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已没有人仍坚持“主和”,仗都打起来了,国土硝烟弥漫。
百姓遭受迫害,但凡脑子没有坑,就不会再说什么“不要打了”的话。
只不过,当初坚持“主和”的人,此刻跳出来说:“当初就不该打!”
“若是和谈,必不会有今日之情形!”
“非要打,如今劳民伤财……”
主战派嚷道:“犯我国土,虽远必诛!
“不打?人家骑到脸上来,你不想打就不打?”
“骨气呢?你们的骨气呢?简直有辱读书人的气节!”
双方互喷。
沈清芙听得无语。
“果然没什么意思。”她看着老公说,“难怪你不想提。”
既没营养也没趣味。
“还不如吟诗作对。”谢无忧摇摇头,说道。
至少吟诗作对不会令人犯蠢。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歇着了。
睡前自是运动一番。
事后,沈清芙累得不想动。他身体越来越好了,这事儿也就越来越叫人吃不消了。
“明早,芙儿同我一起打拳吧?”背后,男人温热的手掌,轻重适度的揉着她发酸的腰,声音蛊惑像海妖。
沈清芙:“……”
强身健体当然是好事。
但他让她强身健体的目的不单纯!
呸。
“睡了。”她闭上眼睛,再也不闻不问。
身后,谢无忧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笑了一声。
尽职尽责地按揉着,直到她睡熟了,才收回手,用被子将两人裹好,睡下。
次日早上。
沈清芙睁开眼睛,果然见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的亲亲老公,现在已经不会跟她一起起床了,因为他要打拳。
“我是武将之子。”他是这么说的。
一开始是五禽戏,后来是军体拳。
陈大夫支持他如此,于是他便一日日坚持下来,刮风下雨也不间断。
只是刮风下雨的时候,会从室外转到室内,毕竟他一点儿也不想生病。
没有早安吻,沈清芙起床时有点没精神,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来人。”她道。
玉盏等人很快进来,服侍她起床洗漱。
坐在梳妆镜前,正梳头,就见一道颀长身影从外头走进来。
宽松简便的练功服,为他增添几分江湖气,少了些许君子如玉的文人气。
沈清芙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女子梳头挽发,总是很耗时间。等到谢无忧已经收拾完毕,一身清爽地走过来,沈清芙还在挑首饰。
“我来吧。”谢无忧挤开桃叶,站在妻子身后,从首饰盒里挑出几支珠钗,一根根簪入乌黑浓密的发间。
“你真是心灵手巧啊。”沈清芙看着镜子里,只见男人手掌稍加摆弄,发髻就变得华丽精致起来,忍不住感慨道。
谢无忧微微一笑,扶起她:“芙儿不嫌弃就好。”
好家伙。
沈清芙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这眼光和手艺,跟精通梳妆的丫鬟不相上下,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哪敢。”她收回视线,跟他一起往外走。
他们要去主院,给侯夫人请安,并一起用早饭。
家里少了两个人,也就没必要分桌了。
“芙儿对为夫真好。”男人脸上带着笑容,走在曲廊上,“从来舍不得嫌弃为夫。”
沈清芙:“……”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男人,油嘴滑舌的!
说着话,就到了主院。
“母亲。”进了屋,两人行礼道。
侯夫人摆摆手,叫他们过来坐下。
不一会儿,冯云笺也来了:“母亲。大哥。大嫂。”
“坐吧。”侯夫人道,叫下人摆饭。
没了那两个能吃的,早饭的碗碟少了三分之一,碗碟里的份量也少了许多。
侯夫人是个精致优雅的,谢无忧亦是慢条斯理,冯云笺虽然性子不拘小节,但一举一动也很讲究。
沈清芙……沈清芙早已经入乡随俗,不会大吃大喝大嚼。
四人安安静静吃着饭。
“军中信报,这几日该到了吧?”侯夫人说道。
这话问的自然是谢无忧,他点点头:“若无意外,便是这两日了。”
听到这话,冯云笺握着筷子的手一紧,抬起头来,眼里浮现担忧。
侯爷和谢不辞去往边关,每月有一两封信送进京,是他们唯一能获得的信息来源。
只是,都是军报,没有家书。
冯云笺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让谢不辞给她写信。这是家国大事,容不得儿女情长。
她默默担心着,每次收到军报,就成了她唯一的安慰。
军报是寄给朝廷的,谢无忧在太子身边做事,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父亲和不辞又一次打了胜仗。”他回到家,将消息禀明母亲和弟媳。
“好,好。”侯夫人连连点头,“你父亲和不辞,没事吧?”
谢无忧面色如常,答道:“无事。”
“太好了。”冯云笺也道,拍着胸口,舒了口气,脸上浮起笑意。
回到玉兰轩。
沈清芙问道:“你隐瞒了什么?”
在主院时,他神情有异。作为枕边人,沈清芙很看得懂他的微表情。
谢无忧脸色不大好。
听她问,就没瞒她。坐在榻上,握着她的手,说道:“不辞受了伤。”
沈清芙一愣:“严重吗?”
“伤倒是还好。”谢无忧说着,脸上愤怒又担忧,“但袭击他的武器上,抹了毒药,这毒不好解。”
沈清芙跟着提起心:“毒药?为什么会有毒药?”
她脑子里乱了一瞬。
用毒,这么阴损的手段,不是会被天下人唾骂吗?
但她随即想到,毒箭、毒剑等是会在战场上使用的,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
“大丽国有个将领,剑上抹了毒药,趁乱偷袭了他。”谢无忧沉着脸。
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但弟弟被人围困针对,令他止不住地愤怒。
既愤怒,又心疼,还很担忧。
若是小伤,军报上根本不会写,怕是已经严重到一定程度。
“那现在怎么办?”沈清芙努力镇定下来,“边关的药齐全吗?要不要送些药材过去?”
军医倒是国中圣手,不用担心医术。但这中毒,却是不好说。
“刘军医已经制作了解毒丸,只是不很对症。”谢无忧皱紧眉头,沉吟着,忽然起身道:“我去见陈大夫。”
说完,就抬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