢?你为了找我,受了多少苦?”
谢无忧怔了一下。
“我,没有。”
沈清芙打量着他,意味深长地道:“真的吗?”
这下谢无忧说不出话来了。
说“没有”,显得他不太在意她。
但说“有”,又有损他的丈夫气概。
“不苦。”将她的脑袋扣进怀里,男人说道:“能找回芙儿,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沈清芙趴在他怀里,低低地笑了。
她知道他吃了很多苦。
他本来身体都养好了,经历了这一遭,他的脸色到现在都没恢复。
身上的伤,且还罢了。她有一次在马鞍上看到了血迹,身娇体贵的侯府公子,日夜兼程赶来,大腿都磨破了。
但他不说,她就只记在心里,这是他爱过她的证据。
哪怕以后他们缘分尽了,她也会记得,他曾经真心真意地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