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偶尔看一眼倒也不打紧,要紧的是有一回遥遥因为练剑发了高热,恰好叫齐飞韵撞见了。
尚青青当时还是个五岁多点儿的奶娃娃,见着郑温遥晕倒,只会哭着要找明生师叔,碰见了齐飞韵,便像见着了救星一般,将人拉到了郑温遥身前。
齐飞韵一看郑温遥发了热,二话不说就将人背回了遥风院,然后一边让尚青青去找明生,一边拿帕子给郑温遥降温。
郑温遥那会儿估计也是烧糊涂了,竟将齐飞韵当作了自己的娘亲,竟抱着齐飞韵的腰,迷迷糊糊地叫着母亲。
齐飞韵哪见过这样的郑温遥,以往她来,郑温遥都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如今这般,却是让齐飞韵愣了许久,看着少年烫的绯红的脸颊,齐飞韵也是有些心软,任由少年抱着自己,甚至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轻声儿安慰着。
池砚就是这时候来的,他本来是想来看看郑温遥,顺便劝劝遥遥别再这么辛苦地练剑了,谁知竟碰见了边跑边抽抽噎噎的尚青青。
一问才知道,遥遥发了高热,急的池砚赶紧朝遥风院跑过来。
谁知一来,看见的便是郑温遥乖巧地依偎在齐飞韵怀里画面,气的池砚上前一把将郑温遥从齐飞韵怀中扯了出来塞进了被子里。
对着齐飞韵更是怒目而视,差点儿拿剑伤了齐飞韵,当时的池砚只以为这女子趁着他家遥遥生病占便宜呢。
后来得知是误会一场,池砚还是极为不爽,郑温遥何曾在旁人面前露出那样乖巧的模样。
他都没见着,竟让齐飞韵这个女人见着了,甚至她还将遥遥抱在过怀里。
也是后来郑温遥清醒了过后,知晓了此事,去找齐飞韵道了歉,两人过后也并没有过多的交集,池砚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现在齐飞韵过来干什么?还露出这副样子,池砚有些紧张。
虽说两人自那次过后便没什么往来了,池砚却总觉得郑温遥对齐飞韵的态度不太一样,具体表现为,只要听见宗门中有弟子说齐飞韵的闲话,郑温遥便会严加惩处。
在齐飞韵打量着郑温遥时,郑温遥也并未露出什么不适,任由着齐飞韵打量,当然郑温遥同时也看了看齐飞韵。
少年时那件事儿事实上郑温遥是没什么印象的,醒来后也是听明生师叔和尚青青说的此事,但是听别人说,郑温遥再厚的脸皮也不免有些尴尬。
谁知道他烧糊涂了后会抱着别人叫母亲啊,光是脑补一下,郑温遥就想换个地方生活了。
于是转头就去给人道了歉,不仅是替自己,还有池砚。
因着池砚差点儿打伤了同门,明铖师叔罚了池砚十鞭,让人去明思门跪着反思己过。
跪完后,池砚几乎站不起身,还是郑温遥将人扶回开阳峰的,所以让池砚亲自去道歉那也是不太可能了,只得郑温遥代着去。
不过好在齐飞韵也并非得理不饶人之人,不但没有怪罪池砚,还嘱咐郑温遥好生休息。
这可让郑温遥狠狠感动了一把,感叹了一嘴齐飞韵人美心善。
过后两人的确没什么交集了,只是郑温遥时常会听某些弟子说齐飞韵为人狠毒孤傲,难以相处。
这时郑温遥总会想起齐飞韵嘱咐他好生休息的温柔模样,跟这群弟子口中的齐飞韵显然是两个人。
细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是有一男弟子仰慕齐飞韵许久,告白被拒后,便四处散播齐飞韵心狠手辣,接近她的男弟子都会被她剜了眼睛。
郑温遥查明真相后是有些生气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被拒绝就被拒绝呗,居然还恼羞成怒造谣,他们肃清宗可容不下这样的败类。
于是郑温遥生平第一次动用自己宗门首席的权力,将这名男弟子罚去了苦思洞,十年内不得出洞。
并将所有参与造谣的弟子都罚了一百遍宗门门规,跪在明思门下写完才能走。
这也是头一次,郑温遥罚人罚的那么狠,不过显然是有效果的,至少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从弟子口中听说过有关齐飞韵的谣言了。
思绪转回,郑温遥看向齐飞韵,面色柔和。
“飞韵师姐不必如此客气,唤我一声儿阿遥便可。”
郑温遥这话一出,原本站在他两旁的沈知羽和池砚一下子瞪大了眼。
特别是沈知羽,收起了方才的漫不经心,这才仔细打量了几眼齐飞韵。
长得也就那样儿,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凭什么能让阿遥让她称呼他为阿遥?
他都是废了好大劲,没脸没皮这么叫着,阿遥无奈之下才应答的,这人又靠的是什么?
沈知羽目光逐渐变得有些不善,阿遥他不会喜欢这齐飞韵吧?
想到这个猜测,沈知羽心头一惊,不可能,他那里比不上这女人了,阿遥怎么可能喜欢这女人而看不上他呢。
另一旁的池砚这会儿的想法倒是奇迹般地跟沈知羽对上了,听见郑温遥的话,少年时郑温遥依偎在这女人怀里的画面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越想池砚越觉得他不会是猜对了吧,难不成遥遥真喜欢这女人,居然让她这么称呼他。
“好,阿遥,那我们一会儿擂台上见了。”
齐飞韵也没客气,她可是将郑温遥当成弟弟的。
假装没看见沈知羽和池砚投射过来都快把她撕碎的目光,齐飞韵眼中划过一丝戏谑。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两人对阿遥是什么心思,哪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如愿,当然是能添多少堵就添多少堵了。
特别是池砚这小子,昨日一战,是半分情面都不留,她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虽说池砚伤的比她更严重。
不过今日见池砚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齐飞韵倒是狠狠出了一口气了。
说要这句话,齐飞韵带着宋清婉转身便朝擂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