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对着周边的黑衣人淡声开口:“下去。”
周边的黑衣人齐声应道:“是,大姐。”话落,人也无声消失在了原地。
被称为大姐的暗卫,跃下屋顶快步来到白衣男子不远处,拱手弯腰:“神医公子,是我等莽撞,公子可有伤到?”
玲珑嗓音寡淡:“无事,府君的药可熬好?”
暗卫直起身,垂眸语气平静:“公子,汤药已熬好,冥刹公子刚走。”
玲珑颔首,“带路。”
暗卫侧身一步,伸手:“公子,请随属下来。”
……
陈贝和温六前后刚踏进府君的院落,接着很默契的停下了脚步,陈贝转身,在看到意料之中的人时,两手端稳手中托盘,一弯腰,语气恭敬:“公子。”
在见到陈贝两人时,带路的暗卫隐藏了身形。
玲珑来到陈贝身前,扫了眼他手中的托盘,淡问:“进去吧。”
陈贝直起身:“是,公子。”
正在父亲房前踱步的温善初,在第八十九次看向院中拱门时,心中惦记的那道身影终于出现了。
温善初松了口气,快步下了石阶,迎着玲珑走去。
这次她停在了玲珑五步之外,揖礼:“公子。”
玲珑脚步未停,淡声询问,“郡府女,帮府君准备的浴水,在哪儿?”
温善初直起身,迈步跟了上去,语气温和认真:“神医,就在侧殿。”
“带路。”
简单的两字,温善初竟从中听出了着急。
“是,神医。”
几人越过屏风,玲珑平静的看着眼前,正冒着热气的洗澡水,淡声询问:“冥刹,熬药时,视线可曾离开过药罐?”
陈贝闻言,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一凝,垂眸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汤药,说:“有。”
玲珑并不奇怪,点头,“药剂还没加进去?”
陈贝如实回道:“是的,公子。”
玲珑转身,望着脸带银色面具的陈贝,淡语:“药汁不加了,将瓷瓶中的药剂,直接倒入浴桶中便可。”
“是,公子。”
陈贝恭敬应声,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木架上。
接着,从怀中小心拿出主子给他的瓷瓶,来到浴桶边,扒开瓶塞,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散开来。
白玉瓶倾斜,碧绿的液体流进冒着热气的水中。
收回瓶子,陈贝转身,望向站在木架旁的玲珑:“公子,好了。”
玲珑看向一旁,沉默未语的温善初:“郡府女,让大人将府君带过来吧。”
温善初微微颔首,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玲珑偏头:“在这里看着,直到府君入浴。”
话落,抬起陈贝放着的汤药朝外走去,路过温六时,看了她一眼。
这个动作,刚好被陈贝看到,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脊背挺得笔直的温六。
眸子一眯,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浴桶。
玲珑将托盘放在高几上,人坐到了一旁的雕花椅上。
没过多久,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脚步声统一的停了一瞬。
待到脚步声恢复的同时,温英和善的话语响起:“神医公子。”
玲珑抬眸,刚好温英横抱着府君来到她的五步之外。
“温大人,药汤已经备好,尽快带府君进去吧。”
说这句话时,玲珑并没有起身。
温家母女听出了玲珑言语中,有不悦的情绪。
互视一眼,温善初对着自己的母亲大人点了下头,待母亲抱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这才看向坐姿随意,却不显放纵的清冷白衣公子。
目光在触及公子身旁的药坛时,眼神一凝,面向玲珑,一拱手。
“公子,可是这药有问题?”
玲珑指尖摩挲戒指,道:“没问题。”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温善初,不明白了,那为什么没问题,这药会不给父亲用。
玲珑看向沉思的温善初,淡淡开口:“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这药,郡府女,便会明白。”
语罢,阖眸,往后一靠。
“府君好后,记住,不要大补。”
这句话落,玲珑不在多言。
本就发蒙眼前人就是大夫的温善初,闻言,赶忙应声:“是,神医。”
而温英抱着怀中人来到浴桶旁时,呆了呆,这绿色冒泡的浴水,难道不会将人烫伤吗?
心慌的温英,本想找玲珑的,可视线在看到陈贝时,又定了下来,要是这药有问题,神医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呢。
想通的温英,抱着怀中人来到软塌处,开始帮夫郎解衣带。
刚扯开夫郎丝绦的手,顿住,抬眸就看到这位叫冥刹的公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和夫郎。
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垂眸开始小心脱怀中人的衣衫。
玲珑靠在椅背上,心中默数着数,在数到二十时,侧屋一声女子惨叫响起,同时,陈贝也出了侧屋。
陈贝来到玲珑的身旁,恭敬垂首:“公子,人被郡府暗卫带走了。”
玲珑睁眼,站起身,“诊费同温大人讲了吗?”
“讲了,公子。”
这时,一个黑衣暗卫,如影子般手端托盘出现在厅内。
“公子,这是主子让交于您的东西。”
看着暗卫手执托盘中的千两银时,温善初眉头一蹙,神医为何只收取这点银钱。
玲珑迈步,清淡的声音响起:“冥刹,收取我要的诊费!条件,有机会,本公子会上郡府来取的。”
冥刹对着玲珑的背影,恭敬应声:“是,公子。”
音落直起身,朝着暗卫走去,抬手拿出两百两银,默然的迈步去追自家主子了。
一愣神的功夫,温善初追出去时,院中哪里还有人。
想到堂内的暗卫,温善初转身,便见一张宣纸被一根易折断的细树枝,钉在了门框上。
抬手想拔下细细的木枝,可惜失败了。
温善初眸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居然连一个男子都不如。
想着折断树枝,拿下宣纸,看着上面狂肆的字迹,温善初彻底服气了。
这公子不是常人,连写的字都于他的性格不同。
收回思绪,看着宣纸上的内容,眉头一挑。
这些药材,只是一些普遍补身体的,和其他大夫开的高额补药,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妻主,刚刚的公子是何许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