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诺夫是最冤的,他是第一个打不过就加入的例子。
虽然他嘴上答应加入了,但林阳还是不放心,打算在试探一下,透透底。
“小伊啊,接下来我问你的,你要说真话,你给我讲讲,现在北苏地区的局势如何?”
伊万诺夫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个笑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苦涩。
“老板,我就直说吧,我们那边的人现在生活的水深火热,人们连基本的吃饱穿暖都达不到,我出来做买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家人们带出来,全都带到华夏国,彻底脱离苦海。”
看着伊万诺夫一脸愁容,也不像是装样子,林阳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如果早这样说,我们也不会对你动粗了,刚刚多有得罪,下了车请你喝酒,你刚刚说你想改善家人生活,眼下就有个好机会,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哦?真的吗?”伊万诺夫立刻兴奋起来,刚刚脑袋上磕的伤痕也不疼了。
林阳点点头:“如你所见,我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到了北苏那边肯定需要当地人的帮忙,怎么样,你愿意踏踏实实的干么?”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伊万诺夫脑袋点的像不郎鼓。
林阳笑了笑,不如就试试这小子,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见危机解除了,林阳摆摆手让大家先回去,他和洛强留下来和伊万诺夫聊聊接下来的事。
“林老板,你们这次到底运了多少货,我想不可能是一点吧。”伊万诺夫镇定下来,经商的脑子也就赚的很快了。
他在这趟列车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老板,有钱没钱,有货没货,他都能猜出个一二三。
所以才会这样问林阳。
林阳微微一笑:“也不多,就两万件左右。”
“什么,两万件?”伊万诺夫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一次性这么多货,之前的老板撑死了几千件。
洛强瞪了瞪眼睛,示意伊万诺夫别太夸张:“两万件货至于这样么,你小子别耍花招。”说完拍了拍腰间的黑家伙。
伊万诺夫疯狂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朋友,这不是两万件棉衣那么简单,这足够一个市的供应量啊,你们绝对是最大的客户。”
“天呐,我真是眼瞎了,居然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天呐,我早该想到。”伊万诺夫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一笔如果顺利出手的话,他得赚多少卢布,一万卢布?两万卢布?十万卢布?
想想都要开心死了,天上真是掉馅饼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就听伊万诺夫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规划,这两万件棉衣该如何出售,批发给经销商多少件,给政府救助多少件,地方性组织赠送多少件,促销活动,路演之类的,说了一大堆。
林阳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伊万诺夫的一些建议听起来也是可取的,而且这小子比较了解当地社会结构,这样运作起来比较方便。
夜深了,大家沉沉睡去,睡梦中等待着第二天的黎明,那将是落到北苏的时刻。
列车驶如北苏的中心城市莫克斯的火车站,众人兴奋地扒着窗户往外看。
“阳哥,快看,大教堂。”
“哇,那个是传说中的贝加尔湖吧。”
林阳也望向窗外,外边的景色美不胜收,虽说秋末冬初,可这里已经银装素,白雪皑皑。
远处的苍柏枝繁叶茂,在冰天雪地中增添一抹绿色。
众人兴奋之后,林阳让翻译拿出来之前准备好的外币,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些,尤其是干猴,一会儿由他和翻译与检察官进行交涉。
因为按照规矩,凡是哈齐市过来的列车,到达莫克斯货运站,都要接受必须的货物检查才能卸货,而这中间就有很多猫腻,那些指指点点的工作人员,如果不往对方兜里塞一下票票的话,货物通过的难度就增加了。
干猴不情愿的撇撇嘴:“林爷,怎么到哪都有这样的过路瘟神卡一下啊?”
林阳抿了抿嘴:“咱就是社会大染缸里面的一个小角色,想好好活着,就要遵守规矩,行了别废话了,和翻译过去吧。”
二人走后,林阳又叫过来强子,小声道:“你跟着那大胡子,察觉他有什么不对劲,即时告知。”
“明白,阳哥。”
在干猴和翻译的各种疏通之下,三车厢货顺利的通过了检查,货运站站满了等着装卸的工人。
伊万诺夫发挥出他本地人的优势,一顿当地话,便忽悠来几十个工人开始卸货,这些货物都将暂存在货源站里面,缴纳一定的存货费,等待客人一批批拉走。
就在林阳工人卸车的空档,旁边响起了吵闹声。
众人朝着那边望去,一个华夏打扮模样的人,正被几个检察官围在那里,他举着手里的一摞文件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林阳给大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瞅瞅。
几分钟后,大周便快步回来,贴近林阳小声道:“林总,那是一个德景镇的老板,姓曲,来这边做瓷器生意的,检察官说他的东西不合格,而且刚刚检查的时候,还打碎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老板陷入两难了。”
看到老板苦苦求饶的场景,林阳有些过意不去,他大声将干猴喊道近前。
“干猴,你带几个人,多准备点票子,过去给那个老板解解围,都是同胞,别让他太难了。”
干猴点点头,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爱国青年,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同胞受难。
凑到那几个检察官近前,干猴立刻认出,这就是刚刚检查自己货物那几个,也算是认识人更好说话了。
他将其中一个拉到一遍,都不用翻译解释,直接一厚摞票子塞到那人的怀里。
那小红毛干了这么多年差事,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方的主,顿时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翻译连忙上来解释,说那个瓷器老板和自己是朋友,都是小本买卖帮帮忙。
小红毛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喜笑颜开,他们就是来收钱的,只要给钱,啥都好说。
转过身就向另外两个摆摆手,二话没说便离开了。
独留下德景镇老板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这个世道还有天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