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贝落到玲珑身后严厉斥道,这林君怎么回事?早上才说记住的楼中规矩,怎么现在全忘了?
伏地的林君听到冥刹的话语,脸色突变,她也是急昏头了,如今救不了夫郎,还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想罢,林君磕了个头:“属下逾越,请公子惩罚。”
玲珑看着眼前人,暂时未语,摩挲手指上的戒指。
须臾,开口:“林君,丹栩救人,可是等价交换,如今,你还有什么可换的?”
林君听罢,先是一愣,继而一喜,接着又是失落。
“除了性命,公子想要什么都可以!”
她一早就听说了,丹栩公子救人,看的是心情,而不是诊金。
命是殿主的,而丹栩公子是楼中人,他是不会背叛殿主的,所以她也不担心忠义。
玲珑转动戒指的手,停住,垂眸望着中指的墨玉碧色莲花戒,淡语:“条件先留着,起来吧,谨记殿中规矩。”
话落,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陈贝看着还在发愣的林君,再次对自己识人的能力产生怀疑。
“林婆,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你就去崖牢呆一段时间吧。”
听到陈贝的声音,林君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自己犯了楼中规矩,冥刹、丹栩公子这次居然没有怪自己。
那这么说来,丹栩公子所言,是不是答应了,要救自己的夫郎了?
想罢,林君内心虽然高兴,但面上多余的情绪已经收敛,起身对着陈贝拱手一礼。
“是,冥刹公子。”
崖楼相当于暗牢,其中的刑法她虽然没有听说过,但看其描述,那绝对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陈贝来到楼外,见玲珑站在大门口正抬头望着楼刹殿的牌匾,快步上前,解释道:“公子,门匾属下让林婆裱褙了一遍。”
说着仰头,跟着望向镀金的门牌,询问:“公子可是,有哪里不对?”
玲珑未答,反问:“你对林君的了解有多少?”
敏锐察觉不对的陈贝,看向前面的玲珑,答:“只知她是为了病重的夫郎,这才卖身的。”
玲珑转身,“尽快培养手下,握住他们的所有消息。”音落朝着山下跃去。
听到玲珑以女声说话,陈贝垂首恭敬应声,“是,主子。”
抬头又看了眼裱褙得精致的门匾,隐在面具下的双眸闪过暗沉。
他绝对,不能给主子拖后腿。
想罢,运起轻功,朝着玲珑追去。
…………
玲珑两人刚在城门口站定,天空就落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抬手,接住点点雨水,久违了雨水!前世从到了末世,每下一次雨,丧尸都会进化,这便代表着毁灭。
这是她到这里遇到的第一场雨,也是记忆中,南陵今年的第一场雨。
陈贝抬头,看了眼天空:“公子,下雨了,您先找个地方避避,我去买伞。”
玲珑收回手:“不必。”
淡漠的话语刚落,身旁就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打扰两位公子。”
陈贝闻声,转头。
一袭竹青圆领长衫的温雅女子,正对着主子和他的方向拱手。
而她一旁的家仆,正为其遮伞。
圆领长衫!这人是官家的子女,或者这人就是当官的。
见此,陈贝周身布满了冷意。
玲珑感应到了,指尖摩挲戒指,偏头,寡淡的男声响起:“温府女,倒是守时。”
昨日陈贝拿来的书信中,眼前这位郡府女可是以文绉绉的言语,表明她辰时(7-9时)会在这里等丹栩,要是等不到,他会一直等着。
想到这儿,玲珑觉得眼前这位郡府女,还真是天真得紧。
听到这话的温善初直起身,看向眼前面戴碧色玉兰花墨玉面具的男子,清隽一笑,从家仆手中接过雨伞,上前一步,将伞遮在玲珑的头上。
“贵人能来,是善初的荣幸。”
对于来人的接近,玲珑朝后退了一步,与其保持在三步的距离。
“温府女带路吧。”淡漠的话语,冷得温善初一时愣住。
这人可真冷,像极了那位冷俊的女子。
要不是这男子的特征出众,她几乎就可以确定了,这人就是那天在马车上的女子了。
见来人只是发呆,陈贝不悦的开口:“郡府小姐,要是无事,请不要挡路。”
姓温,季阳郡府便姓温。
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雨虽不大,但他家主子矜贵着呢,要是生病就不好了。
温善初还没有开口,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淋雨的下人,恼怒开口呵斥:“大胆,你们眼前的可是郡府之女。”
“闭嘴,青兰姑姑,你越来越放肆了。”
温善初开口打断青兰接下来的话语,“这位可是母亲请的贵人,你也敢放肆,看来,是我平常太纵着你了。”
青兰听此,脸色一变,猛的双膝跪地请罪。
“小姐,青兰知错,请小姐责罚。”
陈贝看着这一幕,眉头越拢越高,望着身前发丝已经带起水珠的主子,低语:“公子,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正在感受久违水汽的玲珑,点头:“嗯。”
音落,迈步朝着城中走去。
温善初抬头时,玲珑和陈贝两人已经走远,脸色一变,扫了眼青兰,“青兰姑姑,回去自去母亲那里请罚。”
音落,抬脚追了上去。
跪地的青兰看着小姐着急的步伐,心知自己这是惹事了。
“丹栩公子,是善初管教不当,惹了公子不愉……”
玲珑停住脚步,抬手打断温善初接下来的滔滔不绝,无温的双眸看向她,语气疏冷:“温府女,你请本公子过来,是干什么的?”
凌厉冷肃的无形威压散开,一霎压得温善初喘不过气来。
温善初终是见过大场面的小姐,失态也仅是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对着玲珑一拱手,温和开口:“公子,请移驾寒舍详谈。”
“带路。”
简单的两字,已经昭示了玲珑此时的不耐。
“好。”温善初应声,直起身看向春兰的方向:“春兰姑姑,快驾马车过来。”
“是,小姐。”
春兰高声应道,心里则是大骇,她从没有见过小姐这么低声下气的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除了在府君的身上。