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崎站在上次与那下棋老头的门外,他实在没想到罗亚给的地址是在儿,不过来都来了,再不进去就有些矫情了,再说奥斯汀不是让他常来看看这老头嘛.....
门依旧没锁,木崎进去就见那老头还是上次的那副姿势,他都怀疑这人这么多天是不是没换过动作。
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德威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是木崎,便又再次闭上眼睛没有动。
木崎有些无奈,伸手在老头面前晃了晃,“喂,醒醒,别当没看见啊!”
德威缓缓睁开眼,半晌抬手推了面前棋盘上的一子。
“老头,今天我不是找你来下棋的,你认识这个吗?”木崎说着将温迪戈家族徽章拿了出来。
德威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这才看清上面的花纹,“很久远的......记忆了”
德威大概许久没有说过话,他的声音像极了破风箱,沙哑又难听。
“有人让我拿着这个来找你,说让你为我打造一把武器.....”木崎看着眼前的人,他实在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让这位行动不便的老人家为难,“算了,没什么,今天也没别的事,要下棋吗?”
德威目光落在木崎腰间的长刀上,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有的......要的话.....给你。”
木崎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老人的意思,“有现成的?正好,那送我吧,反正放着也没用。”
“好……”
德威缓慢的走进屋,从堆满灰的床下抽出一个长盒子给木崎。
木崎打开,里面凌乱地放着几把依稀算是武器的东西,不过上面已经结满锈迹,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这都能当古董了吧,你就放几年就能传给后辈了,说不定具有考古价值。”
“没有...后辈...给你...”德威用手怜惜的一一摸过,很认真说道。
“不用了吧,反正我拿着也没用。”
“可以...去掉...锈渍...重铸......”
“可是这里的刀匠做不出我想要的,算了。”木崎将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眼前的老人微微一笑,眼里轻微的失落被掩饰的很好。
“我会...铸...你说。”
老人的话让木崎止住脚步,惊讶的回头看这个不起眼的老人。
木崎上下打量德威,虽说他隐约觉得这老头可能是个隐世高手,可怎么都有些突兀,那铁锤能抡的起来吗?
“你确定?你会铸剑?”
“你说……我给你……铸……”
“也行,试试呗。”
木崎两手一拍,虽说他不抱希望,可这老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了他也就没必要拒绝。
“我想要把剑,三尺长,三指宽,双刃全开,剑身笔直,剑刃中线凸起为脊,脊两侧成坡状为从,手柄随意,剑刃要锋利,能做出来吗?”
德威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他拿起木崎放在桌上的东西转身进了里屋。
木崎跟上,直到穿过主屋,两人才进到一间角落的屋里。
推开门,尘土飞扬,墙上还挂着蜘蛛网,不过堆放着的工具,让木崎觉得自己的剑还是有希望的。
“土......太多...打扫.....”德威定定看着木崎,木崎眨了眨眼睛。
好吧,为了有把属于自己的剑,他忍了。
木崎认命的从屋外打水开始清洗这间不知道多久没来过人的屋子。
德威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动手的打算,反倒手上不断摸着这几块“锈铁”。
直到深夜,木崎才替德威整理好了屋子。
看着勉强可以操作的房间,又望了望外面全黑的天,木崎有些疲惫的躺在地上,累了一天,他已经没有想要回去睡觉的想法了,索性找了张凳子休息,而德威早在天色暗下来时就去休息了。
夜深人静,一夜无梦。
“咣当!!”
一声巨响彻底吓醒了木崎,惊坐起的木崎一眼就看见了罪魁祸首。
“大清早的,你在干嘛?”
德威慢慢拾起脚下的锅,重新放回灶台。
“你...醒来了...去生火......”
木崎揉了揉头发,难得没有发脾气,听话的去灶台生好火。
若说昨天木崎还质疑德威的能力,那么今天就剩下渴望了,靠着门听着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声,木崎难得激动了起来。
“吃饭……饿了……”德威放下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到木崎面前。
木崎有些无奈,尽管有些不愿意,可还是出去给老人买吃的去了,谁让他有求于人家呢......
看着木崎出门的身影,德威又缓缓回到了灶台,在火里烧的通红的铁块,曾经也承载着荣耀。
——刀只能用来杀人,就算我们在怎样打造它,它也选择不了使用他的人。
——没错,可是德威,铸刀不仅仅是打铁,在我们敲敲打打的同时也要注入我们的灵魂。虽然刀不能选择使用他的人,可当我们为刀注入了灵魂,那么使用他的人也会有所感受,感受到我们是怎样用心的铸造每一把刀,我们想要传达的善良和正直也会传达到使用的人心里。
——可是他们在杀人,在用我造出来的武器杀人.....
德威独自握着手里的铁锤站着,遗忘了许久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出现,看着自己这双造出无数武器的手,他不能说自己是清白的。
“老头,一个人在那儿干呢,过来吃饭。”木崎提着食盒站在门口吆喝。
德威放下铁锤洗过手缓缓走过去。
漂亮的食盒里精致的饭菜被衬的更诱人,木崎丝毫没有顾忌的就吃,美味在舌头上炸开,他很喜欢这家的饭。
“唔~好吃!老头,为了这把剑我都买了这么贵的食物,你可要做好了。”
“为什么…...想要...…武器...…”
“倒也没有很想要,不过有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提起来了,便起了心思,也或许是为了可以找到一些寄托的东西,不至于让自己忘了最初的自己吧。”木崎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着。
“不过…是…伤人的…兵器.....”
“说的也是,这玩意儿最大的作用不就是保证自己心安的嘛。”
德威显然没有想到木崎会这般说,再没有说话,低头将手中的东西吃完回到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