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讲到这里时用眼睛看了看正闭目倾听的皇太极,见他脸上的神情很是满意,便接着说道:
“第四计是在盛京城内传播那位厚世伯,是我大金国派往明国的细作,他原是大贝勒的孙子自幼生活在民间聪明伶俐。
这个传言会被明国安插在盛京城里的细作获得,并被传回到明国群臣和崇祯耳中。
第五计是通过在朝鲜国贵族中传播和盛京城同样的消息,通过朝鲜贵族或王室传送到明国群臣和崇祯耳中。
第六计是让被俘虏的明国将军黑云龙知道上述消息,并历尽千辛万苦把这份假消息带回明国。
使崇祯知道袁崇焕是我们金国的朋友,厚世伯是我们金国派去的细作。
只是我们现在对那个厚世伯的个人情报太少了,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按获得的情报再做完善,计划好后再将这些策略落实以求一击必杀。”
皇太极听完后睁开双眼,很是满意的对范文程说道:
“范先生的连环计果然不俗,你尽管放手去做,如有难处随时都可来找本汗处理。”
范文程被皇太极称赞的心中喜悦,慌忙跪地道:
“请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
北京城崇祯岳丈府内,周奎正看着干儿子山东总兵杨绍基遣人送来的书信,对一旁的管家周安说道:
“杨绍基这是在外边受了那位小伯爷的委屈,才想起有我这个义父来的,但这孩子还是有点孝心的。”
周奎说完抖了抖手上的三千两银票,又说道:
“什么厚世伯?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回头你和那帮天天喊着来求见的御史们打个招呼,有机会就收拾收拾那小崽子,让他也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管家周安恭敬的弯腰回答道:
“请老爷放心,这件事我一会就去办。”
周奎闻言就拿着银票扭动着他肥胖的身躯一步三晃的向内堂走去,回屋里去数他那数了不知多少遍,却永远不会逆反的银票去了。
北京城内阁辅臣成基命府中,成基命正在和温体仁在书房中密谈,温体仁说道:
“大人,学生是刚刚从何如宠大人那里过来的。
何大人和学生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很担心皇上会对那位厚世伯过分宠信,这样会使我们东林党人再次遭受到魏逆时那样的打击迫害。
所以学生今日专门来向成阁老请教有何应对之策。”
成基命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想了一会后才轻声慢语的说道:
“这个厚世伯的身世确实十分可疑,在皇上面前也讲了很多不利于我们东林党人的话。
但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东林党人也要有一些君子风度才好。”
温体仁见成基命对待此事竟然如此漫不经心,这个时候还在讲什么君子风度,便有些着急的说道:
“滦冷大捷的战报已经送入京城多日了,阁老您就没有看到此子用兵如神杀伐果断,他哪里还是个孩子?
为了战场缴获竟敢当众口出狂言,要杀两位手握重兵的朝廷二品总兵,如果他再这样继续得到圣宠,必将成为我东林党人的祸害啊!”
成基命看着有些小激动的温体仁,也加重语气说道:
“你也知他立下此等大功,日后必定会更得圣宠。
你也知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用兵如神,却不知他身世来历就敢肆意乱动,你难道就不怕为东林党人引祸吗?”
温体仁闻言一怔,连忙起身作揖道:
“阁老深谋远虑,学生明白了。”
成基命很是满意的看着温体仁这位学生,继续用他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
“看来你做事情还是太急躁了些,要记住隐忍退让并不是怯懦,而是为了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朱喜明到达北京城后却被传旨太监给阻拦了下来,说皇上令他今夜在北京城外驻营。
第二日的辰时二刻,要为他组织盛大的凯旋入城欢迎仪式,以示皇恩浩荡。
朱喜明没有想到崇祯会如此隆重的操办此事,心中虽然知道树大招风月满则亏的道理,但也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个安排。
次日,朱喜明率领整装一新的600多名新军将士列队于永定门外五里处,京城百官列队于城门两侧,大量百姓拥挤在文武百官之后,黑压压一片足有上万人之众。
北京城头插满了各式红、黄、蓝、白彩色旗帜,锣鼓、唢呐乐队站于城头。
王承恩引领着一辆御辇在大汉武士的护卫下,威风凛凛的向新军队列走来。
王承恩见到朱喜明后,举起手中的圣旨,大声喊道:
“皇上有旨,厚世伯征战沙场为国劳累可马上听宣。”
朱喜明可不是像他外表那样还是个孩子,他了解崇祯的多疑性格,也知道后世年羹尧的悲惨结局。
他慌忙跳下战马跪在地上大呼道:“臣朱喜明不敢越谏,愿跪地请旨。”
王承恩对朱喜明的这个表现十分满意,也愿意看到他有如此这般的恭维表现,便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在此次滦冷大捷中,厚世伯领军有方,智勇果敢。
先败敌于滦州城下,再歼敌于冷口关内,收复国土,有大功于社稷。
为表其功,特赐乘坐御辇入城。钦此!”
朱喜明听王承恩宣旨完毕后,忙稽首道:
“臣朱喜明谢主隆恩。”
王承恩笑容可掬的上前扶起朱喜明,说道:
“小伯爷快请上玉辇吧,吉时就快要到了,皇爷还在奉天殿与众文臣武将等着你呢。”
朱喜明赶忙止住王承恩搀扶他的手,说道:
“王公公这可万万不敢,我今日晕车、晕船、晕马身体不适,可坐不得这华丽的御辇,还是与你一同手扶御辇入城以示皇恩浩荡。”
王承恩见朱喜明不愿乘坐御辇就要这样步行进城,恐怕皇上知道后会责备自己办事不力,心中不由暗想:
“这位厚世伯会不会只是在假意客气?
还真是人小鬼大心眼儿多?看来这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他为了表达诚意就再次劝说道:
“厚世伯还是乘坐玉辇入城吧,您可不能让奴婢负了皇命,再说您也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好意啊,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