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下意识摁下扳机,盛初太邪性了,不尽快解决掉她徐乐心里难安!
杀了盛初,凭借这把枪,他也不是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出去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但总好过现在随时会被暗杀吧!
徐乐毫无悔意,摁下扳机的瞬间他感到了一丝轻松,终于,盛初终于死了!
盛初清冷的嗓音如同鬼魅在徐乐耳边响起,近在咫尺:“不错,还知道拉开保险。”徐乐汗毛倒竖!
“可惜,没上膛。”
徐乐只感觉身体一轻,右臂传来一阵剧痛,膝窝也被重重一顶,跌坐在地,握着的枪不受控制的掉落,却被一只骨相极漂亮的手稳稳接住。
众人被转瞬间的变化震得还没回过神,有人看到徐乐摁下扳机,却险些没跟上盛初的速度。
快!太快了!
快到众人一度觉得,哪怕子弹正常射出,也没办法命中盛初!
形势瞬间颠倒,徐乐右手无力的垂在地上,痛到失声,盛初生生折断了他的胳膊!
盛初慢条斯理的把手枪上好保险,蹲下身看着满脸痛苦的徐乐,勾起唇角:“自己说?嗯?”
徐乐真的怕了,眼前的盛初让他感到彻骨的恐惧,明明清丽漂亮的脸在徐乐看来恍若恶魔,勾起的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她在要一个光明正大杀他的理由!
徐乐最后的血性爆发出来:“说什么?!说你看我不顺眼要杀了我?!说你专横独断逼普通人去死?!说你凭着战斗力强就在馆里搞特权?!”
死活就是不提他险些让盛景死掉的安排和动作,而偏偏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所有人敌对盛初。
他要搏一个活着的机会!
盛初神色不变,把玩着刚从徐乐手中夺下的手枪,声音低的只有徐乐能听见:
“你真以为我要的是名正言顺?不不不,那只是庄哥希望的,我正发愁你死的太痛快难解我心头之恨,既然你这么坚持,正合我意。”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盛初露出一个极恶劣的笑。
徐乐只感觉盛初的每一个字砸在心头,冻凝了他的血液。
不!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骗他!她就是想逼着他认罪!他才不会上当!
盛初拿着手枪,枪口抵住徐乐软塌塌垂在地上的右手,微微挑起一根手指,旋即猛地向手背方向折压!
听到徐乐的惨叫,盛初眉眼间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泛起愉悦的笑容!
徐乐再也承受不住,十指连心,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压力让他实打实的崩溃: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趁着去庄辰办公室的功夫放出猫,是我拿镜子把猫逗到楼梯,是我把猫顺着一楼的窗户扔到外面,那猫还徘徊在窗户旁边不愿意走,是我拎着它脖子往护栏上撞然后丢的远远的!”
鼻涕眼泪混合在徐乐脸上,粘腻的让人觉得恶心,说出的话却更是令人心头发寒:“是我想不劳而获觉得你们战斗力高就活该去送死找食物,是我觉得你因为我反驳你早就想弄死我,我就想下手为强!我想报复你却不敢对你动手只能想办法对你妹妹下手,是我小人之心差点酿成大错!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盛初脸上越表露出可惜,徐乐越觉得自己说对了方向,是了!只要他认错诚意悔改,庄辰那人最是正义!一定能从盛初手里保下他的!
徐乐一边道歉一边往庄辰的方向张望,可惜,盛初挡住了他的目光,他看到盛初的表情又重新恢复到冰冷,突的打了个寒颤。
“现在,你死得其所了。”
盛初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保险上膛扣下扳机一气呵成,徐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还带着希冀,他企盼庄辰心软,企盼盛初知他悔过放他一条生路,可一切的一切戛然而止。
额头正中间的血洞,温热的血液自眉心落下,徐乐的身体重重跌在地上,鲜红的血在地上氤氲成一滩。
众人还没从徐乐的忏悔中回过神,眨眼间又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在他们眼前消散。
死一般的寂静。
别管一个人生前有多么恶劣多么下作,可当他死了,人们又会不自觉的去想:啊,他,他罪不至死吧。
盛初重新把手枪归回原位,递给庄辰,即便是刚杀了个人,盛初脸上也没有丝毫动容,庄辰、夏美、一干教练的表情都有些复杂,虽然他们大多早就知道盛初不会轻饶徐乐,但更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大活人,盛初说杀就杀了!
有人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盛初撇了一眼静默的众人,那些崇拜她的新人,此时对上盛初的目光也有些闪躲。
盛初强归强,可如果一个人能对人命冷漠到如此地步,他们作为伙伴,也难免害怕,而且,死的也是个普通人。
是,是徐乐先动的手,但毕竟,毕竟盛景不是没事么,甚至连那只猫也没事,盛初甚至没给徐乐一个赎罪的机会......
也有人觉得盛初做的没错,对敌人本来就该心狠手辣......
可盛初仅仅只是撇了众人这一眼。
她在徐乐面前演了一出戏,让徐乐自爆了自己的罪行,但有一句话她可没骗徐乐。
她不需要名正言顺,也不需要让众人觉得徐乐死得其所,她压抑自己三天的杀意仅仅是为了考虑到庄辰和夏美在所有人心中的公信力,要证据?那她就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她可以为了朋友多绕一段路,但绝不会因为众人内心为她加封神环就会大度的饶恕罪人。
哪怕这会让所有人对她敬而远之。
盛景早得了盛初的嘱咐,盛初不怕自己受伤,但担心徐乐狗急跳墙伤了盛景,盛景便听话的带着乌龙待在护理室没有出来。
盛景也害怕盛初受伤,听到枪声盛景哪里还坐得住,匆匆打开护理室的门便看到外面静默的场面。
盛初一袭黑色冲锋衣,纤细高挑的身躯背着重剑,盛景看到了众人表情各异,骇然、恐惧、震惊、谴责......唯独盛初漠然的站在人群外,如果说把眼前的场景看作一幅画,那一定是割裂的,仿佛盛初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姐!”盛景连个眼神都吝啬分给地上死不瞑目的徐乐,几步跑过去拉住盛初的冰冷的手,握的紧紧的。
盛初冷厉的眉眼溢出一抹笑。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