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给这位先生搬个凳子。”老大吩咐旁边的小弟。
小弟不情愿地从外边搬回来个凳子，让林阳坐下。
林阳弄了弄衣服，揉了下刚刚撞伤的胳膊，抬头望向艾比，发现她头发蓬松，脸上有巴掌印，应该是挨了打。
“这位先生很面生，外地人吧。”老大慢悠悠地抽着雪茄。
林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应该算是一个做生意的老板，零度酒馆资历这么深，不是一般小混混能顶得住的。
其实对于这样的老大，林阳还是觉得好沟通一些，不想那种什么也不懂的小混混，就知道瞎闹。
林阳坐直了身体，让自己显得有些底气，低声回道：“梧州那边过来的，来这边做点生意。”
“那这做生意，怎么做到我们酒馆了？还连同我们的服务员，打了人家老外？”
林阳一听，老大这是都明白了，也确实，在这样的酒馆里，服务员打了顾客，是大忌，以后客人还怎么来。
“是我的不对，多有得罪，我一定会弥补的。”林阳抬起头来，看着老大的眼睛。
两个的目光一刹那交汇到了一起，眼神中蕴藏着这些年的资历，同时释放出一丝无畏和凶狠，就那么片刻的功夫，已经发生了一次较量。
老大看着林阳目露凶光，丝毫不惧，往身后的沙发上一仰，笑道：“好小子，有骨气。”
林阳说害怕吧，一开始还有点，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求饶肯定不行，索性不如就玩狠的吧。
“你刚刚说，要弥补我，我听听你怎么弥补。”老大果然是个生意人，处处从利益出发。
林阳这才从怀里掏出那袋钱，递到旁边的小弟手里，小弟连忙接过来送给老大。
老大拿到手里，只是轻轻一颠，便笑道：“你就拿这么点东西，我看你是想白嫖啊。”
林阳有些急了，连忙道：“美金，里面是美金。”
“哦？”这一下子又引起了老大的注意，他用手指在牛皮纸袋口勾了一下，往下一看全是深蓝色的钞票，在零度酒馆倒是见过美金，可是这么多的还真是少见。
莫非这小子和外国人的关系很深，老大决定再试探一下。
“这么多美金，你小子不会抢来的吧？”
林阳一看对方问起了美金的来历，估计是怕自己和外国人有关系，如果贸然动了自己，惹出来什么麻烦，那就不好说了。
对于开门做生意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么说你才是老大呢，问题总能问到关键位置上，不错，我确是认识一些，法国弗兰克先生，是我的好友。”
林阳直接搬出来之前的经历，估计这些人也不会去验证，索性拿出来吓唬一下。
老大也没听说过什么弗兰克先生，不过法国人还是见得不多，再加上这么多钱，他的态度稍稍缓和些。
“行吧，今天我就买你个面子，怎么来的，你就自己怎么回去，刚刚的不愉快，权当没有发生过。”
林阳见老大要放自己，随后站了起来就要上前去拉艾比：“艾比，我们走。”
“林先生，你不要管我，你快走。”艾比大声喊道。
林阳说着就要伸手，下一秒就被旁边的保安又挟持住了。
“先生，这你就有点不对了，我已经同意你自己离开，你还想带走我的艾比，就异想天开了吧。”
林阳几近嘶吼着：“我怎么就不能带走她，我已经给你钱了。”
“钱？哈哈哈哈……真是搞笑，你XX妈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这时林阳也上了脾气，血红的眼睛里喷着火：“我答应了她，一定要带她离开。”
“行，你小子真有种的话，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老大直接站了起来，冲着旁边的小弟到：“拿把刀来。”
艾比一看要动刀，立刻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的泪水已经铺满脸颊，哭着喊道：“林阳，你快走，快走啊……”
林阳有些发愣，他不是太懂江湖的规矩，尤其零度酒馆的规矩。
一把长刀明晃晃地扎在了桌子上，旁边的小弟一用力，便将林阳甩在了上边。
老大将刀柄递给林阳，小声道：“是时候表现你是个爷们儿了，我要的不多，你切下一根手指，我立刻让她和你走，从此一笔勾销。”
林阳的脑袋嗡的一下，看着老大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
转过身看见哭的梨花带雨的艾比，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画面，他希望下一秒干猴，胖子，洛强能带着弟兄们冲进来。
他希望洛爷能带人进来一声大吼，他希望警察同志能一脚踹开门，大吼一声不许动。
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来帮他。
眼前，只有那个刀柄。
“行吧，一个人有十个手指头，去掉一个，剩下九个还能活，可是如果不救艾比，以后的她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林阳甩了甩脑袋，直接接过刀柄，当明晃晃的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已经鼓足了勇气。
左手小指压在台面，右手起刀，眼睛一闭，狠狠地落下。
“不要啊……”艾比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砰……”紧接着一声巨响，只见林阳握着左手倒在了地上，右手指缝渗出鲜红色的血来。
艾比使劲挣脱小弟，哭着扑了上去，将林阳拥在了怀里：“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身后的老大，又点起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了出来，感叹道：“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啊，真像我当年那样。”
林阳被艾比抱着快喘不过气，艰难说道：“我没事，只是割破了一点。”
原来刚刚就在林阳的刀接触到手指时，老大一脚将他踹开，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测试，老大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是真有胆识，还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眼下已经证明，这小子还真是一条汉子，作为爱才之人，老大也不忍心伤害。
“小子，算你有点骨气，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在京城，道上遇到什么事情，提我名字周广龙，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