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办公室,林阳皱着眉头揉了几下太阳穴,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抽检样本送到省内,到检测结果出来,少说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面临的不单单是经销商退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消费者口碑,稍有不慎,厂子就只能面临倒闭。
本来打算靠着电视台广告掀起一股消费浪潮,弄不好会变成过街老鼠。
所以这个问题还得从根上解决。
这时候齐利民从外边匆匆赶了回来,一进门便看到了林阳,满脸憔悴的神情。
“小林啊,三叔对不起你,你才走了几天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齐利民双手掩面,快要哭出声来。
他在立乐宝汽水厂工作了大半辈子,投入的心血不亚于拉扯一个孩子。
现在工厂出现了如此灾难性的危机,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三叔,您老别难过。”
林阳上前一把搀扶起,继续道:“现在不是我们难过的时候,工厂没有完全破产前,我们尚有一口气可以挣扎,千万不能放弃!”
齐利民缓缓神:“行,孩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好,我现在需要确定三个事情。”
林阳在脑海里迅速规划着。
“第一个就是有关部门举报的事情,我想知道是谁打电话举报的。”
“毕竟现在安装座机电话的家庭也不多,我想电信局那边可以查到通话记录,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到这个打电话的人。”
“这个我来吧。”
齐利民揉了揉眼窝:“济川电信局那边有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我过去找找他,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好,这个就拜托您了。”林阳握了握齐利民的手。
“第二个,就是济川日报的那篇报道,我觉得很离谱,从撰稿到发布明显不符合规矩。”
“原则上涉及到这么大的品质问题,会提前和我们工厂沟通,好歹我们也是当地知名企业。”
几人纷纷点头,齐雯站了出来:“这边我去试试吧,我有一些同学在报社那边撰稿,我去打听更容易些。”
“好!”林阳相信齐雯的能力。
“最后就是,我觉得传播谣言,是故意有人带头,这件事情我带着强子去处理。”
全部安排完,胖子小心翼翼举起手:“那,阳哥,我做什么?”
林阳对胖子开始处理问题的方式有些生气。
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没好气的道:“你给我老老实实驻守在工厂,安抚经销商。”
众人当即开始分头行动。
齐雯从同学的口中,得知济川日报负责经济民生板块的主编姓李,这一次的报道就是从他手里发出去的。
她为了接近这个李主编,豁出去了,找了一件花裙子穿在身上,还特意擦了些润肤油。
齐雯本身长相也不差,稍微这么一捯饬,一个大美女就出现了。
她托同学约到了李主编,声称自己是他的忠实读者。
一家餐厅里,齐雯斥巨资点了一瓶酒。
李主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请自己吃饭,而且还是一个美女。
眼前的美女给他夹菜倒酒,还一直用崇拜的语言赞美他的文采,李主编觉得自己的第二春就要到了。
酒过三巡,两人都喝了不少,齐雯全程都是笑呵呵的,快到结束的时候却突然黯然神伤起来。
对面的李主编也察觉出这个变化,他暖心的问道:“齐小姐,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可以和李某人分享一下吗?”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我只是为了我的三叔而难过。”
“你的三叔?”
提到齐雯的家人,李主编变得更加关心起来:“咱三叔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了吗?”
齐雯摇了摇头,眼睛竟然有些发红:“不是身体的事情,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接着哭诉道:“我三叔就是一个做饮料小零食的批发商,之前看了立乐宝汽水的广告,于是囤了很大一批货到仓库里。”
“但是前几天突然爆出来说这个汽水不能喝了,三叔整整一仓库的东西,可怎么办啊!”
听到齐雯这么一说,李主编立马表现出同情的表情:“什么?咱三叔和立乐宝汽水还有瓜葛?”
齐雯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李主编:“李老师,您认识这个立乐宝汽水?”
看着齐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主编不禁心软了一下:“算不上认识,就是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而已。”
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齐雯隐约感觉到,这个李主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又假装哭了起来:“现在我就想知道,三叔仓库里的那些汽水还能不能卖了,是不是真像人们说的,喝出虫子了。”
李主编半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始终没说出一句话。
齐雯看这招还是不好使,又接着道:“原本三叔还想通过卖这个赚点钱,资助我读夜大,好让我能够去报社上班。”
“现在来看,我是没机会和李老师成为同事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色能迷心窍。
一听齐雯要和自己做同事,李主编顿时按捺不住自己骚动的心了,忙道:“小齐同志,你先别哭,可否听李老师说几句?”
齐雯抬起头,依旧泪眼汪汪。
李主编心一软:“其实立乐宝汽水也不像人们说的那么不堪……”
齐雯象征性地抽泣了两下:“报纸上不都那样写了么?”
李主编讪讪一笑:“傻孩子,说你单纯你还不信,你就没听说过有一种稿子叫付费投稿么?”
“啊?”
齐雯瞪大眼睛,直接开始撒娇:“李老师,你就知道逗我,你和人家说一下嘛。”
“哎呦呦……”李主编一听这撒娇声音,全身都要麻了。
他满脸绯红小声的说道:“就是有人花了钱发稿子,而且立乐宝那篇文章,是有人花了大价钱的……”
“哦?那你说说这个人是谁!”
突然,李主编的身后,一个男人按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