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闻言后面色却显得很是沉重,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朕的内宫之中已再无金银之器可熔了,粮饷之事还需诸位爱卿从长计议。
骆养性朕命你稽查京城戒严期间有无违法乱纪之事,你可有什么要向朕禀报吗?”
骆养性没想到崇祯的思维会跳跃到自己身上,慌忙稽首道:
“回禀皇上,近期京城各府邸官吏和城中百姓都能安守本分,锦衣卫巡查中并未发现有扰乱国法之狂徒。”
崇祯看着跪在地上的骆养性心想:
“我的意思他难道真不明白吗?还是真如厚世伯所言,他已经不再是朕的利刃尖刀了?
真是可恶!”
“据报近期城中骚乱不断,你却一无所获,还跪在那里干什么?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崇祯将心中的怨气毫无保留的都送给了倒霉的骆养性。
骆养性闻言身体一颤,心中暗想:
“皇上怎么突然之间如同变了一个人,竟然当众斥责起了自己。”
慌忙再次稽首道:“臣惶恐,这就回去安排锦衣卫严查戒严事项。”
朱喜明见崇祯被粮饷之事闹得有些心乱,便开口说道:
“皇上,朝廷府库和内帑没钱那就向全国募捐好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太傅韩爌闻言后,对他问道:
“厚世伯是想向谁募捐?
是全大明的百姓,还是大明的文武功勋或是商贾巨富?”
朱喜明用不解的目光看向韩爌说道:
“都可以啊,有钱捐钱,无钱出力,共保大明江山社稷。
如果任由建奴肆虐大明北方,那大家可都要跟着倒霉了。”
“这成何体统?朝廷怎可向升斗小民行乞?”
韩爌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朱喜明进行反驳。
周道登这时也附和道:
“厚世伯可不能想当然,向百姓募捐那是柯捐杂税。”
东阁大学士温体仁这时也附和着说道:
“朝中官吏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发过俸银了,很多官员之间都是相互拆借过度日,百姓更是艰辛度日食不果腹;
商贾巨富早在北方战事一起,就都纷纷离城而去了。”
太傅韩爌这时再次开口说道:
“厚世伯太轻率了,国事艰难就更应该谨慎行事。”
周延儒见几人一起为难朱喜明便出班说道:
“厚世伯也是为君父分忧,有这些想法也是无可厚非的,诸位大人应该多多扶正才好。”
朱喜明早就知道会有如此结果也没有急恼,就继续说道:
“皇上,前几日臣向皇上禀报的那份南粮入京畿加倍换盐引一事,也可以解决目前朝廷所面临的困境。”
闻言内阁首辅周道登立即说道:
“皇上,此议案内阁已经议过了没有通过,这有违祖制。
本朝也无先例可供借鉴,恐会引来各大盐商集体抵制使朝廷税银减少,令本就空虚的朝廷财政更加雪上加霜。”
“如今建奴已经兵临城下,而朝廷粮饷不足,开个先例又有何不可?
只要能安定民心军心,解决当前的粮饷问题就是好办法。”
朱喜明继续据理力争,希望能有人出来支持自己。
崇祯见众臣子又开始互掐了,就十分恼怒道:
“好了,天天争议,却天天议不出个办法来,你们回内阁去议吧,厚世伯留下。”
众臣见崇祯震怒纷纷稽首拜退而去,大殿之内只剩朱喜明和崇祯二人。
朱喜明见崇祯满面愁容,便微笑道:
“皇上,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气恼,后世历史上的今天就是这个样子的。
文官集团天天互掐,却都是想保护各自的私利不受侵犯,为了反对而反对。
只要咱们制定的那些计划不变,方向不变,这天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崇祯皱着眉头深深叹息了一口气,问道:
“厚世伯你今日也看到了,那些制定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皇上,您忘了吗?
是两个办法同时进行才会有成效的。
骆养性看来是不顶用了,可我还只是个孩子,孩子惹祸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朱喜明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玩味了。
崇祯闻言一愣,随即又正色道:
“厚世伯是朕的近臣,是朕的子侄,就算无意间惹下天大的祸事,朕都会给你撑着。”
“那臣就先谢过皇上了,近日臣外出次数会很多,而现在京城内正在戒严,您能给臣一个通行证吗?”
崇祯想了一下后便从腰间取下一块碧绿的龙形玉佩说道:
“此双龙玉佩乃朕之御用,出示此玉佩如朕亲临,大明各级官员见到都须行稽首礼。
凭此双龙玉佩还可调动天下兵马、锦衣卫、东厂各司,今日你暂且拿去用吧。”
王承恩双手接过双龙玉佩转呈给朱喜明,他接过后仔细观察了片刻,说道:
“做工这么精美,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王承恩陪笑道:
“厚世伯,这双龙玉佩可不是钱所能衡量的物件,还是好生保管吧。”
崇祯闻言也嗔怒道:“厚世伯,此乃公器不可胡闹。”
“这真是一件好宝贝,我知道的。
皇上我这就去惹祸了。”
朱喜明嬉笑着说完后也不再停留,转身就跑出了大殿。
崇祯在后边气的一拍御书案道:
“是拿去办正事儿!”
朱喜明当天就带着四名锦衣卫和小宫女张凤换了便衣,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紫禁城,向北京城北边的军器局而去。
他虽然知道明朝火器制造还是靠工匠手工打造,却想亲眼去看看这一时代的火器制造工艺到底如何。
朱喜明一行六人到达军器局所在地后发现,这军器局院落占地极大,围着高墙走了好一会才绕到了正门。
看见两名懒散的兵丁正百无聊赖的靠在门垛内闲聊。
杨贺上前对两名兵丁说道:
“快去里面通报,厚世伯前来军器局视察。”
一名兵丁闻言知道是来了位伯爷,不敢怠慢便急匆匆向院内跑去。
不一会时间就从门内涌出来了几名官吏,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监越众而出,稽首并自报家门道:
“奴婢军器局监造孙国良恭迎伯爷大驾光临。”
朱喜明看着眼前这位略显老态的孙国良说道:
“你起来吧,带本伯进去参观参观你们的军器制造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