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从地上站起身,沛章轻颤的声线隐含无尽的思念,
“你怎么来了?”
明明当时岳远已经将她打晕带走了,可这傻瓜,怎么还是追来了,
云华粉颊含春,一路疾驰而来,确实有些疲累,
但看着眼前人,身上的劳累仿佛直接烟消云散了,
红唇微微嘟起,云华指着常松晖,不甚在意地说道,
“他能来,我也能来。”
与常松晖和李含光对视一眼,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沛章在一旁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继续劝着,
“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你也跟着一起回去。”
云华并不理会,破罐子破摔一般,直接在河边坐了下来,
“我是奔着你来的,又不是奔着他来的。”
李含光闻言抿唇轻笑了笑,揶揄的目光在云华和沛章身上打转,
沛章憋了半天,再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软下了语气,也陪着云华坐了下来,
“别闹,你要知道,我这次去是要和亲的,你跟着算怎么回事?”
说着,一旁走来一个婢女,手里拿着李含光出城时穿着的嫁衣,
此时,沛章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身囚服,还未将嫁衣穿上,
那婢女不屑地撇撇嘴,直接将嫁衣丢在地上,
“三公主,您赶紧将嫁衣换上吧,可别穿着这一身,到了西北,丢的可是咱们李朝的人。”
沛章并没有斥责,只是抬起冷厉的眉眼扫视过去,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冷漠,
那婢女阴阳怪气的嘴脸顿时噎住了,讪讪地走回了队伍里,
任凭那件嫁衣躺在地上,沛章没有捡起来穿的意思,
云华知道,沛章宁愿穿囚服,也不想穿这件丧气的嫁衣,
可这样高傲的沛章,穿着囚服究竟是折辱了她,
看着水中倒映出的清冷的容颜,云华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到了沛章身上。
李含光走到沛章身边,捡起地上的嫁衣,
伸手抚摸过其上每一缕金线与珠绣,眼中是迷茫无助,
“回了京中,不知父皇又要将我嫁给何人。”
常松晖脸色变了变,反手握住李含光,掌心传来的暖意抚慰着她,
沛章拢了拢云华给她披上的披风,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嘴,
“那你就抢先一步嫁给他。”
听到沛章这么说,李含光显然是愣住了,喃喃道,
“可我现在不去和亲了,得回京呀。”
云华与沛章对视一眼,会意一笑,朝常松晖看了一眼,
“那你就别回去了,逃吧。”
常松晖眸底闪过光亮,牵着李含光的手激动地轻颤起来。
入夜,和亲的队伍暂歇在河边,
云华拉着沛章来到河边,果然见李含光和常松晖等在那里,
走进了,才看清李含光身上穿着的,就是那件精巧的嫁衣,
两人执手而立,穿着嫁衣的李含光满面娇羞,果真像是一场恩爱无比的婚礼一般,
“恭喜恭喜!”
云华笑弯了眼,眼神里有高兴憧憬也有羡慕,
李含光见到云华和沛章走来,拉着两人,让她们坐在了河边的两把椅子上,
沛章不解的问,
“这是做什么?”
常松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
“含光说,拜堂都得有长辈在场的。”
“我们算哪门子长辈?”云华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含光挽着她坐下,走远几步,看着两人并排坐在一起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一个是我皇兄……不对,是皇姐,另一个就是我皇嫂,当然是长辈啦!”
好像也挑不出毛病,沛章瞥一眼云华面上浮起的红晕,眼底也蕴起笑意,
两人面前,李含光和常松晖已经开始拜堂了,
一拜天地,两人朝着涌动的河流、不远处的山脉拜服下去,
天地有灵,见证两人天作之合,情意永恒,
二拜高堂,两人转过身,朝并排坐着的云华和沛章深深叩首,
沛章与云华对视一眼,抿唇轻笑,起身将地上的两人搀扶起来,
沛章托着常松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
嘴角勾起月牙般的弧度,沛章轻拍在常松晖的肩膀上,
“祝卿之婚姻,胜孟光举案之好,匹张敞画眉之情,同心合和,结缔永恒。”
云华笑着握住李含光的手,轻轻将她扶起,
杏眸弯弯,如荡漾的碧波,盛满笑意,
“祝如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愿两情长长又久久,朝朝又暮暮。”
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云华和沛章继续观礼,
夫妻对拜,李含光和常松晖面对面站着,拜了下去,
这场婚礼可谓再简陋不过,没有宾客的祝福,没有热闹的仪式,甚至连正经的婚服都没有准备,
可是看得云华和沛章没来由地湿了眼眶,
“礼成。”
沛章微微颤抖的声音消散在月色中,
云华牵过沛章的手,她们静静地坐在椅上,看着两人隐入山林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夫君,我想去看婉约的江南、飒爽的大漠、孤傲的雪山,想吃糖葫芦、如意饼、玉露团、蒸酥酪、茉莉卷。”
“遵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